第三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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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棕城南下幾百英里的潯島。 高速出站口擠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小車橫七豎八布著,隨處可見插隊的司機(jī)。 琮箴并不著急,只管沿著歪扭的隊伍慢慢往前挪。 她隨手撥一個電臺,里面講:“潯島今日陰轉(zhuǎn)大雨,晚上有雷暴天氣……” 又百無聊賴地關(guān)掉音響,朝車窗外看去—— 有輛豐田見旁道走得快了,便猛打盤子試圖往里湊。不料后面的越野無心避讓,轟一腳油門跟上前,嚇得那豐田只得急剎,搖下窗無理謾罵。 越野車上的男人手臂搭在車窗邊,并不受豐田車司機(jī)嚷嚷影響。剛巧輪到他過收費站,便悠悠往前移了去。 十幾分鐘后,到她出站。 路費牌亮起來。她遞給收費員八張一百。收了錢,欄桿抬開,對方還沒來得及找補(bǔ),她便開走。收費員上半身探出格窗喊她:“喂!錢還沒找你!” 她也不理,關(guān)上車窗朝城里開去。 天開始下起小雨,剛好能打濕頭發(fā)。 在彎窄道上前進(jìn)。繞過那層層低矮建筑,抵入一條小巷。巷內(nèi)路燈還未亮,末端籠于黑暗中。 小巷兩側(cè)是灰白的墻,內(nèi)里是一間間宅子。巷子右側(cè)末端佇著座大宅,外墻挨著一棵長到約莫二三樓高的無名樹,光禿禿只剩六七片葉子,樹干也癟了下去。它在這寂靜的小巷里形單影只,極其顯眼。 泊好車,人沿舊墻往里走。 大宅門口坐兩頭小石獅子像,被雨澆的半濕。入門很窄,僅夠兩人并著過。 穿過這道門走到墻里邊,能看到地上的草并不雜亂,有被打理過的痕跡。 兩邊廊道口的柱子旁,伴有幾盆綠植,將好擋開視線、叫人看不見廊道里邊。那一盆盆綠瞧上去蔥蔥郁郁,和外邊那枯癟無名樹是兩幅光景。 她沒再往深了走。 風(fēng)忽地從甬道吹進(jìn)來,碰到老木門上發(fā)出吱噶聲。 入夜時分,暴雨沖下來,向地與湖面撲灑,打到透亮的窗戶上。 琮箴洗過澡,頭發(fā)濕答答的披在后背,手捧熱茶倚靠窗邊。 目光落在雨點上、雨拍在地上水凼里,漾出層層漣漪。 旁院里出現(xiàn)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只見他身上那件青色短袖被秋風(fēng)吹的脹開來。 似是有人呼喊,那人轉(zhuǎn)身回屋,快步離開了琮箴的視線。 一夜無夢。 清晨,琮箴從柜里拿出一件松軟、將將及膝的粉蚌色針織吊帶裙穿上,配一條散著柔潤光色的珍珠鏈。 旁院里站著昨晚看見那男人。 似是感到有目光投向他,他抬頭看去—— 樓上那位身姿婀娜的女人,懶洋洋倚在窗邊、抬手將水杯遞嘴邊飲了一口,仿佛在看他,但看不真切。 陽光鋪灑,她周身泛出瑩瑩柔膩、如絲緞般的光彩來。 她收回目光,回轉(zhuǎn)身離開窗邊,慢步走去書房、于桌旁落座。懶懶地往軟椅上一靠,朝窗外愣神,忽而思及趣事,發(fā)出笑。不知覺手指尖點上書皮,復(fù)又摁住、往前推開去。 有些事需到場躬親,出門是不可免。 忙完要務(wù),已是深夜。 琮箴回到老宅,停好車但并不急著下去。她摁熄車內(nèi)頂燈,又抽出一支香煙點燃,透過煙霧、朦朧地往旁邊院門那瞧著。 十幾分鐘后。 大門從內(nèi)里推開,只見那位高大的男人步出來,耳旁聽著電話,神色溫柔。 他正對著琮箴,為她打量他提供絕佳視角。 清晰的下頜骨輪廓顯示著絕對力量。濃眉搭以高挺而直的鼻梁,沿著人中看去,薄唇線條流暢、血色充足。 她想:他在床上一定戰(zhàn)無不勝。 她覺得有趣,越發(fā)入迷地盯著那人,抬手將煙嘴抽離粉唇,細(xì)細(xì)吐出煙霧,再透過煙霧瞧過去—— 男人背轉(zhuǎn)過身將院門合上,繼而佇在門口、低垂著頭聽電話。 琮箴猜那是他愛人打來的電話,定是說著蜜語甜言。 他像是哄著電話里的那位,無奈又極有耐心的樣子。 他就那樣站在門口,什么旁的小動作都沒有,全身心投入在這通電話里。 又過了會,他像察覺到什么,抬頭朝琮箴的方向望去。 她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太過赤裸,但又想起自己關(guān)了頂燈。在這昏暗的巷子里,男人多半是看不到她這邊來。 琮箴瞥了一眼時間,十點三十六。 她輕輕點掉煙灰,失了想繼續(xù)抽的欲望。掐滅火頭后步下車。 男人剛掛掉電話,見琮箴一步一步走近院門邊,那粉蚌色的針織裙子隨著扭動更顯她身姿窈窕。 她一邊走一邊盤起自己的長發(fā),將瑩白的脖頸和背露出來。 男人并不收斂自己的目光。 琮箴盤好頭發(fā),然后又側(cè)頭看向他,說:“以前從沒見過你?!?/br> 她伸出手,試圖與男人相握。盈盈含笑的眼眸望進(jìn)去他的。見男人那雙眸長得極好,因著眉骨突出,那收進(jìn)去的雙眼皮中間壓下去,又細(xì)散開在狹長的眼角和眼尾上,襯的眼神深邃。那眼角垂的剛剛好,要是笑起來,那看誰仿佛都溢著柔情;要是輕蹙起眉頭,那眼里或盛憂郁,或盛疏離—— 此刻正彌散著不可近的氣息,但禮貌為上,于是他點點頭,不打算相握,也不欲多言:“幸會?!?/br> 琮箴收回手,垂回身側(cè)。眼神惰下去、唇邊起笑,不再遞話,只生生打量他。 他家院門頂上只吊一枚白熾燈泡,晃來晃去,照清楚男人清冷目光,也照清楚他脖頸上滲出的密密薄汗。 不過幾十秒。 琮箴神色自如地移開視線。不知何時那小巧而挺的鼻尖上冒出細(xì)小汗珠,襯得她粉唇晶亮。 “晚安?!辩鹫f。 剛踏進(jìn)門里,電話鈴聲響起,琮箴瞥一眼屏幕—— 褚淵來電。 她拇指在紅色掛機(jī)鍵上懸著,躊躇是否要掛掉這通來電。而那頭耐心十足,想必是要等到自動忙音而掛斷。 她還是接了起來。 “你怎么樣?” 還沒想好怎么答,只聽那頭又問:“回去后做夢了嗎?” “嗯?!?/br> “夢見了什么?!?/br> “我夢見有個人的頭顱里噴出血來,嘣地一下,那些血氣全散在空中?!?/br> “……” 琮箴頓了好一會:“褚淵,”不等回應(yīng),她接著說:“你知道夢里頭顱噴血的人是誰嗎?”她輕輕回轉(zhuǎn)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笑起來。 “不管是誰,你都希望我有一天能像你夢里的人同樣下場?!?/br> 琮箴不置可否,但似乎是對這個答案有幾分滿意。那枚戒指被取下來,她不輕不重地放到桌上,說:“旁邊有一戶人家,男主人高大英俊,比你更甚幾分?!?/br> 聽著話筒那邊再次安靜,琮箴似乎心情極好:“真不知這樣的婚姻你如何堅持的下去?!?/br> “來了擋下,對我從來不是難事?!?/br> 琮箴卻想,若是旁人聽聞,是否會覺得他用情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