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在奧斯本那歌劇院舉行，彩排剛剛結(jié)束，門口人流多了起來。

    二樓的包廂里，娜塔莎輕輕掀開厚重的天鵝絨簾子，指尖掠過簾邊精致的流蘇。透過雕花欄桿往下望，金碧輝煌的大廳正一點點被人群填滿。

    暗紅色的絲絨座椅上，賓客們低聲交談，水晶吊燈的光芒灑在每個人身上，折射出細(xì)碎的光暈。

    她換上了一身月白的長裙，裙擺上繡著細(xì)碎的銀線，走動時像落了滿地星光。

    原本如瀑布般披散的金色長發(fā)被精心挽起，露出纖細(xì)的脖頸，幾縷碎發(fā)垂在耳側(cè)，隨著她的呼吸微微顫動。

    “叩叩?！?/br>
    敲門聲很輕，帶著幾分刻意的急促。娜塔莎以為是送香檳的侍者。

    在看清來人時頓住了。米歇爾斜倚在門框上，黑色禮服的領(lǐng)口松開兩顆紐扣，眼底還帶著未褪盡的戾氣，唯有那雙漆黑的眸子，在看到她時驟然縮了縮。

    “米歇爾？”她下意識地放低了聲音。

    “你倒是會給我找麻煩……”米歇爾邁開長腿走進來，反手帶上門，包廂里瞬間隔絕了樓下的喧囂。他的目光像帶著溫度的網(wǎng)，從她挽起的金發(fā)滑到月白長裙的領(lǐng)口，喉結(jié)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眼底是藏不住的驚艷。

    “那你怎么樣了，哥哥他……我那天實在是沒辦法了?！?/br>
    “我這不是沒事嗎，哼，他能拿我怎么樣？”他隨手扯了扯領(lǐng)結(jié)，走到欄桿邊往下掃了一眼，復(fù)又轉(zhuǎn)回來，靠在雕花柱上。

    娜塔莎趁機上前，語速加快：“以后我不能經(jīng)常去你那里了，我打聽到有個叫卡爾的，名下有個碼頭，今天在二樓對面西側(cè)的包廂里。等會你幫我引開包廂里另一位，我去見他?！?/br>
    娜塔莎認(rèn)真講著計劃，他的手卻不老實地?fù)н^女孩被長裙包裹著的腰肢，皺起眉頭：“不要?！?/br>
    女孩挑眉，沒懂他的意思。

    “卡爾·費洛蒙是個年過四十的老色鬼?！泵仔獱柕闹父鼓﹃鼈?cè)的綢緞，目光陰沉，“你不能去?！?/br>
    “米歇爾，重點不是這個。在這里他不會拿我怎么樣的，無論怎么樣，我們都需要他的碼頭?！?/br>
    見他沉默，娜塔莎繼續(xù)道：“等會我表演完，你只要給我爭取十分鐘的時間就夠了。然后明天你去加侖多伊麗莎白夫人那里找一位叫安娜的姑娘，帶她來，說我請她辦一件事，價錢不是問題。”

    米歇爾的神色變了變，她這是要……

    “聽清楚了嗎？”娜塔莎捏了捏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低聲道。

    “我知道了，你要注意安全?！?/br>
    “嗯。”

    送走了米歇爾。樓下突然響起一陣掌聲，是主持人開始報幕了。

    包廂門被侍者輕輕推開，走廊里的風(fēng)卷著樓下的喧囂涌進來。娜塔莎提起裙擺，一步步走向舞臺后。

    學(xué)生們都在忙碌地準(zhǔn)備自己的表演，喬治迎了上來，他似乎已經(jīng)等她很久了。

    “娜塔莎！你……今天特別漂亮……”他的眼神閃躲，臉不好意思地紅了。

    “謝謝?！?/br>
    娜塔莎的注意并沒有在喬治身上，舞臺上的那道歌聲格外刺耳，是她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的聲音。

    在那個冰冷的家里，常常響起的刺耳的嘲諷聲……

    她沿著視線望去，舞臺上穿著精致夸張的少女正在深情演繹著歌舞劇，不出所料是她那個本應(yīng)該在加侖多的meimei，艾米莉。

    “喬治，你認(rèn)識臺上的人嗎？”

    “她啊，她叫艾米莉，是唐娜那個班的。她jiejie艾瑪前不久嫁給了凱瑟琳小姐的弟弟尤金?！闭f著喬治嘆了口氣，“哎，要我說啊，她jiejie也是挺可憐的。尤金先生確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娜塔莎心中冷笑，她的姨母康蒂斯夫人看來已經(jīng)如愿以償將自己的女兒嫁入豪門了呢。這樣看來艾米莉和她在一個學(xué)院里，那么上次唐娜的事情就一點也不稀奇了。

    艾米莉站在舞臺中央，眼波流轉(zhuǎn)間掃過臺下的貴族席位，那副故作天真的模樣真的一點也沒有變。

    娜塔莎沒有再看下去，轉(zhuǎn)身跟著喬治進到后臺。她和艾米莉姐妹的賬，會慢慢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