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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165節(jié)

    亦失哈躡手躡腳地進(jìn)來:“奴婢有事稟告?!?/br>
    “何事?”朱棣面帶微怒。

    亦失哈道:“詹事府發(fā)生了爆炸?!?/br>
    朱棣一聽,大驚失色:“朕的孫兒呢……孫兒怎么樣了?”

    “幸好只是炮仗炸了……只是炸了茅坑?!?/br>
    朱棣:“……”

    “似乎是皇孫殿下點(diǎn)的炮仗?!?/br>
    “他受傷了嗎?”朱棣又驚。

    “皇孫殿下倒是沒受傷,只是受了驚?!?/br>
    朱棣再也坐不住了,趿鞋而起。

    徐皇后也聽到了動靜,緊張地和衣而起,皺眉道:“他一定很害怕吧。”

    “是呢,哭了很久?!?/br>
    徐皇后蹙眉:“怎會出這樣的事?”

    亦失哈這才道:“御史何柳文受傷了?!?/br>
    “誰是何柳文?”朱棣詫異地道。

    亦失哈道:“陛下忘了,昨日正午,您還召見了他,他剛從安南回來。”

    朱棣聽罷,才想起來了什么,接著便道:“那個時候,他去東宮做什么?”

    “解縉解學(xué)士,說是有一些安南的事要向太子殿下奏報。陛下您忘了,太子殿下現(xiàn)在也接觸一些禮部的事了。”

    朱棣點(diǎn)頭,他對各部的事,確實煩不勝煩,如今戶部和禮部,還有工部、刑部的許多事,幾乎都交給太子去辦。

    而朱棣只管著吏部和兵部。

    朱棣道:“他如何會受傷?”

    “陛下,不是說了嗎?是皇孫殿下不小心,趁著這何柳文出恭,點(diǎn)了炮仗?!?/br>
    “入他娘!”朱棣勃然大怒。

    徐皇后道:“陛下罵的是誰?”

    朱棣理直氣壯地道:“罵的當(dāng)然是太子!”

    徐皇后:“……”

    朱棣暴怒,惡狠狠地道:“他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這一定是他管教不當(dāng),他連自己的家都治不好,朕還指望將江山社稷交給他?皇孫小小年紀(jì),正在懵里懵懂的年紀(jì),此番受了驚嚇,真要有什么好歹,朕一定拿太子開刀?!?/br>
    徐皇后道:“陛下息怒?!?/br>
    朱棣重重嘆了口氣道:“朕怎么就沒生一個好兒子?!?/br>
    說罷,他怒不可遏地接著道:“還有那幾個博士呢?朕召了這么多飽讀詩書的人教授皇孫讀書,讓皇孫讀書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認(rèn)那幾個字嗎?是要讓他們教授皇孫,什么有所為,什么該有所不為?!?/br>
    “可看看他們,看看他們什么樣子的,真是豈有此理。來人,下旨,將那幾人……統(tǒng)統(tǒng)給朕鞭打三十,狠狠地打。”

    亦失哈道:“奴婢遵旨?!?/br>
    朱棣這才道:“善后的事如何?”

    “皇孫已被太子妃哄睡了,好像……后來也沒受什么驚嚇?!?/br>
    朱棣總算松了口氣,慶幸地道:“也幸好無事?!?/br>
    他心情高興了一些:“這孩子這么小就敢玩這個,倒是很像朕!男人嘛,不能像太子一樣,只曉得之乎者也,要有血?dú)猓⌒∧昙o(jì)就敢玩這個,將來大了,朕帶他橫掃大漠,他可以做先鋒官?!?/br>
    亦失哈干笑。

    朱棣看著他又道:“還有什么事嗎?”

    “還有一事……”亦失哈沉默了片刻,道:“皇孫在點(diǎn)完炮仗之后,指著那何柳文一直念一句話?!?/br>
    朱棣眉一挑:“什么話?”

    “皇孫一直的說,何柳文是jian臣!那何柳文聽了,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當(dāng)下便狼狽地告辭了,太子想要挽留,他也沒有搭理。”

    朱棣眉頭皺得更深了,下意識的就道:“入他……”

    說到這里,朱棣頓了頓,卻話鋒一轉(zhuǎn),道:“這可不好,人家也算是勞苦功高,不能這樣侮辱了人家。過兩日,召這何柳文入宮,朕要親自嘉勉他,免得有人說咱們天家刻薄寡恩?!?/br>
    卻在此時,朱棣的臉上又浮出了幾分怒氣,道:“這事說來說去,還是太子的錯,還有那幾個該死的博士。瞧一瞧,他們將皇孫教授成了什么樣子了,哼!”

    朱棣背著手,趿鞋在龍榻前來回踱步起來,口里忍不住道:“太子這邊,也要教訓(xùn)一下,以后皇孫若是走了歪路,他這做爹的,必是難辭其咎?!?/br>
    徐皇后聽說朱瞻基無事,便放寬了心,不過又聽說朱瞻基侮辱大臣,也不禁生出幾分擔(dān)憂。

    朱棣道:“好啦,睡了,你退下。”

    他朝亦失哈瞪了一眼。

    亦失哈聽罷,忙是退了出去。

    可哪里曉得,下一刻,朱棣卻一下子跟著亦失哈沖出了殿。

    亦失哈大驚。

    卻見朱棣在殿外,趿鞋借著月光,努力地掃視著寢殿的殿頂。

    似乎還不放心,又撿起一根小石子,朝那殿頂狠狠扔去。

    啪……

    那小石子在殿頂上的琉璃瓦上發(fā)出清脆的磕碰聲,然后滾落下來。

    朱棣這才將視線從殿頂?shù)姆较蚴樟嘶貋?,搖搖頭,嘴里嘟囔著道:“哼,幸好這小子不在,若是還敢來,朕正好打他一頓出出氣。”

    說罷,便轉(zhuǎn)身,泱泱地回了寢殿。

    徐皇后看著走回來的朱棣,道:“陛下這是怎么了?”

    朱棣隨意地道:“沒怎么樣,睡覺,睡覺了。”

    徐皇后鳳眸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朱棣,便噤聲了。

    一夜無話。

    ……

    鎮(zhèn)江靠近京城,乃京城門戶。

    此時,一個狼狽的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出現(xiàn)在街面上,他披頭散發(fā),身上的衣服臟污,似乞兒一般。

    只是他雖是衣衫襤褸,可若是仔細(xì)的看,這一身衣衫的衣料,卻像是綢緞的。

    他一瘸一拐地出現(xiàn)在街面,很快便引起了幾個公人的注意。

    這幾個公人一路尾隨。

    卻見他不斷詢?nèi)藛柭罚a頭方向去。

    這幾個公人驚疑不定,因為對方的身份實在難測。

    若說是普通流民,可此人衣衫雖破爛卻又顯得華貴,除此之外,一開口,也是一口十分純正的官話,能說這種官話的人,顯然就絕不是普通人了,哪怕是一些普通的讀書人,也不會有如此純正的口音。

    公人們可以說是見多識廣的,之所以沒有輕易上前,就是因為知曉對方可能不是尋常人,不愿給自己惹麻煩。

    那人隨即來到了碼頭,上了一艘掛著黑旗的船,又被人指點(diǎn)著去買了船票,他似乎已經(jīng)沒有銀子了,因而從身上搜羅出了一塊玉佩,想要抵押在那售票處。

    售票的人一看這玉佩不簡單,忙自己掏錢給他買了一張票,自己則將玉收了。

    于是,這人捏著船票,便登上了船。

    公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后,其中一人低聲道:“人要走了,好像朝京城去的?!?/br>
    另一人便道:“去其他地方,咱們兄弟倒也可以置之不理,只是去京城,還是去問問吧。”

    當(dāng)下,兩個公人便沖了上去,一把將那人攔住,口里冷聲大呼道:“你是什么人?”

    這人嚇了一跳的樣子,而后立即道:“別拿我,別拿我,我要去見大明皇帝,我乃安南國王子陳天平,我要去告御狀!”

    此言一出,兩個公人面面相覷,眼中都閃過震驚。

    這叫陳天平的人又用最純正的官話道:“安南國……有人謀篡王位,誅殺我安南宗室,大明皇帝被jian臣蒙騙了!”

    第122章 斬盡殺絕

    公人面面相覷。

    安南國宗室?

    “我乃安南王陳暊之子……”

    這叫陳天平的人道:“我身上有先王印信,安南國胡氏謀逆,勾結(jié)了大明的jian臣,害死我宗親數(shù)百人,我僥幸逃脫,此時必須入京,我的父祖……”

    他頓了頓,雖然他衣衫襤褸,卻用一種鎮(zhèn)定的語氣對這兩公人道:“我的父祖世代侍奉大明皇帝,洪武年間,便敕發(fā)印綬,欽賜安南王,將我安南列為不征之國,洪武皇帝命我父祖世鎮(zhèn)安南,保我宗廟不絕,今胡氏勾結(jié)賊子,禍亂國家,毀我宗廟,盡誅我的同族,罪惡滔天,罄竹難書,我父祖常言,我安南小邦,侍奉天朝當(dāng)如兒子侍奉父親一樣,現(xiàn)在兒子有難,理應(yīng)去求見父邦,申訴冤屈,你們不可阻攔!”

    公人聽罷,只覺得棘手。

    倒是那預(yù)備開船的船夫聽了,道:“是安南國來的?”

    陳天平點(diǎn)頭。

    船夫來了精神,忙道:“京城三兇一直讓我們留意這江面上,是否有安南國的人,說是近來安南國可能會有事發(fā)生,若是有什么消息,一定要沿途妥加照顧?!?/br>
    陳天平一頭霧水。

    那船夫于是便上前,與那兩個公人交涉。

    這江面上,但凡是掛黑旗的船只,都是京城三兇的產(chǎn)業(yè),尋常的官差,已經(jīng)不敢輕易欺負(fù)了。

    這些船夫肯加入兄弟船業(yè),也是這個原因,他們只需要做買賣,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無論是官府還是三教九流,誰要是敢壓榨他們,只需報到上頭去,自然會有人出面。

    這鎮(zhèn)江的公人,是很不喜歡兄弟船業(yè)的,因為此前江面上的油水十分豐厚,可如今,卻已經(jīng)沒有了插手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就連平日里見了他們都要點(diǎn)頭哈腰,送上孝敬的船夫們,如今也敢平等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