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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33節(jié)

    他的兒子死了,他很悲痛。

    更悲痛的是……堂堂文淵閣大學(xué)士,似家奴一般,隨意被人處死了兒子,這是一個士大夫無法忍受的屈辱。

    可是……解縉絕不愚蠢,他目光陰冷地看著鄧賢:“這是我的事?!?/br>
    “這當(dāng)然是解公的私事,只是……等到一旦大變發(fā)生,便是大廈將傾,到了那時……解公何去何從呢?解公乃文淵閣大學(xué)士,士林領(lǐng)袖,一旦出現(xiàn)這種情況,理應(yīng)挺身而出,維護(hù)大局。唯有如此,才不負(fù)解公盛名?!?/br>
    解縉神色冷然,低聲罵道:“你到底在說什么,簡直就豈有此理,你再敢胡說,我立即命人將你拿下!”

    鄧賢道:“是。下官胡言亂語,還請解公見諒?!?/br>
    解縉冷聲道:“出去!”

    鄧賢似乎大抵也猜測出了解縉的心思:“下官這幾日,都會在兵部當(dāng)值,解公若要傳喚,下官隨叫隨到?!?/br>
    當(dāng)下,他鄭重其事地朝解縉行了個禮,最后施施然而去。

    可此時,解縉的心卻亂了。

    就好像一顆石子,突然投入了古井無波的心底,一下子泛起了漣漪。

    他無心繼續(xù)票擬,站了起來,在值房里,心事重重地來回踱步。

    陰沉著臉,一雙眼眸,既顯得慌亂,卻好像……眼底深處生出一道光,好像是在期盼著什么。

    ……

    拍賣會場里,依舊是熱鬧無比。

    商賈們不斷地計算著價格和利潤,有的還在觀望,有的則害怕等到了后頭貨拍賣完了,價格還會攀高,所以提早出手。

    朱金的喉嚨都要喊破了:“一萬七千兩,一萬七千兩,還有沒有,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啊……”

    “一萬八。”朱棣突然大吼一聲。

    有商賈道:“一萬九?!?/br>
    朱棣道:“兩萬三?!?/br>
    一下子,整個會場被干沉默了。

    這等拍賣,最忌諱的就是失去冷靜。

    朱棣這時道:“入你娘的,你算老幾,和老子比?!?/br>
    此言一出,有人淡淡道:“兩萬四……”

    朱棣突然不吭聲了。

    站在人群里,他咧嘴樂。

    他這幾日的心情不好,今日總算干了一件開心的事。

    一旁的亦失哈,恰到好處地低聲道:“佩服,佩服?!?/br>
    朱棣挺著肚子,更是喜笑顏開。

    而在那角落里……

    書生身邊的老仆低聲道:“時辰要到了?!?/br>
    書生咳嗽幾聲,憔悴的臉上,露出幾分遺憾之色,口里道:“走吧。”

    就在這人聲鼎沸之中,所有人熱切的叫價聲浪下。

    這書生用手捂著自己的心口,他似乎已經(jīng)憋得很難受了,于是蹣跚著,在老仆的攙扶下,徐徐朝著會場的門口而去。

    可就在即將要走出會場的時候。

    迎面,卻是張安世全身披掛,艱難地穿戴著一身的甲胄,帶著朱勇和張軏,以及后頭十幾個護(hù)衛(wèi),急匆匆而來。

    他們的突然出現(xiàn),立即引起了會場外圍,一些人的注意。

    這些人暗中圍上來。

    等察覺到來人乃是安南侯張安世,這些人頓時松了口氣,一人當(dāng)先上前低聲道:“安南侯……”

    “陛下在此?”

    張安世一看此人,就立即認(rèn)出是陛下身邊的心腹禁衛(wèi)。

    陛下出行,看上去人不多,可實際上,內(nèi)衛(wèi)暗樁不少,只是不起眼罷了。

    這人道:“是?!?/br>
    “入他娘……”張安世罵了一句。

    而后意識到什么,張安世一瞪這禁衛(wèi):“你別誤會,我罵的是你!”

    禁衛(wèi)苦笑道:“是?!?/br>
    張安世接著道:“你召集人,小心防范,記住了,任何人不得出入,放進(jìn)來一個人……到時候……”

    禁衛(wèi)遲疑了一下,不過顯然他還是明白的,眼前這個人,乃是陛下肱骨心腹。

    他原本只聽陛下一人的命令,不過看安南侯如此,他稍稍猶豫,便道:“卑下明白了?!?/br>
    當(dāng)下,張安世與這禁衛(wèi)錯身而過,按著腰間的刀柄,道:“二弟,你打頭?!?/br>
    朱勇將眼睛瞪得比銅鈴大,他也穿著一身甲胄,此時按著刀柄,率先沖進(jìn)了會場。

    他迎面,卻與那書生差點撞了個滿懷。

    這書生打了個趔趄,連連后退幾步。

    朱勇道:“抱歉啊?!?/br>
    那書生卻什么也沒說,只看朱勇的裝束,便立即退入人潮。

    許多人還未察覺到異樣,叫價還是熱火朝天。

    這個時候,張安世口里拿著竹哨,狠狠一吹。

    隨著一聲蜂鳴,所有人詫異地看向張安世的方向。

    張安世按著刀,警惕地看著會場,口里道:“諸位……解公之子的頭七……改了,聽聞他家還沒有找到墓地下葬,人死為大……我宣布,今日拍賣,暫時取消!現(xiàn)在開始,所有人站在原地!”

    張安世說罷,便按刀逡巡,朝跟在自己身邊的張軏一瞥,壓低聲音道:“進(jìn)去,先找到陛下,讓陛下和我們會合?!?/br>
    張軏道:“噢,噢?!?/br>
    接著,他一下子扎入了會場。

    后頭十?dāng)?shù)個護(hù)衛(wèi),則直接散開,將這會場的門口,死死地堵住。

    朱金見狀,人都麻了,他歇斯底里了半天,好不容易賣了這么多貨,咋就突然停止了?

    可說停的人是張安世,他還能怎么辦?

    于是他沖出來,便也道:“對不住諸位,對不住了……人死為大,人死為大啊……”

    第199章 人贓并獲

    朱棣本是愉快地計算著今日拍賣的收益。

    卻見張安世突然進(jìn)來,不禁有些詫異。

    不過朱棣并非是傻子。

    這等賺錢的好時候……怎么可能……說停止就停止?

    唯一的原因,肯定出什么大事了。

    很快,張軏果然尋到了朱棣。

    朱棣只朝他點了一下頭,卻依舊不露聲色。

    他此時異常的平靜,既沒有詢問張安世發(fā)生了什么,也沒有多言。

    混雜在人群的幾個內(nèi)衛(wèi),卻已悄然地將他圍住。

    而張軏,也按刀而立,默默地站在朱棣的一側(cè)。

    可商賈們卻不滿了,在他們看來,這肯定又是有什么消息,可能導(dǎo)致寶貨價格高漲了。

    姓張的他就不是人哪……哪里有買賣做到一半,突然就停止的?

    于是眾人紛紛七嘴八舌地叫道:“怎么就不拍了,我價都喊了。”

    “那我剛才買的到底作不作數(shù)?”

    “真是豈有此理,不管怎么說,凡事都要講理吧,即便你不拍賣了,為何要留我等在此地?”

    一個又一個責(zé)備的聲音。

    張安世不為所動。

    他對身邊的朱勇低聲道:“逆黨可能就在里頭,給我放聰明一點,看看有沒有可疑人等?!?/br>
    接著張安世便高聲大罵道:“入你娘,你們要怎么樣?我說不拍就不拍!你們多什么嘴,瞎了眼睛嗎?也不看看站在你們面前的人是誰!來啊,方才誰出口成臟的,給我站出來!”

    張安世氣勢洶洶。

    一下子,商賈們都不吭聲了。

    這是碰到了狠人,此時誰還敢多嘴?

    張安世的目光則快速的在一張張臉上掃過。

    他心里有點急,因為……無法確認(rèn)對方到底會采取什么行動,眼下有點沒有頭緒。

    那書生,又悄無聲息地躲到了角落里。

    他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好像對他而言,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與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一;般。

    老仆倒是有些慌了,靠近書生的耳邊,壓低著聲音道:“必須得離開了。”

    書生只搖搖頭,可是止不住地發(fā)出咳嗽。

    他捂著嘴,拼命地忍著這咳聲,輕輕一咳,好在聲響不大。

    老仆卻越來越焦急,只是看到了書生的鎮(zhèn)定的神色,才稍稍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