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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12節(jié)

    楊榮道:“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br>
    胡廣詫異道:“怎么,楊公……莫非……還有什么事?”

    楊榮道:“春暖鴨先知,我等乃文淵閣大學(xué)士,就是那一鴨。”

    他頓了頓:“國策要變了?!?/br>
    “你的意思是……”胡廣一臉詫異,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露出驚訝之色。

    楊榮道:“噓,慎言?!?/br>
    胡廣道:“我遠(yuǎn)不如楊公啊?!?/br>
    楊榮卻微笑:“有時候……陛下并不需要太多聰明的人,憨厚老實(shí),也是長處?!?/br>
    胡廣:“……”

    堂堂文淵閣大學(xué)士,被人評價憨厚老實(shí),其實(shí)就跟罵人也沒啥分別。

    今日……又遭了侮辱。

    ……

    這蒲成志沒有被押下去。

    張安世似乎一點(diǎn)都不想瞞著他。

    此時他興匆匆的朝朱棣行了個禮,道:“陛下,為了查案……商行花了一點(diǎn)小錢。”

    朱棣道:“小錢是多少?”

    “根據(jù)商行和各大絲綢商和瓷器商的契書來看,可能每年,收購的貨物,需八十萬兩紋銀以上,為期十年……”

    朱棣一聽,驟然繃不住了。

    一年收購八十萬兩,還十年……

    你不如把朕賣了得了。

    見朱棣的臉色很不好看,張安世道:“陛下,這做事,總要付出一點(diǎn)代價嘛,何況,為了鏟除jian賊,花費(fèi)一點(diǎn)代價,臣想也是值得的,再者說了,若是能查抄蒲家的財富,或許……可以彌補(bǔ)不足……”

    朱棣臉抽了抽,話是這么說,可朱棣早就將私商的財富算進(jìn)了自己的內(nèi)帑里啊。

    可商行虧本,卻是實(shí)打?qū)嵉摹?/br>
    朱棣深吸一口氣:“罷了,吃一個虧,買個教訓(xùn)吧,想辦法,將這些瓷器和絲綢賣出去。”

    “這些瓷器和絲綢,原本是用來出售給海外的,都是大宗的商品,若是再發(fā)賣出去,臣只怕,會導(dǎo)致整個瓷器和絲綢的價格暴跌,賣不上什么價。當(dāng)然,辦法也不是沒有……”

    朱棣凝視著張安世,來了一點(diǎn)興趣:“你不會,希望取而代之,也跟著干這私商的買賣吧,你把朕當(dāng)做什么人,宮中來走私?”

    果然,知我者,陛下也。

    張安世樂了:“陛下差矣?!?/br>
    朱棣皺眉:“朕猜錯了?”

    “猜倒是猜對了,就是……若是陛下的商行做這買賣,怎么能教走私呢?這分明是陛下眼見這海外諸番求取大明寶貨心切,不忍見他們求而不可得。又得知,我大明許多的軍民百姓,仰賴此我生,又不忍見他們饑腸轆轆。這才親自下?!?/br>
    張安世深吸一口氣:“所求的,乃是四海歸心,天下百姓能夠安居樂業(yè),此等大仁大義之舉,便是堯舜再生,也不過如此?!?/br>
    朱棣聽罷:“嗯……瓷器和絲綢都有了,是現(xiàn)成的,船……給朕將蒲家的私船都抄了,這船也成了現(xiàn)成的,至于海外的渠道……也用蒲家的?”

    張安世道:“大家都是求財,海外的人,和誰做買賣不是做買賣,只要有需求,人家自然能找上門來。不過……說起來,蒲家也不是一無是處,這幾百年來,他們整個家族,為了牟取海洋上的暴利,嘔心瀝血,一代又一代的,維持渠道,推廣大明寶貨,也算是功不可沒,陛下,將來凌遲的時候,少割他們幾刀吧,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何況陛下仁義,賞罰分明……”

    蒲成志聽了,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口血在喉頭涌動,幾欲要噴出來。

    第236章 墻倒眾人推

    朱棣立即來了興趣。

    什么都是現(xiàn)成的。

    貨物,渠道,船只,甚至是大量的人力。

    只要接手,就能大賺特賺,而且基本形同于是搶錢。

    只是搶的對象,卻是蒲家。

    朱棣看了蒲成志一眼。

    這蒲成志顯然有些繃不住。

    朱家可是殺了他不少的親族,可謂是不共戴天之仇。

    可現(xiàn)在看來,這大明皇家,卻又要在他們身上薅一遍。

    殺你的人,搶你的錢,拿走你所有的一切。

    卻聽張安世此時繼續(xù)喜滋滋地道:“有了這些現(xiàn)成的,有幾個好處,一方面,是掙銀子。其次呢,是穩(wěn)住那些‘漕工’,這些人從前仰賴蒲家這樣的人生存,一旦沒了蒲家,必然失去了生計(jì),只有商行取代蒲家,才可使他們繼續(xù)賴此為生。這是兩全其美之策……”

    朱棣頷首道:“張卿所言,不無道理。既然張卿極力陳奏,朕也只好從善如流,只是要梳理這么大的買賣,怕也不易?!?/br>
    張安世道:“萬事開頭難,蒲家給我們開了好頭,臣在想……他們家族走私,一定有大量的賬房、管事,還有許許多多的采購、分銷的人員,若是招攬來商行,事情就更順暢了?!?/br>
    “臣敢保證,不出三個月內(nèi),商行的走私,不,海貿(mào)生意,就可步入正軌……”

    朱棣聽罷,來了精神,卻也帶著幾分猶豫道:“將這蒲家的人……統(tǒng)統(tǒng)招攬?這些人為私商效命,也算是罪大惡極……這樣妥當(dāng)嗎?”

    張安世道:“所以才讓他們將功折罪,何況蒲家的買賣這樣大,為他效力的人何其多也,朝廷與其統(tǒng)統(tǒng)治罪,不如為商行所用。陛下寬仁心善,不忍見血,首惡蒲家,罪惡滔天,誅殺他們滿門,理所應(yīng)當(dāng)??蛇@些從犯,殺了又有什么用?不妨為商行所用,也展現(xiàn)陛下的寬宏大量。可若是這里頭還有人冥頑不寧,到時再做處置不遲?!?/br>
    說話之間,這無數(shù)人的性命,也就算是挽救了。

    要知道,這樣的買賣,牽涉的人數(shù)多得都數(shù)不清,若是照著太祖高皇帝時的法子,掀起一場大案,只怕誅殺數(shù)萬人,都是輕的。

    可對張安世而言,蒲家這樣的人,確實(shí)十惡不赦,可絕大多數(shù)人,畢竟只是混飯吃的打工人罷了。

    蒲家之所以敢如此囂張,無非是仗著掌握了許多人的生計(jì),可現(xiàn)在……若是連這些人都赦免,而且讓他們只是換一個東家,依舊還給一口飯吃,所謂的蒲家,只怕頃刻之間,就要樹倒猢猻散了。

    蒲成志聽罷,已是知道,自己最后一點(diǎn)的希望也沒有了……

    他臉色慘然,頭暈?zāi)垦!?/br>
    朱棣聽完張安世的話,那點(diǎn)余慮也隨之消散,點(diǎn)頭道:“商行的事,你先來辦,辦完之后,再繼續(xù)按圖索驥,捉拿蒲黨余孽。朕要將這買賣做起來,也要……將蒲家徹底鏟除干凈!”

    張安世道:“是。”

    張安世振奮精神,當(dāng)下便領(lǐng)旨命人押著蒲成志出宮。

    這蒲成志一臉絕望。

    張安世將其關(guān)押至棲霞,倒也沒有審問他,只是對他笑了笑道:“十日之內(nèi),和你的所有家人,統(tǒng)統(tǒng)團(tuán)聚吧。”

    蒲成志死死地盯著張安世,臉色扭曲,憤恨地齜牙道:“他們得知京城變故,一定會逃生,只怕要教你失望了?!?/br>
    張安世微微一笑,很是從容地道:“你們啊,就是太高看自己了,不過這也不奇怪。”

    張安世頓了頓,他對蒲成志露出厭惡之色:“你們的家族,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年,這數(shù)百年來,也遇到過不少危機(jī),正因?yàn)槟銈兊暮耦仧o恥,還有兩面三刀,總算是度過了一個個的難關(guān),甚至家族越來越人丁興旺,所以到了太祖高皇帝的時候,即便太祖高皇帝痛下殺手,可你們畢竟人脈極廣,依舊還可逃過一劫?!?/br>
    “正是因?yàn)槿绱耍悴抛哉J(rèn)為這一次,也一定能僥幸吧??墒悄闾薮懒?,你之所以愚蠢,是因?yàn)槟銈兤鸭夷艿脛?,靠的是你們蒲家的力量,可?shí)際上,所謂的蒲家,一旦失去了海貿(mào),你們便什么都不是?!?/br>
    說到這里,張安世很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接著道:“今日我懶得審你,一切等你全家整整齊齊的到了這兒,再做定奪吧?!?/br>
    張安世沒有再說什么,回到了南鎮(zhèn)撫司,召了朱金來。

    朱金其實(shí)也一直都在緊張地等待著消息。

    張安世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朱金,才道:“準(zhǔn)備好了嗎?”

    “都準(zhǔn)備好了?!敝旖饾M帶期許地看著張安世道:“只是陛下那兒……可……準(zhǔn)允了嗎?”

    張安世咧嘴一笑:“有銀子掙,怎么會不準(zhǔn)許呢?陛下是個靈活變通的人,這才是教我欽佩的地方。好啦,你動手吧?!?/br>
    朱金頓時大喜。

    他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

    在開始收購瓷器和絲綢的時候,商行就在張安世的授意之下,做了另外一手的準(zhǔn)備,那就是準(zhǔn)備接收蒲成志的走私集團(tuán)。

    這玩意,可不是發(fā)一張布告就可成事的。

    商行要面對的,是數(shù)以萬計(jì)的人,想要吸納他們,并且兼并整個走私商行的產(chǎn)業(yè),必須要及早準(zhǔn)備。

    朱金努力地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小的這就開始著手?!?/br>
    三日之后,棲霞商行開始公布了即將經(jīng)營海貿(mào)的消息。

    消息一出,隨即便是開始大規(guī)模的招募人員。

    同時,加大了對絲綢、艦船、瓷器的采購。

    若說此前與大商戶訂購絲綢和瓷器,還只是偷偷摸摸進(jìn)行,那么現(xiàn)在,幾乎就是廣而告之了。

    總而言之,所有的絲綢和瓷器,大批購入。

    棲霞商行財大氣粗,直接采取的乃是錢貨兩清的模式,這和尋常買賣,先拿貨再給銀子不同,而是只要貨入了庫,便立即結(jié)清貨款。

    鎮(zhèn)江。

    一處獨(dú)門獨(dú)戶的小院里。

    此時,這里的主人,正在焦灼難安地等著消息。

    說是等消息,不如說是早就打包了自己的細(xì)軟,隨時準(zhǔn)備出逃。

    從京城的消息傳來的消息,一次比一次糟糕。

    先是青樓被圍,接著據(jù)聞蒲家人也被拿住了。

    這對于此家的主人而言,不啻是晴天霹靂。

    所謂樹倒猢猻散,現(xiàn)在幾乎每一個人,都在自謀出路。

    不過對于這家人而言,畢竟乃是蒲家人重要的管事之一,在海外也跑過幾年船,對海外頗有一些了解,一旦出事,即便出海,也能安身立命。

    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波及上自己,可眼下看來,若是再不跑,到時可能就要隨著蒲家人陪葬了。

    只是出海的船,卻需聯(lián)絡(luò),現(xiàn)在私船盯得太緊,只能耐心等候著那邊來消息。

    就在惴惴不安的時候,此家主人曾文杰,故作鎮(zhèn)靜地在小廳里喝茶。

    他讀過書,還考過秀才的功名,因?yàn)榧业乐新洌圆牌炔坏靡逊艞壛丝婆e,自謀其他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