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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87節(jié)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倒是讓不少好事者,開始來了興趣。

    ……

    “張?zhí)瑥執(zhí)?。?/br>
    上元縣,有人匆匆尋到了上元張家,老遠(yuǎn)便高呼。

    這上元張家,也是本地的大族,張?zhí)趹?yīng)天府,也算是頗有名望。

    他年紀(jì)大了,須發(fā)皆白,也沒幾年活頭了。

    此時聽了動靜,顯得不喜,在女婢的攙扶下,緩緩來到小廳。

    隨即,他便見了眼前這個讀書人。

    這讀書人是個秀才,在張家的族學(xué)里教書,姓李。

    李秀才激動地道:“方才我去了一趟城里,張?zhí)憧芍l(fā)生了什么嗎?”

    女婢給張?zhí)砹瞬璞K,張?zhí)仁丝?,只點點頭。

    李秀這才道:“張?zhí)菑埞贰?/br>
    一聽張狗二字,張?zhí)偷啬樕蛔儭?/br>
    李秀看著他的反應(yīng),頓了頓道:“是那張安世……當(dāng)真如傳言所說的,出大麻煩了。”

    張?zhí)宦?,頓時來了精神,好像一下子,臉色都紅潤了許多。

    一想起張安世這三個字,張?zhí)墒沁B覺都睡不好。

    那宣城縣的夏家,和上元張家乃是姻親,論起來,那夏昌還是張?zhí)谋淼堋?/br>
    當(dāng)然,這也沒什么,上元張家百年家業(yè),在這南直隸不知和多少名門望族結(jié)親,真要論起來,那都是親戚。

    可怕的是,那夏家居然滿門抄斬了,不少親族還沒流放,連家業(yè)也抄了,甚至還拿夏家的地,分了出去。

    一想到這個,張?zhí)悴挥勺灾鞯拇蛄藗€寒顫。

    他怕啊,甚至天天做噩夢,夢到張家的家業(yè),最后都敗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因而,只要有人提及到張安世,張?zhí)匾R聲不絕,也顧不得斯文。

    張?zhí)溃骸澳慵?xì)細(xì)說?!?/br>
    于是這李秀才便道:“前些日子,不是說太平府那邊……大量的耕地都荒蕪了嗎?這是陳家和周家的人說的,周家那邊,信誓旦旦。”

    張?zhí)犃T,冷冷道:“作孽,這是作孽,辛苦經(jīng)營的家業(yè),被張安世那小賊,分給了那些懶戶,能經(jīng)營得好嗎?那些愚人,怎么能打理好田地?”

    “是,是?!崩钚悴判α诵Φ溃骸翱伞@事……大家只是傳,后來又聽說,太平府內(nèi)部,發(fā)生了權(quán)斗,爭得極厲害,聽說開會的時候,有人甚至直接砸了茶盞,幾次都不歡而散。還有那張安世……”

    張?zhí)溃骸斑@事,老夫早知道,昨日劉家人請酒,也說過這事,劉公乃是至誠君子,他的話……是可信的?!?/br>
    李秀才卻是道:“今日……才知道,糧價漲了,還有人說,看到張家的商行,拼命的私下里購糧……”

    “什么?”張?zhí)劬σ涣粒骸按耸庐?dāng)真?”

    “別的還可以是誤傳,可這事啊……還真是親眼所見,是學(xué)生親眼看過,糧價應(yīng)聲就漲了兩成?!?/br>
    張?zhí)赡懿欢兀勺鳛榧依镉须[田十萬畝的人家,他卻是懂糧價的。

    這樣的漲跌,很不同尋常。

    幾年南直隸的收成,可能會減少一些,可不至于造成這樣大的波動。

    張?zhí)⑽㈩濐澋卣玖似饋?,在婢女?dāng)v扶下,蹣跚走了幾步,才帶著幾分振奮的神色道:“好,好……”

    他笑了。

    李秀才道:“不少商賈,都后悔不迭呢,他們倒是想要囤糧,可惜……”

    張?zhí)α耍骸岸诩Z,他們有倉嗎?不過……昨日有糧商來收糧,本來老夫是答應(yīng)了的,不過現(xiàn)在嘛……”

    他笑了笑,意味深長的樣子。

    這不啻是雙喜臨門。

    緊接著,他道:“叫管事的來?!?/br>
    一會兒工夫,管事的便來了。

    張?zhí)?dāng)頭就問:“咱們還有多少空倉?”

    “有許多呢,這陳米……差不多出盡了,就等收了夏糧……”

    張?zhí)[著眼。

    如果這個李秀才所言當(dāng)真,那么……還真就是……一筆橫財。

    他有糧倉,有儲存的設(shè)施,一切應(yīng)有盡有。

    張?zhí)聪蚶钚悴诺溃骸澳阏f……張安世收糧,是為了什么?”

    李秀才猜測著道:“或許是因為太平府顆粒無收,所以……偷偷購一些糧……去彌補(bǔ)不足?如若不然……他那太平府……田地荒蕪,只怕朝廷要見罪?!?/br>
    “哈哈……”張?zhí)溃骸安诲e,老夫也是這樣想,這事兒啊……你再去打探一下。”

    “好。”

    張?zhí)厣?,捏了捏一旁的女婢,道:“你平日不都說老爺我的身子不濟(jì)了嗎,今日老爺心情好……”

    ……

    次日正午,李秀才從棲霞趕回來,他越發(fā)的激動。

    這一次,張?zhí)俗?,早已在等他了?/br>
    二人見面,他就立即問:“如何?”

    李秀才振奮地道:“又漲到了,漲了七十文錢……而且還是平白無故的漲,現(xiàn)在不少人……都急了。還聽說,太平府開始派了許多人,把守各處的渡口和碼頭,不許人輕易出入,查得很嚴(yán)。也有不少商賈說……那些流言蜚語,都是胡說八道,太平府的糧食長勢好得很。”

    張?zhí)α耍骸肮@是欲蓋彌彰,那些賤商,真是和張安世沆瀣一氣。若真如他們所言,糧食怎么會漲?這可是真金白銀,世上有這樣的傻瓜嗎?”

    “是啊,太公,學(xué)生也是這樣想的。還聽說,太平府要組織一批人,去參觀他們什么什么鄉(xiāng)呢,讓大家看看糧食的長勢?!?/br>
    張?zhí)中?,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道:“這張安世急了,此人善于做政績,此等官方欺上瞞下的東西,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紀(jì),早不知見了多少回了,無非是找一個糧食長勢好的地方,讓你去看看,實則……不過是偷梁換柱的把戲罷了。”

    “是極。張公高見,陳家和周家那邊,也是這樣說的,陳家的公子,還跳起來罵呢。”

    張?zhí)溃骸斑@樣說來,等夏糧收了,不但糧食堆不滿糧倉,還可能糧食不足,這張安世又急著購糧,會想盡一切辦法,好彌補(bǔ)和掩蓋太平府的問題。若是這個時候,張家也購一大筆糧存著,不但……可以教這張安世更買不到糧,去給他涂脂抹粉,而且咱們還可能大賺一筆?!?/br>
    “學(xué)生也是這樣認(rèn)為,其實周家那邊,也是這樣想的?!崩钚悴琶硷w色舞地接著道:“說無論如何都能大賺,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梢墙璐藱C(jī)會,弄垮了太平府,則是利國利民啊?!?/br>
    張?zhí)m也這樣想,卻倒也還有著幾分謹(jǐn)慎,他頓了頓道:“嗯……老夫再想想?!?/br>
    李秀才則道:“不能再想了,再耽誤,價格怕還要漲。周家和陳家都已動手了……”

    張?zhí)珔s愁眉不展,這事他已覺得靠譜,可出于一種本能的謹(jǐn)慎,他還是不愿意孤注一擲。

    就在他猶豫之間,猛地,張?zhí)肫鹆耸裁矗⒓吹溃骸佰?,今日的邸報呢?有從城里帶來嗎??/br>
    一個女婢忙上前道:“清早就叫人帶來了?!?/br>
    “取來?!睆?zhí)馈?/br>
    李秀才一頭霧水。

    等邸報送來,張?zhí)J(rèn)真地端詳了起來。

    他似乎在翻找著什么,終于,他在一個邸報的角落里,找到了他想看的東西。

    他口里喃喃念道:“關(guān)于太平府情況的澄清說明:太平府衙正告,今有宵小之徒,四處謠傳太平府夏糧顆粒無收,此等流言蜚語,甚囂塵上,傳播之人,可謂居心叵測,今太平府敬告曰:一,凡有再傳此言者,決不輕饒,必拿首犯,以儆效尤。二:太平府糧食長勢極好,雖受干旱影響,卻并無大災(zāi),情勢可控,今歲必為豐年?!?/br>
    張?zhí)町?,他顫抖著干癟的嘴唇。

    李秀才則側(cè)耳傾聽。

    張?zhí)帜x了一遍。

    而后,這張?zhí)蝗慌陌?,眼眸微張道:“哈哈……這一下,心里有底了!收,立即給老夫收糧!無論動用什么手段,給我想盡辦法收糧……家里的米倉,都要收滿,有多少要多少,無論什么價格!”

    李秀才詫異,看著張?zhí)溃骸皬執(zhí)@……”

    張?zhí)溃骸氨緛磉@張安世不作聲,老夫心里還沒有底呢!你瞧,現(xiàn)在這小子氣急敗壞,竟是在邸報中又是出言威脅,又是大張旗鼓地說他太平府是個豐年,張安世此賊狡詐,此人嘴里的話,半句都不能聽,他說是豐年,必定是要掩蓋什么,他是做賊心虛呢!”

    “現(xiàn)在……老夫可以保證,太平府出事了,現(xiàn)在收糧,就是不讓張安世收了糧去應(yīng)付太平府糧田荒蕪的事實,也可從中大賺一筆。依老夫所見……張安世會不計一切后果收糧掩蓋,他的錢莊家大業(yè)大,為此肯付出一切代價,只怕到時……糧價漲到七兩、八兩一石,老夫也不會覺得驚詫?!?/br>
    李秀才聽罷,頓時也想明白了,連忙道:“張?zhí)咭姲?,反是學(xué)生愚鈍了?!?/br>
    張?zhí)珦u頭晃腦,捋著花白的胡須,志得意滿地道:“老夫活了一輩子,什么樣的亂臣賊子不曾見過?這些人的手段,說來說去,就是這么一回事?!?/br>
    “這一次,不但有機(jī)會……徹底教這太平府垮了,且還有機(jī)會牟取一筆巨利,這兩全其美,才能消老夫所恨啊?!?/br>
    李秀才點了點,卻也帶著幾分遺憾道:“可惜學(xué)生……家里沒有糧倉……”

    張?zhí)σ饕鞯氐溃骸斑@無妨,可以算你一個,你拿銀子來收糧,收來的糧,也可存我張家的倉里,不……”

    他顯然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對著外頭大聲吩咐道:“來人,來人。”

    婢女連忙走來道:“老太爺?!?/br>
    張?zhí)溃骸叭ジ嬖V管事,咱們張家,再建十個倉,給我立即建。”

    “是。”

    ……

    此時的張安世,正低頭看著一份份奏報。

    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接受,自己自打分地之后,已經(jīng)聲名狼藉的事實。

    從前的時候,一般人是不敢指名道姓的罵他的。

    可顯然,有人被惹急了,如今……

    再看看糧價的長勢,張安世大抵明白……已經(jīng)有很多人……想要讓他死了。

    陳禮在一旁道:“公爺……有不少讀書人……還都掛在嘴邊一句話?!?/br>
    “不要吞吞吐吐,你就不能一口氣說嗎?”

    陳禮道:“他們說,捍衛(wèi)名教,就在此時!”

    張安世撫掌道:“這話很熱血,而且簡言意駭,確實很有號召力。不過……我覺得……只是熱血,氣氛還不足,你手頭,有幾個讀書人眼線?”

    “十?dāng)?shù)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