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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13節(jié)

    這是一種復(fù)雜的心理,他們似乎有些巴不得,蜀王死的不明不白,如此一來,蜀王就成了祭品,成為了控訴當(dāng)今陛下乃天下第一暴君的證據(jù)。

    只可惜,原本許多讀書人,都想去迎接朱椿,可如今……等他們得知蜀王有了消息時(shí),已來不及去迎接了。

    據(jù)聞……蜀王殿下,火速入宮。

    文淵閣里。

    楊榮與胡廣恰在此時(shí),正下棋。

    胡廣捋須,得意洋洋的樣子:“楊公,看來……你又要輸了?!?/br>
    楊榮笑了笑:“胡公厲害。”

    胡廣道:“哎,早知我讓你一子?!?/br>
    楊榮只笑了笑。

    胡廣對楊榮已算是知根知底了,一見他這個(gè)樣子,便道:“楊公……你又心懷了什么鬼胎?!?/br>
    楊榮道:“沒有?!?/br>
    胡廣道:“肯定有,你眼里有些東西,是騙不了我的?!?/br>
    楊榮道:“真沒有?!?/br>
    胡廣嘆息道:“哎……楊公既要隱瞞,那就隱瞞吧。”

    楊榮只好道:“其實(shí),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此生與人對弈無數(shù)……不過……最近的一次教人欽佩我的棋藝……是在十六歲的時(shí)候?!?/br>
    “啊……”胡廣詫異:“楊公棋藝,竟這樣差?”

    楊榮笑了笑:“那時(shí)候我還太年輕,尚還處在年輕氣盛的時(shí)候,凡事都想爭一個(gè)輸贏,可到了十六歲之后,我便知道,其實(shí)輸贏不過是人的執(zhí)念罷了,越是執(zhí)念在棋里贏得人,往往棋外都容易輸?shù)囊凰?,所以啊……我與人對弈,往往輸多贏少,如此……才可博人一笑。”

    胡廣:“……”

    楊榮拍拍他的肩:“沒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雖然四十有二,就算現(xiàn)在明白這個(gè)道理,也不算晚,好勝之心,人皆有之,這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因此而不肯原諒自己?!?/br>
    胡廣臉上的笑容僵硬,漸漸的,便連僵硬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氣呼呼的道:“沒意思,真沒意思,我與你對弈下棋,你卻還玩心眼?!?/br>
    楊榮道:“所以說難得糊涂,你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本來你不問,現(xiàn)在還享受在贏棋的快樂之中,有何不可呢?”

    就在此時(shí),有人匆匆而來:“陛下有旨,宣諸學(xué)士覲見?!?/br>
    胡廣急迫道:“何事?”

    “蜀王殿下……入宮了?!?/br>
    二人一聽,對視一眼,彼此目光,都不悅而同的變得凝重起來。

    這個(gè)蜀王……可是一個(gè)非常棘手的問題。

    當(dāng)下,楊榮道:“走吧,立即去覲見?!?/br>
    今日可要小心,說不準(zhǔn)……陛下要勃然大怒。

    當(dāng)下,文淵閣三學(xué)士,進(jìn)入了文樓。

    文樓里,朱棣的臉色,略顯不快,只斜的看了他們一眼,卻不說話。

    三人行禮,朱棣只嗯了一聲。

    很快,有宦官道:“蜀王殿下覲見?!?/br>
    “宣。”

    朱棣起身,快步向前幾步。

    蜀王朱椿,碎步入殿,還未行禮,朱棣便攔在他的面前,笑著道:“別來無恙?”

    “陛下……臣弟……”

    朱棣揮揮手:“這一路回來,很是辛苦吧,哎,朕念你很久了,下旨讓你入京的時(shí)候,便一直掐著日子,可誰想到,你還是來遲了幾步。”

    “臣弟萬死……”

    朱棣擺擺手:“休要說這樣的話,來人,賜座吧?!?/br>
    說著,朱棣轉(zhuǎn)身,回到了御座,落座之后,抬頭看著欠身坐下的蜀王朱椿。

    他面上帶笑,眼里卻是晦暗不明,心事重重。

    “京城的事,你已知道了吧?”

    “臣弟……略知一二?!?/br>
    “你有何看法?”朱棣的目光,開始變得略有一些銳利起來。

    第343章 賢王出擊

    朱棣此時(shí)的心情很復(fù)雜。

    很久沒見的兄弟就在自己的面前。

    眼前這個(gè)兄弟,還是一如既往的給朱棣帶來了某種親情上的慰藉。

    孤家寡人,是指朱棣這樣的人背負(fù)著天下的責(zé)任,掌握天下的權(quán)柄,是以,不得不以君臨天下,不近人情的姿態(tài)來治理天下。

    可并不代表,朱棣沒有人性,人性肯定是有的,就是不多。

    可朱棣顯然也清楚,此番這個(gè)兄弟來此,使他們之間已產(chǎn)生了某種裂痕。

    這種裂痕,甚至沒有辦法講清楚。

    人人都稱頌他這兄弟乃賢王,誰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而稱贊蜀王,其實(shí)就是用來反襯朱棣的,說穿了,無非是不敢罵皇帝,所以抬高蜀王而已。

    這令朱棣不得不心生警惕。

    何況……眼下這個(gè)左都督……其實(shí)也是朱棣最為棘手的事。

    蜀王朱椿若是接受,那么……朱椿就成為了抵抗新政的中流砥柱,兄弟難免為敵,遲早要反目。

    可若是不接受,只怕……也會帶來無數(shù)的非議,認(rèn)為朱棣記恨自己兄弟的賢能,背后又使了什么手段。

    可以說……這世上殺人最狠的,未必是刀劍,而是嘴。用嘴殺人,離間兄弟,使你陷入兩難的境地。

    而蜀王呢……

    蜀王又能回避嗎?

    此時(shí),蜀王朱椿沉吟片刻,才道:“陛下,臣弟萬萬不曾想到,群臣竟推舉臣弟。臣弟惶恐,聽聞此訊之后,便如履薄冰,誠惶誠恐至極?!?/br>
    朱棣和朱椿二人奏對之時(shí),一旁的宦官以及大學(xué)士們個(gè)個(gè)屏住呼吸,因而,朱椿話音落下時(shí),殿中落針可聞。

    朱棣道:“你不必驚恐疑懼,諸卿此舉……確實(shí)出乎朕的預(yù)料之外,可歷朝歷代,也不乏有宗室為賢臣的先例?!?/br>
    “臣何其愚鈍,實(shí)恐有負(fù)陛下重托。”

    朱棣微微一笑,他凝視著蜀王朱椿道:“左都督一職關(guān)系確實(shí)重大,朕縱觀廟堂,也確實(shí)難以找到合適的人選。”

    他沒有順著這句話繼續(xù)說下去。

    而是突然道:“朕倒聽聞,你在蜀地……當(dāng)?shù)剀娒癜傩眨瑢δ愣嘤袗鄞???/br>
    朱椿不能否認(rèn)。

    因?yàn)槿羰欠裾J(rèn),就是欺君!

    何況蜀地雖離南京遙遠(yuǎn),可那里的發(fā)生的事,又怎么逃得過他這皇兄的耳目呢?

    可他又不能承認(rèn),想了想,朱椿道:“臣弟不才,謹(jǐn)記太祖高皇帝遺訓(xùn),愛護(hù)百姓,只是才疏學(xué)淺,蜀地軍民的夸贊,實(shí)是謬贊了。”

    朱棣站起來,背著手,來回踱了幾步,才道:“看來……你真是賢王啊?!?/br>
    朱椿立即道:“不敢?!?/br>
    “不必避諱,現(xiàn)在朝野內(nèi)外,都對你推崇備至?!?/br>
    朱椿沒有顯得尷尬,因而輕描淡寫地道:“不敢?!?/br>
    朱棣則是道:“若你為左都督,你會怎么做?”

    “這……臣弟……”

    朱棣揮揮手道:“罷了,朕只問你,朕若是敕封你為左都督,你可愿意接受嗎?”

    朱椿沒有猶豫:“臣弟愿肝腦涂地,死而后已?!?/br>
    此言一出……

    楊榮三人,已是鎮(zhèn)定,彼此交換眼神。

    他們原以為,蜀王若是為了明哲保身,一定會選擇死也不接受。

    畢竟……他這藩王,何等的逍遙,區(qū)區(qū)一個(gè)左都督,實(shí)在不值一提。

    而且留駐在京城為官,作為一個(gè)宗親而言,實(shí)在兇險(xiǎn)。

    更不必提,這京城之中的局勢波云詭譎,暗潮涌動(dòng),可能一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

    朱棣也是一愣,他不可思議地看向朱椿。

    朱棣已經(jīng)做好了很多預(yù)案,比如朱椿再三辭讓,他這個(gè)皇帝也做出某個(gè)保證,朱椿才肯勉強(qiáng)答應(yīng),又或者……朱椿死也不肯接受。

    總而言之,他沒想到朱椿會答應(yīng)得如此干脆利落。

    這令朱棣的眉皺緊起來。

    朱椿太急了,堂堂藩王,莫非還垂涎于區(qū)區(qū)一個(gè)左都督之位?

    可左都督又是何等要害的職位……

    朱棣說出了心底的話,道:“朕竟還以為,你會謙虛幾句?!?/br>
    朱椿倒是淡定地道:“太祖高皇帝愛民如子……臣弟為人子,自當(dāng)……”

    “好了!”朱棣打斷了他,一臉的怫然不悅。

    第一次提太祖高皇帝,還情有可原,可現(xiàn)在又提太祖高皇帝,這令朱棣十分不爽。

    朕現(xiàn)在是天子,你這兄弟,拿太祖高皇帝來壓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