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李淳抬起手正想將其推開,可一抬眼,便見到了正在回廊處的宋槿闌,手瞬間頓在半空,身子一僵。 竇容與自然察覺到了李淳的異樣,慢慢松開三郎,轉(zhuǎn)身朝宋槿闌微微傾身行禮。三郎是天子,不屬于自己,但也不屬于宋槿闌。 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下沉,宋槿闌牽著吵著要去找善兒的十五,原想送了善兒便去尋她,可眼前這一幕讓她無所適從,深深吸了口氣朝兩 人所在之地走去。 三郎身側(cè)若是沒有竇容與,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女子,像帝王那般,三宮六院?自己可還是會這般介意,宋槿闌擰著眉眼,她來日是否也要容忍這些? 秋夜寒涼,你早些回宮,李淳輕聲說道,言罷便毫不遲疑的走向宋槿闌,她們之間早就做了選擇。 李淳撐傘走在宋槿闌身側(cè),一同護(hù)送著十五去了李善的宮殿,兩人像是得了默契各自皆不言語。 第79章 進(jìn)退維谷 昨天夜里李淳受了寒涼, 晨間起來身子都是guntang的, 早朝遂也取消了,宋槿闌早早到了太極殿來照拂她, 待喝了藥便又沉沉的睡了。 皇后,祖士言行禮道, 外頭皇后與狄律的流言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 皇后倒是安之若素。 宋槿闌點(diǎn)點(diǎn)頭, 圣人昨夜染了風(fēng)寒,現(xiàn)在正睡著, 祖公可是有要事?許是與自己有關(guān),祖公垂眸似乎有些遲疑。 可是想說外頭的流言?宋槿闌輕輕笑道,此事我已著狄律親自去查,祖公無須擔(dān)憂。 祖士言眉目微蹙,此舉怕是不妥, 皇后不若讓臣著手。 這等小事,祖公便不用cao心了, 狄律置身其中若是有差池, 始作俑者定然會窮追不放, 便讓他去查,好叫那些人徹底死心, 宋槿闌釋然的輕笑, 只要三郎信她, 此事便很好解決。 祖士言便也點(diǎn)頭,此舉雖不符常規(guī), 但皇后敢這般做,定是有足夠的信心。 面前攤開的折子是魏公武所寫,斥責(zé)圣人霸占先帝的妃子,暗通茍且,宋槿闌微微抿唇,看向這位朝廷重臣,槿闌尚有一事請教祖公,若圣人欲納趙國夫人為妃,朝臣可會有阻攔? 祖士言微怔,倒是從未聽聞圣人起過這樣的心思,不過倒也是,這種事只怕圣人也難以說出口,若是圣人執(zhí)意如此,朝臣反對怕也只是一時,圣人的耐心極好,即便有魏公武在朝臣亦會松懈下來,結(jié)果,便不得而知了。 竇容與等的便是那一刻吧,宋槿闌微微嘆息一聲,她二人真是合契,叫人歆羨。 祖公,若是我想阻攔呢?宋槿闌不再隱晦,論城府與謀略她皆是斗不過竇容與,所能依仗的便是三郎的愛,還有朝臣的反對。 祖士言斟酌了一會,如今之局勢皇后若是直接反對,只怕會被有心之人指責(zé),皇后便退居身后安撫圣人即可,其他事有臣與魏公武?;屎罂砂矒崾ト说男?,不讓他們因此事與圣人對立,畢竟迎皇后回宮那次逼宮圣人未與之算賬! 那便有勞祖公了,宋槿闌長長舒了口氣,原來直接說出心中所想竟是那般暢快,三郎身側(cè)的位置她是想獨(dú)占,而竇容與帶給她的威脅太大了! 方才還放晴的天氣,忽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竇容與未執(zhí)傘孤獨(dú)站在池邊,三郎昨夜已經(jīng)表明,無論何時宋槿闌永遠(yuǎn)都是她心頭最首要的。 夫人,李善俯身行禮道,她送十五回太極殿,不料撞見了竇容與見繞不開便只好前來行禮。 竇容與回神,看著眼前目光明澈的女孩,才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原是善兒呀,許久未見你,倒是長高了許多。 周身的侍從沒有跟上來,李善也跟著輕笑了下,下著雨,夫人怎的不去避避? 心里有些煩悶,便在這坐坐,竇容與嘆息了一聲,看著眼前的景致帶著茫然。 入宮以來倒是聽得不少事,無論是皇后還是夫人,李善伸手似乎想截住那細(xì)雨,每回從宮外回來,不出一日,我便又念起宮外的日子,長安宮可不令人愉悅。 公主是在勸我出宮嗎?竇容與輕笑道,少年心性故作深沉。 那笑意含著嘲諷,李善搖搖頭,李善只是告知夫人心中所想,夫人聽出了弦外之音,不過是夫人心頭所想。 竇容與轉(zhuǎn)身細(xì)細(xì)看著眼前的女孩,公主越發(fā)像齊王了,小小年紀(jì)就這般睿智,若是兒郎定有一番豐功偉績。 實(shí)則,我更像阿娘一些,性子嗎,也不極阿爹,倒是很隨性,李善笑著回道,若她是個兒郎,只怕也被埋在了黃土之下,夫人這番話倒是像極了挑釁。 公主心中沒有怨恨嗎?竇容與再度問道,倒是有幾分咄咄逼人。 李善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游離,生在皇家,自然是百般滋味,夫人呢?心中亦帶著怨恨嗎?可那怨恨除了徒增煩憂,又有何用處! 我尚未出生時,有一道士入竇府,與我阿爹說,竇府會出一奇女子,且為一國之后,不久,阿娘便生了我,竇容與忽然說道,阿爹篤定了自己就是那奇女子,那之后她的命途皆是命定的。 李善聞言卻笑了起來,且是開懷大笑,看著竇容與愈加沉的眼眸這才慢慢停下來,不知夫人所言的道士可是姓袁,若是,那便太巧了,他亦來過齊王府與我阿爹占卜,說是帝王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