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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俠且慢 第623節(jié)

    夜驚堂內(nèi)傷基本恢復(fù),一點皮外傷不算啥,抬手婉拒道:

    “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先看圖。鳴龍圖會出現(xiàn)什么紕漏,神仙都猜不準,萬一待會后勁上來,走火入魔把我打死怎么辦……”

    薛白錦這才放棄包扎,把鳴龍圖拿起來,仔細觀摩。

    女帝把夜驚堂袍子拉開,取出手絹擦了擦血跡,又從他腰后拿出傷藥,發(fā)現(xiàn)攜帶的一小卷紗布濕了,便看向?qū)γ娴难Π族\:

    “喂,把你裙子撕一截。”

    夜驚堂和女帝的衣服都濕透了,而薛白錦的裙子放在巨石下,大半還是干的,想要包扎肯定得用她裙子。

    薛白錦見此也沒多言,抬手把裙擺下半部分撕下來,致使長裙變成了過膝短裙,把雪白布料放在夜驚堂懷中。

    鈺虎把布料撕成便于包扎的長條,順勢掃了眼薛白錦的小腿:

    “這天氣還穿長褲,和幾十歲老太婆似得,不嫌熱?”

    夜驚堂明顯感覺到冰坨坨眼角跳了下,抬手道:

    “行走江湖嗎,穿長褲騎馬方便……”

    女帝包扎著肩頭傷口,見夜驚堂一直幫對面的悶葫蘆打圓場,眼神有點不開心了:

    “你就向著她說話是吧?”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暗道:我要向著你,那不成兩人聯(lián)手調(diào)侃悶葫蘆了?真惹急了,她不敢揍你,還不敢揍我?

    不過這話不好說出口,夜驚堂見鈺虎真有點覺得他偏心了,稍加思索,沒醞釀出合適話語,干脆往前一湊。

    ?!?/br>
    雙唇相合,溫潤觸感一閃而逝。

    沙沙沙~

    雨幕忽然寂靜了下來。

    認真看圖的薛白錦,眼神動了動,而后不動聲色的略微轉(zhuǎn)身,背對兩人,眼底明顯有三分尷尬,似乎在暗暗嘀咕——羞不羞,啐……

    女帝則明顯愣了下,居高臨下望著夜驚堂,半晌才回過神來,輕舔紅唇,臉上染出一朵紅云,看模樣想說:“你好大的膽子!”

    不過薛白錦在跟前,還顯出了‘我不該在這里’的尷尬模樣,她又把雜念壓了下去,想了想,自己往前湊了些。

    滋~

    “?”

    夜驚堂忽如其來啵一下,只是想堵住鈺虎的嘴,讓她別吃醋多心,順便小鹿亂撞一會,沒心思去挑釁冰坨坨,確實沒料到鈺虎膽子這么大,直接就反客為主了。

    冰坨坨就坐在跟前,他抱著姑娘啃有點不合適,還想抬手婉拒一下,結(jié)果鈺虎還挺霸道,右手扶著下巴就親,還略微偏頭,稍顯生澀的撬開嘴,看模樣雜書也沒少看。

    夜驚堂面對如此挑釁,有點招架不住,雙手微抬示意別鬧別鬧,但嘴還是老實配合了。

    滋滋~

    兩人人工呼吸不過片刻,旁邊的薛白錦便已經(jīng)雙拳緊握,手背青筋鼓涌,回頭冷聲道:

    “你會不會包扎?不會就一邊去,別耽擱他傷勢?!?/br>
    女帝要的就是薛白錦咬牙切齒羞惱難言,當下先松開嘴唇,看了眼薛白錦,又捧著夜驚堂臉頰‘啵啵~’兩口:

    “我們親熱,關(guān)你什么事?吃醋不成?”

    “你……”

    夜驚堂見這都止住不住兩人互懟,也是沒辦法,把鈺虎拉回來坐在身側(cè),心平氣和再度勸架:

    “親熱待會再說,先聊正事。怎么樣,你錯了多少?”

    薛白錦瞪了有恃無恐的女帝幾眼后,壓下惱火,把浴火圖還給夜驚堂:

    “錯的不多,也不一定是錯,就和你說的一樣,有些門路,應(yīng)該更適合自身,但不確定有沒有隱患,所以只能按照圖練。

    “至于從未有人推演成功過,我估摸問題就出在這上面。在沒有鳴龍圖的情況下,武人自行推演,都是根據(jù)自己感悟來推斷下一步,天賦高者,總能推演出幾步更適合自己身體的路徑,導(dǎo)致方向出現(xiàn)偏差,但又沒能力走完,結(jié)果就是走的越遠誤差越大,直至進入死胡同,卻又不知道錯在何處。

    “要我看,能自行推演鳴龍圖完全正確的人,就已經(jīng)有了創(chuàng)造鳴龍圖的底蘊和天地感悟;而沒有這番底蘊的人,再怎么學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自行推演必然出岔子,能僥幸完全蒙對的人,恐怕幾千年都出不了一個……”

    夜驚堂自己推演過,對這說法深有感觸,但對最后一句并不茍同:

    “我有絕對氣感,我說對,鳴龍圖都是寫錯了,我感覺我……”

    “你別感覺!”

    薛白錦還沒說話,女帝先抬起手指,眼神嚴肅:

    “在出岔子之前,所有巔峰武夫都感覺自己能行,包括我。但時間一長,你就會明白能讓人長生不死的逆天門路,絕沒有那么簡單,問題來了你后悔都來不及?!?/br>
    夜驚堂笑道:“這我自然明白,所以我覺得自己對,也老老實實按照鳴龍圖在練,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去走那種斷頭路?!?/br>
    薛白錦略微斟酌了下:

    “你已經(jīng)練了五張鳴龍圖,就差一張明神圖便齊了,這世上應(yīng)該沒有人能逼你去推演后三張圖的人,除非你半只腳入土,想長生不死續(xù)命?!?/br>
    女帝對此道:“鳴龍圖有九張,后三張失傳已久,你見過奉官城,會不會在他手里?”

    薛白錦搖頭道:“奉官城是純粹武夫,若是不被我等拉下來,往后有可能成為創(chuàng)造鳴龍圖的人,懷疑他私藏鳴龍圖,壓著整個江湖的天花板,以免被后人追上,是太小看奉官城了。

    “這就和夜驚堂一樣,你會怕其他人練出更快的刀法超越你,從而讓江湖封刀,不準再走這條道?”

    夜驚堂搖頭道:“軒轅朝都干不出這種跌份兒的事,我又豈會干得出來。怕被新人趕上,只能逆水行舟不停往前走;用截斷河流的方法阻斷新人,都不配稱之為武夫,又如何走到山巔……”

    “這不就對了……”

    ……

    三人如此閑聊片刻,夜驚堂肩膀也包扎好了。

    薛白錦坐在跟前,覺得自己確實有點礙事,便看向視野極遠處的城池余暉:

    “明天我就走了。云璃傍晚在門外說,想和你出去闖蕩江湖,我當時沒回應(yīng),現(xiàn)在想來,云璃也不小了,你要是不嫌麻煩,就帶著出去闖闖。”

    女帝聽見這話,詢問道:“你就不怕你徒弟,和他好上?”

    “……”

    薛白錦其實感覺云璃和夜驚堂很般配,要不是凝兒捷足先登,她早就撮合了。面對女帝的問題,她起身拍了拍裙子:

    “姻緣乃天定,徒弟出了山,路得自己走,師父又管不了,擔不擔心又有什么意義。江湖再會?!?/br>
    夜驚堂想起身送別,卻被鈺虎拉住了,便擺手道:

    “一路小心,咱們北梁見。”

    薛白錦腳步一頓,回過頭來,露出冷艷無雙的臉頰:

    “你再見我,肯定是你遇上了大難,我來給你解圍。所以咱們還是不見的好,各走各的江湖路,誰也別拖誰后腿。”

    夜驚堂覺得他去給薛白錦解圍也有可能,不過這話說出來冰坨坨怕是不服氣,當下還是展顏一笑,拱手行了個江湖禮。

    薛白錦看了夜驚堂一眼,其實想說聲謝謝的,畢竟夜驚堂團圓飯都不吃,大半夜找過來關(guān)心她安危是事實。

    但女皇帝在跟前,說這些私底下的話語不合適,最后還是從山野上縱身一躍,幾個起落便化為一道白虹,穿過昏暗雨幕飛向了旌節(jié)城。

    ……

    沙沙沙~

    隨著一人離去,山嶺上愈發(fā)寧靜。

    夜驚堂靠在石頭上目送,直至薛白錦的身形消失,才回過頭來,看向身邊的鈺虎:

    “咱們也回去吧。”

    女帝并沒有離開的意思,方才的閑散儀態(tài),也化為了居高臨下的威嚴:

    “剛才誰讓你親我的?”

    “呃……”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一時情不自禁,親一下罷了,你最后不也親回來了……”

    女帝可不是軟軟糯糯的受氣包,略微起身,直接面對面坐在夜驚堂腿上,手指輕刮夜驚堂的臉頰,御姐音不急不緩:

    “我知道你對我有心思。但宮中女子,沒有同嫁一夫的道理,貴妃和王妃你只能選一個,不然圣上即便恩準,你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

    “只有你獨攬大權(quán),南北朝野沒人敢對你說一個不字,你才能為所欲為,表露野心;到時候不說宮中幾個女子,就算你把北梁的太后皇后全弄回來封為側(cè)室,夜夜欺辱,史書上也會說你善待北梁皇室,不妄殺宮人,明白嗎?”

    夜驚堂知道鈺虎的意思,略顯無奈道:

    “我又不是色中餓鬼,去搶北梁宮人作甚。好了,我知道了,咱們回去吧?!?/br>
    女帝微微頷首,看著夜驚堂的俊朗臉頰,想了想又道:

    “肆意冒犯,當加倍奉還,如果一換一的話,如何震懾宵小賊子?”

    “嗯?”夜驚堂有些茫然。

    鈺虎當下也沒言語,本著你打我一下,我就得還你兩下的心思,捧著臉就開始欺辱妹夫。

    夜驚堂略微琢磨,覺得不對,把鈺虎嘴唇摁住:

    “不對吧這?加倍奉還是親兩口,你剛才都啵啵啵親了三下……”

    話沒說完,嘴就被堵住了。

    這次無人打擾,女帝還挺投入,認認真真含著雙唇,感受著唇齒相依的觸感,以免這輩子第一次啵嘴,卻沒留下多少映像。

    夜驚堂拿鈺虎毫無辦法,眼神有點無奈,拒絕不了,就把手放在了腰上,又順著滑到身前,握住了胖龍龍。

    捏捏。

    女帝很是賞罰分明,眼見夜驚堂又主動,便松開了紅唇,抬手在夜驚堂胸口捏了捏,嚴肅道:

    “再有下次,直接回去焚香沐浴,等著坐轎子進宮。宮人可沒那么好當,不光得伺候妃子圣上,還有三千宮女,你自己最好掂量掂量……”

    三千宮女……

    夜驚堂聽見這話,都不知怎么回應(yīng),略微抬手:

    “明白,下不為例,走,回去吧?!?/br>
    女帝微微頷首,起身從巨石旁重新拿起來油紙傘,抬眼眺望北方依稀可見的山河,想了想開口道:

    “據(jù)說湖東道的文壇,不比江州差多少,你到了那邊,別忘了抄幾首好詩詞回來給我聽聽,詩詞越好,獎勵越多?!?/br>
    夜驚堂來到跟前,接過油紙傘撐在鈺虎頭頂,看著無邊原野,抬手做醞釀詩詞之色,最后又放了下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