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鄢喉結(jié)動了動，他覺得自己好像聞到了一點(diǎn)葡萄的香氣，想讓自己別看那嫩紅的口腔，卻又移不開眼睛，于是只好咳嗽著說：“跟你開玩笑的，我是那么小氣的人？”

    他將糖又放進(jìn)姜?dú)q的口袋里，道：“說了給你就是給你的，拿著，我還有事，先走了。”

    顧隊頗有點(diǎn)落荒而逃的意味離開了。

    姜?dú)q把手里的糖紙折成了一只小小的千紙鶴，放在了窗臺上。

    寧問瑜他們在對著地圖制定明天的計劃，姜?dú)q對此不感興趣，他有點(diǎn)難受，想洗澡。

    常致道：“我今天沒留意哪里還有水……我現(xiàn)在出去找找！”

    寧問瑜攔住他道：“現(xiàn)在天黑了不安全，先別出去了，這樣吧小姜同志?！?/br>
    他遲疑道：“你拿水擦擦行不行？等明天我們在路上看看哪里能洗澡，到時候再帶你去?！?/br>
    他已經(jīng)非常好說話且照顧姜?dú)q了，畢竟末世之中，危機(jī)四伏，處處都是要命的喪尸，能活下來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洗澡這種要求完全可以說是無理取鬧，姜?dú)q還很不領(lǐng)情，重復(fù)：“我要洗澡。”

    顧鄢皺起濃黑的眉，似乎要說什么，寧問瑜怕他又跟姜?dú)q吵起來，搶在他開口之前道：“那我和常致一起出去看看吧，你在這里等我們消息。”

    “……他們瘋了嗎？”其中一個大學(xué)生低聲道：“那個叫姜?dú)q的，是什么領(lǐng)導(dǎo)人的兒子嗎？這么大臉面，就算是異能者，晚上出去也很危險，這都什么時候了他還非要洗澡！”

    “噓，小點(diǎn)聲?！甭蓭煹溃骸八麄冴犻L都沒發(fā)話，你說什么？咱們有求于人，不要管那么多?！?/br>
    那大學(xué)生卻很不滿：“有求于人就連話都不能說了嗎？”

    他站起來道：“寧副隊！ 晚上是喪尸大規(guī)?；顒拥臅r間段，您脾氣再好也不能因?yàn)槟承┤藷o理的要求而去涉險！”

    常致冷冷道：“我和寧副隊出去關(guān)你屁事？讓你去了嗎？”

    大學(xué)生呆了呆，隨即道：“這本來就是不合理的要求，他就不能忍忍嗎？要是出了人命算誰的？！”

    “我死了那也是我自己選的，輪得著你來指指點(diǎn)點(diǎn)？”常致在姜?dú)q面前溫順聽話，面對其他人可就不是這樣了，三眼兩眼之間已經(jīng)露出了兇相：“你他媽再多說一句，我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信不信？！”

    那大學(xué)生嚇得尖叫一聲，看向顧鄢道：“顧隊！您……您就看著他恐嚇我們嗎？！我也是異能者，我、我可是基地看重的人才！”

    顧鄢眉頭越皺越緊，道：“行了，吵吵什么?！?/br>
    大學(xué)生有了點(diǎn)底氣，道：“我也是打抱不平，寧副隊脾氣好不知道拒絕人，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

    “我是說你?！鳖欅忱渎暤溃骸澳銖U話怎么那么多？寧問瑜說什么了？常致逼你出去了？閑得慌就滾去數(shù)星星玩兒，煩得要死?！?/br>
    大學(xué)生驚呆了。

    怎么就連這看起來濃眉大眼冷漠無情的隊長都拉偏架？！

    他氣的不行，瞪了姜?dú)q一眼，找了個墻角待著不說話了。

    程小央去勸了他兩句，他含著淚道：“小央，我也是好心啊，他們用得著這么針對我嗎？！”

    “你沒錯。”程小央說：“但是人家有自己的選擇也沒錯嘛，好了好了，你別生氣了，只是一點(diǎn)小事而已。”

    “……我就是看不慣那個姜?dú)q！”大學(xué)生哽咽道：“仗著長得好看就支使人做這做那的，又沒有異能，這種人就該被末世淘汰，為什么還能活下來？不是都說末世是在篩選優(yōu)秀的人類基因嗎？！我有了異能，不就意味著我擁有優(yōu)秀的基因，憑什么到了現(xiàn)在還要低人一等？！”

    程小央柔聲道：“怎么就低人一等啦，而且我覺得姜?dú)q也還好呀，別人心甘情愿的事情，咱們外人也不好多說什么?！?/br>
    他拍拍對方肩膀，道：“好啦好啦，別生氣啦。”

    程小央安慰完大學(xué)生，站起身道：“這里是我老家，我熟悉，知道這附近不遠(yuǎn)處有個澡堂，是燒煤的，如果運(yùn)氣好，沒準(zhǔn)還能洗上熱水澡，我?guī)闳グ桑獨(dú)q？”

    姜?dú)q轉(zhuǎn)眸，眸子里映出程小央笑意盈盈的臉，而后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和你們一起。”常致道。

    兩個異能者陪著，又不是多遠(yuǎn)的地方，顧鄢便點(diǎn)了頭，道：“盡快回來。”

    三人離開爛尾樓，程小央走在最前面帶路，手電光照亮寂靜的前路，他道：“姜?dú)q，你別在意，肖隱以前被長得好看的人霸凌過，所以有心理陰影，不是故意針對你?！?/br>
    大概半分鐘后，姜?dú)q才說：“肖隱，誰？”

    “……就是那個大學(xué)生。”程小央說，“以后大家要一起上路，還是不要有什么誤會為好，你說是嗎？”

    姜?dú)q沒回答。

    他懶得理會這種和稀泥的話術(shù)，常致也不搭理，他整顆心分成了兩半，一半用來警戒周圍的環(huán)境，一半落在了他握著姜?dú)q的手上——姜?dú)q是不肯輕易讓他牽手的，只有這種危險的情況，才能握住心上人的柔軟的手。

    程小央說自己熟悉這里，還真沒騙人，走了十來分鐘，果真有一個澡堂。

    小鎮(zhèn)并不算發(fā)達(dá)，建筑物大多不會超過十層，街道狹窄，攤鋪都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這個澡堂的門開在小巷子的側(cè)邊，不注意的話還真看不見，招牌紅底黃字的寫著“大眾澡堂”，年代久遠(yuǎn)，已經(jīng)染上了污穢，破了好幾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