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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燕至從教學樓出來，易慕迎上去道：“我等你好久，你們剛下課么？”

    “今天我值日。”謝燕至言簡意賅，“有事？”

    “其實就是聽說了姜歲的那個事，有點擔心他?！币啄降溃骸八埣倭?，受影響應該挺大的吧？”

    謝燕至沉默。

    按照他的猜測，姜歲這會兒大概正在家里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影，不來學校多半是因為想要偷懶，而不是“嚇到了”。

    “這種事確實挺可怕的?！币啄絿@氣，“姜歲也算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你很關注他？”謝燕至皺眉，“一直在跟我提他?！?/br>
    易慕就笑了，“不是因為你很關注他嗎？燕至，你明明不是什么大度的人，為什么愿意在姜歲面前忍氣吞聲？他現(xiàn)在所享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明明是他搶了你的東西，你卻這么坦然的讓給他了?！?/br>
    謝燕至停住腳步。

    他的眼睛里映出易慕微笑的臉，那笑容虛假的就如一張面具，謝燕至恍然，“你不是在針對姜歲，你是在針對我。”

    “你怎么會這樣說？”易慕道：“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謝燕至打斷他：“曾經(jīng)我們是一樣的人，都遭受來自家庭的暴力，所以我們抱團取暖，可后來我的親生父母把我?guī)ё撸阋庾R到，我和你不一樣了?！?/br>
    易慕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你覺得自己和我的差距越來越大，這讓你惶恐，所以你想要把我拉回那個陰暗的地獄里，不管是你數(shù)次在我面前貶低姜歲，還是偷偷放進我行李的情書，都是為了讓我始終是那個和你同樣陰郁的人，對嗎?！?/br>
    “燕至?！币啄矫鏌o表情的說：“我們本來就是同樣的人?！?/br>
    “我們不被祝福的誕生，野狗一樣成長，拼了命的只是為了活下去，活的好一些，我們就是陰溝里的老鼠啊?！彼痤^，又對謝燕至露出那種虛偽的笑容，“你不會以為，看見了天上的太陽，沐浴在了陽光下，就可以脫胎換骨去迎接新生吧？我也很向往姜歲那種人啊，可接近他只會被燒成一團灰燼，你我才是一樣的人。”

    他說著就想要去拉謝燕至的手，謝燕至卻側(cè)身躲開了，蹙眉道：“有病的話，就去看心理醫(yī)生，而不是在這里跟我發(fā)瘋?！?/br>
    謝燕至沒再理會易慕，他回到別墅，姜辭鏡便跟他說了輔導姜歲學習的事情，姜歲在旁邊滿臉不樂意，但迫于大哥的yin威只能乖巧等待，在姜辭鏡看不見的地方兇狠瞪他，意思很明顯：你要是敢答應我今晚上就刀了你。

    謝燕至：“我……”

    姜歲：“他手都受傷了，應該好好養(yǎng)傷，還是不要太過cao勞比較好?！?/br>
    “我沒問題?！敝x燕至慢條斯理把話說完，就看見那少年立刻對他捏了捏拳頭，他壓著唇角，道：“他成績確實，該補補了?！?/br>
    兄弟兩都話不多，很快就把這件事定下了，唯一不高興的就是姜歲了，但他的反對完全無效，只能跟著謝燕至去了他房間。

    “你學過什么？”謝燕至用自己沒受傷的手整理了一下桌面，給姜歲騰出一片位置，“高一的知識有印象嗎？”

    姜歲想了想，“二元一次方程”

    謝燕至：“?！?/br>
    謝燕至看著他：“你怎么上的一中？”

    “當然是家里捐錢?！苯獨q用“這還用問”的眼神看他，竟然很理直氣壯，“看見學校那棟藝體樓了嗎？姜辭鏡捐的?！?/br>
    謝燕至閉了閉眼睛，道：“那行，我們從初中知識開始，需要我教你加減乘除嗎？”

    姜歲：“你在嘲諷我嗎？”

    “我在真誠的詢問你?！?/br>
    “不信?！?/br>
    謝燕至點點頭：“我就是在嘲諷你?！?/br>
    姜歲：“……煩死了你這人！”

    好在姜歲也沒離譜到真的連初中知識都不會，他在自己的書柜里找到了高一的教材，自己都很驚訝：“我竟然沒有丟掉?！?/br>
    謝燕至翻了翻，果然不出所料，嶄新一本書，連名字都沒寫。

    姜歲從小到大最煩上課，聽著聽著就忍不住走神，謝燕至剛講完集合的知識重點，一轉(zhuǎn)頭就見少年已經(jīng)趴在書上睡著了。

    “……”

    姜歲睡著了后，倒是要乖巧很多。

    因為年紀小，臉頰上還有一點rou，趴著睡時就會被壓的溢出來，眼睫又長又密，讓謝燕至想起之前看見過的，同桌心愛的洋娃娃。

    只是那個洋娃娃遠沒有姜歲精致漂亮。

    真的很難相信，謝豪和文秀娟那對夫婦竟然能生出姜歲這樣的孩子。

    謝燕至抬手要去拿姜歲旁邊的筆，姜歲卻忽然醒了，嘴唇正好蹭過他的手背，謝燕至全身發(fā)麻，筆都沒拿穩(wěn)，咕嚕咕嚕的滾進了桌子下面。

    那被姜歲嘴唇蹭過的一小片皮膚就像是有火在不停炙烤，發(fā)燙，發(fā)痛，甚至有些戰(zhàn)栗，就好像全身上下所有感官都在為這一個小小的意外而尖叫。

    “……你干什么？”姜歲疑惑問。

    謝燕至不動聲色的收回手，道：“想要叫醒你而已?！?/br>
    “你耳朵都紅了?！苯獨q說，他驚訝道：“我不就瞇了會兒嗎，你至于耳朵都氣紅了？”

    謝燕至沒解釋，“既然醒了，就繼續(xù)聽?！?/br>
    他那只手卻始終有些不自在，想要撓一撓那塊發(fā)癢的皮膚，卻又因為另一只手打了石膏而無法做到，趁著姜歲去接水喝的時候，他才皺著眉繃著臉，在那塊皮膚上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