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法官 第426節(jié)
其余人也是紛紛點頭。 一千貫真是不少了。 這一場比賽的花費,都可以在京城買間普通的住宅。 要知道他們捐助慈善機構(gòu),可不是真想做慈善。 張斐是好氣又好笑道:“你們就沒有聽見外面的動靜么。” 那木材商人周延道:“這賠本賺吆喝,誰不會?。∫郧耙灿腥四悯砭媳荣惸季?,但從未有人拿這么多錢出來。關(guān)鍵這買賣就不賺錢?!?/br> “如今咱們分文未賺,已經(jīng)就捐出不少錢?!?/br> “是呀!你拿這錢投到活字作坊,那我們都愿意?!?/br> “對對對,聽聞最近不少人想要印刷報紙,這買賣一定賺錢。” “車馬租賃也行。”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總之一句話,干點啥不行,非得踢球,真是玩物喪志。 張斐也真是醉了,哼道:“我還以為你們多有遠(yuǎn)見,不曾想,個個都是目光短淺,你們的錢到底是怎么賺來得,我都感到好奇?!?/br> “我們的錢都是從眼前賺來得,等你走到遠(yuǎn)處,自然也就撿的到。” “你們……” 張斐無奈道:“之前可就說好了,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br> 樊颙訕訕道:“可是三郎,你這花錢賺噱頭,就算有人來看,也……也說明不了什么?!?/br> “說的是呀!” “你這么做,無非就是吸引人來,好讓我們答應(yīng)你,搞這什么足球比賽?!?/br> …… 之前大家說得非常清楚,讓張斐試一試。 但是現(xiàn)在,大家認(rèn)為這番嘗試不公平,如果大家都愛看,那應(yīng)該是他們花錢,而不是你花錢。 很多人都覺得張斐這種行為,是一種欺騙,故意營造出大家都愛看這足球,從而忽悠他們答應(yīng)投錢進去。 這些商人個個都精得跟猴子似的,他們秘密組建理事會,來制衡張斐。 可見宋朝祖宗之法,已經(jīng)是深入人心。 張斐也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對此是非常生氣,什么買賣不用宣傳啊! 真是豈有此理。 正準(zhǔn)備反駁他們事,一個仆人突然入得屋內(nèi),在樊颙耳邊小聲滴咕了幾句。 樊颙點點頭,又向張斐道:“三郎,你那里還有票嗎?” “沒有?!?/br> 張斐哼道。 樊颙訕訕道:“到底咱也花了錢,你票也不給咱一張,這說不過去吧。” 張斐冷冷道:“你又不感興趣,要票作甚,別浪費了?!?/br> 正當(dāng)這時,又有一個仆人跑了進來,在馬天豪耳邊滴咕了幾句。 馬天豪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望著張斐,打了個哈哈,“張三,樊兄是樊兄,我是我,我是比較感興趣的,不然的話,也不會支持小義去踢比賽,不管怎樣,你可得給我留幾張票?!?/br> “張三!張三!你在里面么?” 外面?zhèn)鱽聿軛潡澋穆曇簟?/br> 張斐忙應(yīng)道:“在?!?/br> 立刻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曹棟棟飛奔進來,“張三,告訴你一個好消息?!?/br> 張斐問道:“什么好消息?” 曹棟棟道:“我姑奶奶和官家要來看慈善比賽。” “官家!” 眾人異口同聲道。 張斐道:“這可得好好準(zhǔn)備一下。” 曹棟棟道:“我爹爹說了,得換個場地,讓我來叫你去商量一下?!?/br> “現(xiàn)在嗎?” “嗯?!?/br> 曹棟棟又道:“另外,記得給我留五十張票?!?/br> 張斐道:“沒問題。” “等會!” 樊颙忙道:“我問你要一張票,你說沒有,如今衙內(nèi)要五十張,你……” 張斐手一伸,手指一掐,道:“我就是算到衙內(nèi)會來問我要票,現(xiàn)在是真沒了,另外,這道不同,不相為謀,大不了這球賽我單干,這錢算我出的。走,衙內(nèi),我們?nèi)ズ蒙塘恳幌?。媽的!氣死我了?!?/br> 曹棟棟問道:“誰惹你生氣了?!?/br> “一群蠢貨?!?/br> “……?” 一群商人面面相覷,咱們出錢,還挨罵。 你…… 馬天豪突然喊道:“張三,你等會,這票你可不能少我的?!?/br> 樊颙也追了出去,“還有我?!?/br>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票難求 在大相國寺與景靈東宮的中間,有著一個名叫鞠城的地方。 顧名思義,鞠城就是專門用于蹴鞠的場地,只不過這個鞠城是專門為皇家準(zhǔn)備的,如大宋與遼國的比賽一般會在這里進行。 另外,就是皇家自己舉辦的一些比賽。 當(dāng)然,東京十八社的比賽,偶爾也會被皇室安排在這里進行。 在曹太后表示想看比賽后,趙頊立刻就將此次慈善比賽安排在鞠城,當(dāng)然,這里面也有張斐的原因。 如今趙頊對張斐的信任,已經(jīng)是不亞于王安石。 對于自己人,趙頊還是非??悼?。 “臭小子!” 當(dāng)曹評見到張斐時,是咬著牙罵道。 張斐訕訕一禮,“小民見過曹警司?!?/br> 曹棟棟好奇道:“爹爹,你為何罵張三?” 曹評瞟了眼曹棟棟,“你先去忙,爹爹有些事要與張三談?wù)??!?/br> “哦?!?/br> 這曹棟棟離開后,曹評便向張斐道:“其實太府寺一事,你可以做得更好?!?/br> 雖然此案最終沒有牽連到總警署,但也將曹評驚出一身汗來,關(guān)鍵還是檢察院沒有成功,如果檢察院再起訴太府寺的話,可能就會將他給牽連進去。 曹評對于張斐在此案的表現(xiàn),是非常不滿意。 哪怕呂惠卿是臨時找得你,你可以拖一拖,最不濟也得事先通知一聲,沒有必要讓他在報紙上得知這個消息的。 “曹警司勿怪,我也都是頭回遇到這種事,沒啥經(jīng)驗,另外……” 張斐欲言又止,“有句話,我不知道當(dāng)不當(dāng)說?!?/br> 曹評可不吃這一套,哼道:“還有你不敢說的話嗎?” 張斐訕訕一笑:“我只是覺得,此次教訓(xùn),對于警署而言,也是非常難能可貴的?!?/br> 曹評立刻知道他想說什么,于是道:“你不用擔(dān)心朝中的人情世故,你當(dāng)然站著說話不腰疼?!?/br> 張斐道:“但是根據(jù)我對公檢法的了解,起訴與否是在于檢察院,如何判決在于開封府、司錄司,大理寺,等等。不像以前,從查案到判決,全都是開封府,曹警司或許也不需要顧忌太多人情世故?!?/br> 是呀!上面有檢察院,許多事可不是我能控制的。曹評沉眉思索半響,道:“但到底我們總警署雇傭你們事務(wù)所,你們有責(zé)任為我們出謀劃策?!?/br> “是是是!” 張斐連連點頭,“今后我們會加強與總警署的合作?!?/br> 曹評稍稍滿意地點了下頭,又道:“對了,你是故意安排侍衛(wèi)馬和警署進行比賽吧?!?/br> 張斐嘿嘿一笑:“曹警司看出來了。” 曹評道:“你小子可真是精明得很,我聽說如今整個三衙都非常看重此次比賽,那馬帥和一干禁軍統(tǒng)帥拿出數(shù)百貫來激勵那些球員,說是一定要贏咱們總警署?!?/br> 張斐問道:“曹警司怎么看?” “還能怎么看,當(dāng)然是不能輸啊!” 曹評突然語氣激動道:“當(dāng)初警署成立,可就是從三衙奪走大部分權(quán)力,他們對此可是非常不滿,就是想借此證明,三衙比咱們總警署強,而如今官家、太后都會來看,他們更是全力以赴。可咱們警署也輸不起,這會多打擊士氣啊?!?/br> 這樣才激情,要是沒有恩怨,那踢得多么無趣啊!張斐連連點頭,“是是是?!?/br> 曹評突然瞧他一眼,“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br> 張斐呵呵道:“相互有怨氣,得發(fā)泄出來,才會舒服的,要總是憋在心里,一來,非常難受,二來,在球場上解決,至少比那些勾心斗角強得多。” 曹評又問道:“這足球都是你弄出來的,你說雙方實力誰更強?” 張斐道:“整體實力,對方是要更強一些,但是衙內(nèi)和小馬這二人的球技高出所有人,差不多吧,這還得看他們臨場發(fā)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