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绷窒c?頭。

    “那?個來這邊辦畫展的木昔是不是就是你？”汪婷秀問道。

    “對?！绷窒Р缓靡馑?，“您怎么知道的?！?/br>
    “哼，我還沒?糊涂?！蓖翩眯隳樕嫌行湴?，為自己猜出林惜，也?為林惜如今的造詣，“你本來就畫畫好，名字又是那?樣的結構，我可是你語文老師，你這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

    這話說的親切，林惜不由得?笑了下。

    她重新又將視線落在汪婷秀身上，看著她精神不錯的狀態(tài)，問道：“汪老師，您這幾年好嗎？”

    “挺好的。”汪婷秀點?頭，“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國?家一級教師了，人家都是快退休才能到這個位置，我離退休還好幾年呢?！?/br>
    汪婷秀說話依舊輕松沒?架子，林惜不由得?找回了些過去的感覺，跟她打趣兒：“這么厲害，看不出來啊?！?/br>
    “你這孩子?！蓖翩眯汔亮肆窒б宦?。

    她眼里的欣慰從剛才就一直沒?有落下，看著林惜不住點?頭：“林惜，老師看到你現(xiàn)在這樣，也?就放心了?！?/br>
    她話里很是感慨，說著又提起了十年前?的事情：“你當初那?樣不告而別?，不知道讓我多擔心。老師知道，我當初能平安無事，也?是因為你?！?/br>
    林惜聽到這里，心里內疚更多：“您別?這么說，應該是我連累了您?！?/br>
    汪婷秀不然，揉了揉林惜的肩膀：“我只不過是在盡一名老師的職責。你們都是好孩子，重情重義?！?/br>
    汪婷秀話說著“你們”，接著就想起了顧念因。

    往事歷歷在目，叫她不由得?嘆了口氣：“念因也?是，這孩子雖然平時看著冷冷淡淡的，實際上不比你倔的少?，也?挺讓人心疼的。”

    汪婷秀的話里帶著疼惜，帶著憐愛。

    更多的還是一種親眼見過后的感慨。

    林惜聽著這句話，心里驀地一跳。

    她敏銳的捕捉著汪婷秀的神情，對她問道：“老師怎么這么說？”

    “是……我走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第78章

    數(shù)九寒冬，南城的天越來越冷。

    出租車停在老舊的居民樓前，顧念因到了林惜的房子。

    今天佘寧忙著處理二房的事情，她跟醫(yī)院護士換了衣服，從醫(yī)院偷跑了出來的。

    身上的衣服是跟護士小姐借的，那?外套太?過寬大，將她整個人都罩在了褐色的羽絨服里，帽圍的毛粗糙的圍著她的小臉，寒風吹得泛紅。

    生銹的單元門大敞著，任憑冷風倒灌。

    顧念因早就來過這里無數(shù)回?，輕車熟路的走進了林惜家的樓道樓梯口，昏暗中傳來有人下樓的聲音。

    是顧念因有一次來林惜家，想跟她搭訕的男人。

    他身旁還有另一個男的，兩人像是結束了午休，正結伴往下走。

    顧念因沒多看他們，徑自往上走著。

    而就在他們要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個男人開口了：“哎，meimei，好久沒見你了啊。”

    這人一副熟稔口氣，流里流氣的不正經(jīng)。

    顧念因不想理會他，抄著口袋頭也不回?的往上走。

    可男人不識趣，看著顧念因略過他的背影，心有不甘。

    他轉身靠在樓梯扶手?上，像是在想什么似的吸了口氣，對顧念因道：“哎我說，你朋友家之?前死人了是嗎？真的假的？怎么也沒看到有人送個花圈什么的?。窟@死的是什么人啊，人緣這么差，連個——”

    男人話沒說完，一下就停住了。

    顧念因踩在上面的樓梯上，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她一張臉被寬大的帽子罩住了小半，陰影打在她看向男人的眼睛上，直勾勾的像是一對深淵。

    惡寒不知道從哪里起來，男人身上抖了一下。

    大片的恐懼盤踞在從他心里，凜冬的酷寒由內而外的包裹住他。

    顧念因聲音低沉到了極點，對男人命令：“繼續(xù)。”

    男人不敢違抗顧念因的命令。

    卻更不敢再繼續(xù)自己剛才沒說完的話。

    似乎兩頭都是死。

    長長的死寂盤旋在樓道里，顧念因垂眼就看向了男人穿著的飯館制服，定制的胸牌金閃閃的，上面寫著六個花體字——睦鄰友好飯店。

    “干，干什么！”男人注意到顧念因的視線，頓時心虛的捂住了自己的胸牌，像是保護自己的命根子。

    顧念因的眼神依舊是冷冷的，從男人擋過來的手?挪到了他的臉。

    都是一樣的骯臟惡臭。

    她已經(jīng)知道這人在哪里工作了，沒必要再跟他多待。

    顧念因又多看了一眼他身邊的男人，沒在跟他多說一句話，轉身繼續(xù)上樓。

    “你——”男人心里著實?害怕，說著就想去追問顧念因，卻被他同行?的伙伴拉住了，“行?了，你還要干什么！”

    “你沒看到她剛才那?眼神啊！”

    “你怎么不說你剛才說的那?是人話嗎？”

    “我就是關?心一下她嘛，這么好看的姑娘……”

    “得了，好看的多了去了。你別在這里揣著明?白裝糊涂，你遲早得因為你這張嘴完蛋?！?/br>
    ……

    聲音逐漸遠去，顧念因也來到了四樓。

    她抬手?就要去敲門，可手?剛碰到門上，門卻隨著這個力?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