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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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真相之后

    末知覺得自己被沉入了水里，水從四處涌入了身體里。

    她想喊叫出聲，卻被水給隔絕開。

    睜開眼睛是湖底，下面全是水草，她的身體在往下。

    四周很暗，看不見光。

    突然她被網(wǎng)住拉了上去，隨著見到了光，可她睜不開眼睛，只能聽見周圍人模糊的聲音。

    可能是耳朵被水給堵住了，她聽不清。

    什么東西劃開了她的背，很疼卻叫不出聲音卻能感覺到皮rou分離的恐懼。

    最后感覺到自己被推進了一個地方，很小，她聽見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她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但很恐懼，很害怕，還有......憤怒？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股很大的力氣將她往外拽出。

    隨后一切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她聽見了車鳴聲，還有貓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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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知睜開眼睛，是自己出租屋的天花板。

    雷達在一邊用毛茸茸的腦袋供著她的臉。

    外頭的天已經(jīng)黑了，橘子味的清香環(huán)繞在四周，她往桌子的位置看去，紅衣的人坐在那里。

    末知叫了她的名字：“阿知?！?/br>
    “你醒了？”那人抬頭看向末知。

    面具已經(jīng)摘下也沒了遮擋的必要，那雙眼睛透著紅光望向末知，卻沒有冷冰冰的恨意，平靜的好像夜里安靜燃燒的橘子蠟燭似的，清新而柔和。

    雷達的尾巴掃過末知的手，末知不知道為何覺得很安心。

    想起自己暈過去的事，很奇怪也很突然。

    末知問：“我怎么了？”

    鬼jiejie嘆氣道：“喊鬼的名字容易被奪舍，不過已經(jīng)沒事了。”

    隨后便沒了后話。

    末知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熟悉又陌生的怪異感，卻并不抵觸。

    鬼jiejie讓她緩和了幾分鐘才問：“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末知。”

    阿知，或者說jiejie問。

    “我該怎么幫你，jiejie。”末知語氣同往常一般地問。

    微涼的冷氣在房間里散開，房間沒有空調(diào)，此時還是夏天，末知知道那是鬼身上的陰氣。

    目光與那雙黑夜里的紅瞳對視，還是一如既往地沒帶恐懼。

    那雙紅色的眼睛微微瞇起，阿知笑了，從黑暗中走出，來到有微光的床邊，離得末知很近很近。

    她的指甲拂過末知已經(jīng)張到肩膀的發(fā)尾，墨色長發(fā)繞過末知撐著床板的手，面對面地說：“你還沒明白嗎？我就是你啊，過去的你，比這個輪回更早的你。何必呢末知。我是你的怨念，是你最不堪的過去?！?/br>
    末知眼里倒影著那張臉，描繪著像是從鏡子里走出的人。

    末知有些恍惚地問：“我們只能存在一個？”

    如果jiejie想讓她遠離靈異的一切，那也會抹去自己，末知毫無懷疑對方會這樣做。

    因為換位思考下，她也會這樣做，哪怕她不知道這背后的一切，不知道事情起因，但她就是能想到那個結(jié)果。

    就像曾經(jīng)隔著面具能察覺到對方的情緒。

    這大概也是因為她們本就是同一個人吧。

    阿知說：“我是你的心結(jié)，你若想擺脫這一切，你想救你自己?！?/br>
    話很輕，似乎是勸告，又像是誘導(dǎo)，可卻是為了讓末知認清現(xiàn)實。

    末知的手主動纏上對方的發(fā)絲同樣輕聲道：“這樣啊......”隨后也笑了，語氣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卻是問出了連鬼都震驚的話，“我能不能選擇放棄治療？”

    阿知：“................”

    阿知的笑意就這樣僵硬在了臉上，甚至連纏著末知的手的頭發(fā)也和觸電一樣收回到身后，眼里的懷疑仿佛在懷疑自己，隨后她像是努力從嘴里擠出幾個字：“你，大概，需要冷靜一下?！?/br>
    末知見她準(zhǔn)備轉(zhuǎn)頭回到黑暗里，一把上前抱著阿知，感覺到對方的茫然，像是反客為主地在她耳邊說：“如果這個是真相，我感覺我還是能接受的，jiejie?！?/br>
    語氣是在先前勸告的話里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而且還模仿出來了九成。

    “......”阿知大概人和鬼的兩輩子加起來大腦都沒如此空白過。

    想推開末知，又怕自己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定沒有控制好力道，索性糾結(jié)半響被迫用那指甲抱著末知的后背。

    “喂，抱夠沒有？”大概是這時間太長，長得阿知忍不住詢問。

    末知這才放開她，卻是有些不舍的意味，她抓著阿知的一只手說：“你說想續(xù)寫，我會去，但我不想擺脫你?！?/br>
    “你......”是不是瘋了？阿知想說的話卻在盯著末知的眼睛時咽了回去。

    那雙眼睛里是十分果決的認真。

    阿知明白.......自己已經(jīng)說服不了末知了。

    末知說：“jiejie來這里是為了改變那個結(jié)局嗎？”話很溫和，卻又十分有耐心，“告訴我所有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jiejie盯著那張臉，只感覺一點都和自己不像，太溫和，太堅決，還帶著希望，比她照鏡子時鏡子里那死氣沉沉還帶著冷意的眼睛要好看太多。

    原來能這樣好看嗎？沒有仇恨，沒有被時間埋沒得純粹實在讓人移不開目光。

    她只得閉上眼睛，像是逃避那道鋒芒說：“在我死去的地方，去看看。”

    ——那個快遞站旁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