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比較放松，沒什么負(fù)擔(dān)，有一句沒一句的。

    宋祁于看著黎洛，忽而講道：“畢業(yè)后，我想去江北市。”

    黎洛不反駁，只說：“都行，反正隨你，看你到時(shí)候的發(fā)展?！?/br>
    “如果有機(jī)會(huì)，還是會(huì)去留學(xué)?！?/br>
    “那挺好的?！?/br>
    “你想我去嗎？”

    “肯定。”

    “那就去?！?/br>
    “聽我的?。俊?/br>
    “也不全是?！?/br>
    黎洛莞爾，低低嗯了一聲。

    宋祁于解釋：“你更有經(jīng)驗(yàn)，比我自己搞不清楚方向強(qiáng)點(diǎn)?！?/br>
    黎洛聽著，認(rèn)真看她兩眼。

    宋祁于說：“要是能學(xué)下去，可能會(huì)像你說的那樣?！?/br>
    “哪樣？”

    “搞研究?！?/br>
    “也不錯(cuò)?！?/br>
    “比較穩(wěn)妥?！?/br>
    “算是吧?！?/br>
    宋祁于老實(shí)說：“我以前沒想過以后會(huì)是這樣。”

    黎洛沒接，僅僅點(diǎn)點(diǎn)頭。

    雙唇動(dòng)了動(dòng)，宋祁于講：“那時(shí)候想的是就近讀，不出省，方便回淮安鎮(zhèn)?！?/br>
    黎洛說：“其實(shí)也不錯(cuò)?！?/br>
    但沒留在家鄉(xiāng)，終歸也是一種遺憾。她們不提宋老太，可又都圍繞著老人家。

    紅酒喝了大半瓶，到后面還是有點(diǎn)醉人。

    離開餐廳，黎洛推宋祁于到街上轉(zhuǎn)兩圈，到周邊走走。

    夜晚的北京繁華，處處都亮堂，她們穿梭在人群里，慢慢向前，一步步到燈火闌珊的路口。

    四周清凈了，寬闊的街道冷清。

    黎洛站在后方，中途停了一會(huì)兒，垂眸望著輪椅上的宋祁于，忽然問：“你還恨我嗎？”

    宋祁于不明所以，回頭，皺了皺眉。

    “為什么要恨你？”

    “……我強(qiáng)行把你帶到外面，做的那些事。”

    “就這個(gè)？”

    “你從小就討厭我。”

    “嗯……后來是?！?/br>
    黎洛溫聲說：“好像一直沒怎么顧及你的意愿?！?/br>
    坐在輪椅上也做不了什么，宋祁于緘默，良久，回道：“我也沒記著那些?！?/br>
    ……

    半夜，涼風(fēng)吹夠了，代駕開車送她們回去。

    從負(fù)一樓進(jìn)電梯是黎洛扶著宋祁于，這人酒勁兒又上來了，還能勉強(qiáng)走幾步。

    電梯里就她們倆，宋祁于靠在黎洛身上。

    屋里沒開燈，黑黢黢的。

    摸索著走一段，黎洛反手關(guān)上門，本來想扶宋祁于到椅子上坐會(huì)兒，給她煮點(diǎn)解酒的東西，可念及很晚了，還是作罷，又把人扶進(jìn)房間。

    宋祁于腳下虛浮，步子歪斜，大半個(gè)身子都倚著黎洛。

    頸側(cè)的氣息溫?zé)?，夾雜著微重的酒氣，還隱約伴隨著濕潤的觸感，似有若無的。當(dāng)作感受不到，黎洛繼續(xù)往前，直至快到床邊了，肩上的宋祁于再挨近一些，幾乎抵在她耳畔，從喉嚨里溢出呢喃。

    “我不會(huì)恨你?！?/br>
    對方低低說。

    第91章

    她們差不多是依偎在一起, 各自的身形隱在昏暗中，尤為親密。

    落下的熱氣很輕，帶著難以察覺的別樣意味, 黎洛覺得癢，卻沒任何回應(yīng)。濃郁的夜色將房間里的一切都盡數(shù)掩蓋，什么都是模糊的, 讓彼此都看不清對方面上的神情。

    因著左腿還沒完全痊愈, 沒法兒站穩(wěn), 宋祁于必須一只手摟在黎洛腰后，借力撐著。這人的意識是渙散的，變得很不清醒，她的呼吸有點(diǎn)重，也不平穩(wěn), 都快失去分辨的能力, 又勉強(qiáng)能堅(jiān)持住。

    像是感覺不到腰間漸漸收緊的力道, 黎洛還是扶著她, 淡淡嗯一聲。

    宋祁于渾身沒勁兒, 再挨上來些。

    黎洛說：“小心傷?！?/br>
    也不知道聽見沒有, 宋祁于沒聲兒了，過后還是比較老實(shí)安靜。除了一直箍著黎洛不放, 別的都還行。

    黎洛拉了拉她的胳膊，柔聲說：“松開了, 上床躺著?！?/br>
    宋祁于置若罔聞，仍舊是那樣。

    “難受？”黎洛問。

    宋祁于沒應(yīng), 僅僅倒她肩頭, 因?yàn)榫苿艃郝蟻砹硕l(fā)昏沉, 腦袋變得很重, 抬都抬不起來。

    黎洛其實(shí)也昏，有些醉了，只比這人好一點(diǎn)，但也沒好到哪里去。

    離床邊還差兩步，只隔著那么半米的距離。

    再往前挪點(diǎn)，宋祁于又往下沉了沉，可能是有傷實(shí)在走不了，她悶哼了聲，明顯吃痛。黎洛停住，偏頭看了看，可惜屋里太黑，離得那么近都瞧不見。

    猜到是弄到左腿了，黎洛猶豫片刻，換一邊扶著宋祁于。真半點(diǎn)力氣都沒有，這才稍微松力，宋祁于就往地上倒，險(xiǎn)些拉不住。

    潛意識的動(dòng)作比反應(yīng)快，黎洛接住了這人，可自己也隨之晃了晃，向后一仰就直直栽倒。

    一瞬間猝不及防，只覺得一陣顛倒，接著再是身上變沉。

    被壓在軟和的被子上，倒不是很痛，黎洛腦子都是空白的，頃刻間如同卡殼了，之后沒能做出該有的行為。

    宋祁于趴在她身上，也許是還沒回過神來，分不清是怎么了，又悶哼了下，再胡亂摸索了兩下，想要站起來。

    然而還是沒力氣，動(dòng)了動(dòng)，不多時(shí)還是倒了下去。

    下方的黎洛遲鈍，尤其是感受到宋祁于的手摸上來，一時(shí)之間都怔住了，動(dòng)也不動(dòng)。

    克制不住的，心里猛地跳了幾下，連續(xù)抽抽地緊縮。瞳孔在這一秒都忽地縮小，黎洛剎那間就僵住，定格在那里，生硬得像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