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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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好似松了口氣,身子驟然脫力般后仰。 李璟當(dāng)即沖著蘇幕使了個眼色,蘇幕忙將地上的枕墊撿起來。 “父皇,您是累了,好好休息就沒事了!”李璟將枕墊重新塞在了皇帝的背后,轉(zhuǎn)頭沖著蘇幕低喝,“沒用的東西,伺候人都不會,要你作甚?還不快滾出去!” 蘇幕當(dāng)即行禮,“奴才告退!” 這一折騰,蘇幕臉色自然好不好哪兒去,出來的時候臉都青了,好在……全身而退。 “爺?”年修也嚇得半死,方才寢殿內(nèi)皇帝那一頓吼叫,他恨不能直接沖進(jìn)去。 奈何奴才就是奴才,誰敢擅闖皇帝的寢殿,除非活膩歪了! “還好太子來得及時,否則我性命休矣!”直到走出了宮門,立在了宮道上,蘇幕還是心有余悸,皇帝那脾氣說來就來,真是厲害得緊。 伴君如伴虎,真是半點都沒錯。 蘇幕深呼吸,努力平復(fù)心緒。 “爺,沒事吧?”年修低聲問,“回去喝碗安神湯吧!” 蘇幕點點頭,“多來兩碗?!?/br> 壓壓驚! 然則,還沒走幾步,順子便已經(jīng)喊住了兩人。 “蘇千戶!”順子上前行禮。 李璟方才救了她,她自然也不能太過造次,斂眸瞧著眼前的順子,心知這是他家主子的意思,“何事?” “太子殿下說了,請您在御花園里等一等,他馬上就會出來?!表樧有χ卸Y,“這是殿下的原話,您看……” 年修皺眉,聽這話的意思,太子進(jìn)門之前就已經(jīng)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出?又或者,李璟原就是來找蘇幕的,誰知道竟是遇見了這樣的事,碰巧救了蘇幕。 “我知道了,我會去的?!碧K幕應(yīng)聲。 順子行了禮,畢恭畢敬的退下。 “爺,真的去?”年修不太喜歡李璟靠近自家爺,每次都沒好事。 在年修現(xiàn)如今的印象里,所有人對蘇幕好,都是有代價的,一個個想從她身上索取、索取、再索取,唯有沈東湛……原以為是死對頭,結(jié)果卻是真情實意的付出,能替她做的,皆是一一做盡。 “能不去嗎?這是宮里?!碧K幕說到底,也只是個奴才,身不由己,“走吧!” 御花園就御花園,這青天白日的,也不怕李璟做什么事。 坐在御花園的亭子里,蘇幕淡然飲茶,眉眼從容。 李璟立在回廊里,遠(yuǎn)遠(yuǎn)的瞧著那一抹身影,不由的眉眼舒展,打心眼里高興。 “殿下?”順子低喚,“您不過去嗎?” 李璟回過神來,都到了這兒,哪有不過去的道理。 “太子殿下!”見著李璟過來,蘇幕放下杯盞行禮。 李璟伸手?jǐn)v了了她一把,“沒有外人,無須多禮?!?/br> 誰知,蘇幕快速往后撤了一步,“您是主子,蘇幕是奴才,不管有沒有人在場,禮數(shù)不可廢,這是規(guī)矩?!?/br> 她這是明明白白的,跟他劃清了界限。 尊卑,有別。 李璟也不惱,“本宮知道,你是個守規(guī)矩的人,所以本宮也不會為難你。” “方才的事情,多謝太子殿下?!碧K幕躬身行禮,“奴才感激不盡,定當(dāng)銘記五內(nèi)。” 李璟喉間滾動,從順子手中接過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本宮聽說,你要去南都探顧大、將、軍的病,想來也沒什么可贈你,不如拿一點舊物讓你帶著。” “殿下言重了,奴才不敢當(dāng)!”蘇幕俯首。 李璟打開盒子,是一條金玉帶,“這東西代表著本宮,是父皇所賜之物,你且?guī)г谏磉叄羰穷櫿鸶覍δ悴焕?,也好暫時用本宮的名義頂一頂?!?/br> “殿下,奴才是奉命去南都,自有皇上的圣旨庇護,您大可不必如此?!碧K幕拒絕。 李璟瞧著手中的盒子,“你是說,本宮這是多此一舉?” “奴才不敢!”蘇幕斂眸。 她,就是這個意思! 顧震要是想是殺東廠的人,饒是有當(dāng)朝太子的金玉帶又能如何? 南都山高皇帝遠(yuǎn),殺一個東廠千戶又如何? 李璟這是坐井觀天,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可這話,終究也不能當(dāng)著李璟的面說,畢竟太傷這位太子殿下的自尊。 正當(dāng)蘇幕尋思著,該用什么法子,才能擺脫李璟的糾纏,耳畔便響起了爽朗的笑聲。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太子弟弟?!遍L公主李瑤晃著手中的馬鞭,慢慢悠悠的上前,身邊跟著年輕俊秀的小太監(jiān)。 這人并不面生,蘇幕認(rèn)得。 當(dāng)初在庭芳樓,李瑤將他拽出,還生生鬧了一場,整個殷都城的人都瞧見了,顧西辭說過,這人是當(dāng)年的簡家遺孤,說起來……跟東廠有仇。 “這是干什么?”李瑤一眼就瞧見了,李璟手中的木盒子,“太子殿下該不會是想……” 話未說完,她饒有興致的瞧了瞧李璟,然后打量著蘇幕。 蘇幕被她的眼神,瞧得渾身發(fā)毛,明明她跟李璟什么事都沒有,可讓李瑤這么一看,倒像是有什么茍且似的。 “公主千歲!”蘇幕行禮,“兩位主子敘話,奴才就不打擾了,奴才告辭!” 語罷,蘇幕快速退出了亭子。 李璟倒是想攔阻,礙于長公主在側(cè),只能就此作罷,訕訕的收回了木盒,睜眼瞧著蘇幕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