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問題。”姜清晝解釋，“她好像在這方面缺點東西，誰對誰有意思永遠都看不出來?！?/br>
    于叢回想了一些事，覺得他說的也沒錯。

    “還在通大的時候，就不知道我喜歡你?！苯鍟冋f。

    于叢補充：“還有桑蕤都追到你眼前了，她也沒看見。”

    “懷疑她那幾個女朋友根本就不知道和她談過戀愛?！苯鍟冊秸f越過分。

    于叢很配合地點點頭，停了一會問：“那艾米的弟弟跟你表白了嗎？”

    姜清晝頓住，語氣弱下去：“沒有。”

    “哦?！庇趨沧隽藗€假設，“那如果他跟你說了，怎么辦？”

    姜清晝沒什么猶豫：“不會讓他說的。”

    于叢又哦了一聲，問無可問地閉了嘴，朝姜清晝靠近了點，有點怕冷那樣抱著他的手。

    姜清晝十分自然地把他抱住，好像在思考什么。

    等到最后一點晚霞都散盡，他才說：“現(xiàn)在那個經(jīng)紀公司不是我自己的，還有路易斯和王潔，我的客戶也是他們的客戶，不太方便直接婉拒?！?/br>
    于叢反應過來他還在解釋剛才的問題，嘟囔著說：“知道啦?！?/br>
    姜清晝繼續(xù)說：“而且現(xiàn)在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會去戳破的，除了王潔?！?/br>
    于叢貼著他的手臂，覺得布料很舒服，不自覺地蹭了蹭，好像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知道了。”

    姜清晝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神無波無瀾地看了他一會。

    “你會生氣嗎？”姜清晝突然問。

    于叢露出思考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呆，半晌才說：“不會了。”

    姜清晝覺得這句話里還有點別的東西，還沒想明白，于叢又開口：“你好嚴肅啊，干嘛這么謹慎？”

    被建筑擋得有點逼仄的蒼穹變成了厚重的墨藍色，姜清晝的目光在此之下顯得有點沉郁，看著他，沒說什么。

    于叢在某個瞬間覺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又覺得好像什么都沒明白。

    李小溪給于叢打語音的途中接連感嘆三聲，口氣帶著羨艷，說做客戶經(jīng)理的待遇真好，還能去香港出差。

    于叢正坐在臨窗的單人床上，盤著腿抱了個筆記本，看她發(fā)來的文件，猶豫了幾秒：“你畢業(yè)了好好找工作，別留在海華。”

    “??？”小溪不解，“為什么？”

    “沒為什么?！庇趨卜浅＠淇幔澳阕x了那么多書，就給吳四方打工？”

    小溪不說話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提起來：“今天展館那邊的銷售過來了，問什么時候付定金，他們才能排期。”

    于叢不回答，反而問：“那你們怎么說？”

    小溪說：“吳四方么，你知道的，錢能多拿一分鐘不會給別人的，說等你回來再說?！?/br>
    于叢嗯了一聲，難得認同他的做法：“要是再過來，你就拖他們一陣，別讓他們簽給別人?！?/br>
    “那你直接讓佳姐打定金不就得了?！毙∠騺聿粎⑴c這些問題，不太理解地問。

    于叢遲疑著說：“因為我想換場地?！?/br>
    “?。俊毙∠尞惖仄屏艘?。

    “但是概率很小?！庇趨碴P(guān)掉她發(fā)來的樣品圖，“想爭取一下公立的美術(shù)館。”

    “怎么可能？”李小溪毫不留情地打擊他，“這種活動啊，而且說實話東西不算太知名吧，就是商業(yè)的東西?！?/br>
    于叢抿了抿嘴，沒說話，抬起頭看陽臺上的人。

    姜清晝背對著他，正在打電話，被夜色拓出一個利落的身影。

    “所以讓你拖著。”于叢說，“如果最后不行，新天地那個是最好的?！?/br>
    小溪只好說好，沒忍住問：“于叢，你這么努力干嘛，是要轉(zhuǎn)型了？你要跳槽？”

    于叢無聲地笑了笑：“不是。”

    話音剛落，姜清晝拉開了通往露臺的移門，走進來。

    室外的帶了點寒意的微風涌進來，他朝于叢做口型，發(fā)出非常輕的聲音：“我下樓找王潔一趟?！?/br>
    于叢歪著頭，用耳朵和肩膀夾著手機，有點困難地跟他點點頭，姜清晝就推門出去了。

    “那為什么？”李小溪說完，立刻頓悟，“是不是姜大師給的實在太多了？”

    于叢樂了，輕笑出聲：“是吧?！?/br>
    李小溪有些哀怨地嘆氣：“這世界上有錢人這么多，為什么不能多我一個，要是我有錢了，就給自己搞個畫廊，每天打車上下班，每天在里面喝奶茶就行?！?/br>
    她的想象止步于不擠地鐵，陷入奶茶和畫廊開不開空調(diào)的設定中。

    過了一會，于叢說：“這批都可以，除了紙藝的材料，你直接采吧，跟佳姐要錢就行。”

    小溪說：“好嘞?！?/br>
    臨要掛電話，于叢鬼使神差地開口：“他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想開畫廊，也沒開成?！?/br>
    “誰？”李小溪有點懵。

    “姜大師?！庇趨残α诵Γ拔揖褪怯X得商圈里的展館配不上他?！?/br>
    小溪徹底迷糊了，還沒說什么，于叢已經(jīng)掛了電話。

    王潔卸了妝，抓著包味道很淡的煙，靠在天臺的護欄邊。

    姜清晝走過去，在距離兩三步的位置停下來。

    “誒，最近感覺你沒怎么抽煙了?！蓖鯘嵑鋈徽f，“要么？”

    姜清晝伸手，順便提醒：“這地方都沒人打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