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cc：……]

    [yucc：三分鐘吧。]

    姜清晝基本確認(rèn)猜測，沒什么表情地看著手機屏幕，過了一會才回復(fù)：“項目不順利？”

    對面安靜下來，于叢沒有說話。

    姜清晝立在沙發(fā)旁邊，很久都沒動，像是被一顆焦躁的啞彈射中。

    他的思緒開始漂浮游走，在追問和等之間掙扎著。

    事實上只過了一小會，于叢撥了個電話過來。

    姜清晝手指沒有停頓，立刻接起來。

    “嗯。”于叢帶著鼻音說，有點委屈：“不順利。”

    姜清晝陷入沉默，好像在認(rèn)真思考。

    “不過算了?！庇趨哺袊@，聲音在那邊的環(huán)境里顯得很空靈。

    姜清晝表情嚴(yán)肅地聽了幾秒，聽見兩個頻率不同的腳步聲，大概正在樓道里。

    “你一個人嗎？”姜清晝語氣平平。

    于叢往后瞟了眼，杜楠表情很嫌棄。

    “還有杜楠?！庇趨舱f，“我們一起回的?！?/br>
    “哦?！苯鍟兊穆曇袈牪怀鍪裁匆馑迹骸笆鞘裁错椖?？”

    于叢頓了下，說了等于沒說：“就一個別的項目，算啦?！?/br>
    姜清晝握著手機，等了一會，低聲說：“回去早點睡覺?！?/br>
    “好?！庇趨舱f。

    姜清晝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還想在說什么，杜楠中氣十足的聲音穿過一段距離，又清晰地傳到聽筒里。

    “電話打完了嗎？讓讓，我要開門！”

    2013 · 春

    第78章 78

    “于叢！電話打完了嗎！我要刷牙！”杜楠趴在寢室陽臺的門上，耳機線還掛在脖子上。

    新春的氣氛濃郁起來，期末考試周還剩下三天，經(jīng)管學(xué)院考到最后一天。

    于叢被他吼得有點緊張，磕磕絆絆地說：“我先掛了?！?/br>
    與此同時，杜楠摘下了耳機，扒拉著壞了很久門把手，走進(jìn)寢室共用的陽臺，貼著墻有個簡易的盥洗臺，上頭擺了四個畫風(fēng)迥異的牙杯。

    “你在給誰打電話呢？”杜楠掛著黑眼圈，一邊擠牙膏：“還不睡嗎？明兒考試早上八點?！?/br>
    于叢支吾著往自己的位置走：“馬上睡。”

    他一進(jìn)門，老三也像個熊貓似的，雙目無神地望著于叢：“??？你現(xiàn)在就睡嗎？你都背完了嗎…我也想睡?！?/br>
    于叢還在發(fā)消息，敷衍地應(yīng)他，輕手輕腳地往上鋪爬，藏進(jìn)了上個月才購置的遮簾里。

    [小于小于不做咸魚：我要睡覺了。]

    姜清晝回復(fù)：“好?！?/br>
    于叢聽見杜楠在簾子外詫異的聲音：“于叢睡了？”

    老三說是，他又壓低了聲音，唉聲嘆氣地用氣音說話，像是在背書，念了幾分鐘，又嘆氣：“不是，于叢背完了？”

    “嗯?！崩先p聲說，“他這個月都不怎么在寢室，擱哪發(fā)狠吧？”

    于叢無心聽他們的討論，手機震了一下。

    [姜：早點睡。]

    于叢不自覺地笑了笑，想著一閃而過的學(xué)期末，和姜清晝呆在沒什么人畫室的兩周。

    國畫系沒什么人氣，臨近寒假，大多人選擇領(lǐng)了作業(yè)回家，姜清晝沒挪窩，往畫室搬了更多材料。

    于叢一般坐在他對面的那張桌前。

    姜清晝對他們抄書和算術(shù)的作業(yè)很不感冒，只知道每次于叢頻頻點頭，就是在摁計算器，如果是煩躁地抓頭發(fā)，就是在背課本。

    他把那輛引人注目的車開回了家，安心地跟于叢在通大周圍消耗時間。

    于叢好像不愛跟人打招呼，他又把活動范圍限制在了畫室。

    畫室里的空調(diào)嗡嗡作響了整個星期，電費燒到老黃的助理過來查電表，推開門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呆著兩個人。

    一個是老黃總拿出來炫耀的小姜。

    另一個是……

    “嘶，這位同學(xué)也是我們系的哈？”老黃的助理扶了下高度的近視眼鏡。

    于叢嘩啦啦地把作業(yè)蓋上，愣在原地，抿著嘴不說話。

    姜清晝跟他隔了張桌，看上去泰然自若：“不是?！?/br>
    于叢根本不知道這個穿著西裝出現(xiàn)的人是誰：“老師好。”

    “哦，我不是老師?！彼苁苡玫匚⑿χ?，“等你的嗎？”

    “嗯，是的。”姜清晝動作悠悠地疊好面前的紙，“也是我們學(xué)校的?！?/br>
    助理仿佛還納悶，想了想才問：“你過年不離校嗎？”

    姜清晝回答：“期末考結(jié)束了就走?！?/br>
    “咱們有期末考？”他更疑惑了，摸著下巴：“黃老師沒給我說啊?！?/br>
    姜清晝想了一會，沒再跟他說下去：“離校的時候我會拉電閘的。”

    “哦，好好?！彼c頭，“你要有空二樓整層都幫忙看看，美院這棟不斷電?！?/br>
    “好的。”

    于叢巴巴地說了句老師再見，對方舉手揮了揮，匆忙地出門去了。

    他看不進(jìn)眼前的東西，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聽著已經(jīng)模糊的腳步聲消失。

    再抬起頭，姜清晝已經(jīng)站在他面前。

    于叢表情呆呆地看他，不再像剛才那么忐忑。

    姜清晝看了他一會，掛了點笑意，問：“你怕什么？”

    于叢有點結(jié)巴：“沒有啊?！?/br>
    姜清晝笑了：“你剛才很緊張?！?/br>
    “沒有，沒有?！庇趨膊幌牒退f下去，把面前的教材翻開，準(zhǔn)備繼續(xù)東拼西湊期末小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