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瘴氣
寧沐婉睡了好長的一覺。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聽見安佑澤在叫她,可是這個點還不是她生物鐘里起床的時間,她哼唧著翻了個身,不想理安佑澤。 安佑澤規(guī)定的是早上八點前要做好出發(fā)的準(zhǔn)備,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八點了。 如果是他的兵,他上去一腳就踹醒了走人,可是眼前香香軟軟的小寶貝是他好不容易追到手的老婆,怎么想都不可能用那么簡單粗暴的手段。 思考片刻,安佑澤認(rèn)命地把寧沐婉抱起來,往自己的車走去。 “老大,寧教授怎么還沒醒啊?是不是昨晚沒睡好???”關(guān)永年笑嘻嘻湊過來,試圖從寧沐婉身上找到一些老大留下的罪證。 什么都沒有。 這倆小情侶昨晚不會真的老老實實睡覺了吧? 安佑澤白了他一眼,“滾蛋,人家是教授,動腦子的活比體力活還累,你個數(shù)學(xué)考零蛋的能懂就怪了?!?/br> 關(guān)永年什么都沒打探到,還獲得了一份人身攻擊套餐,只能委屈離場。 寧沐婉被吵醒,哼唧著伸手在安佑澤胸口撓了一下,“佑澤,別吵······” “嘿嘿,不吵不吵,老婆我抱你去車上睡?!卑灿訚蛇B忙低頭親了親她,生怕她生氣。 所有人:······ 有沒有搞錯?大清早給一群單身小伙子看這個? 寧沐婉在車上又睡了一個小時,才終于悠悠轉(zhuǎn)醒。 “前面的手套箱里有水,你漱漱口擦把臉清醒一下?!卑灿訚捎喙馄骋娝齽恿?,便先說了一句。 寧沐婉還不太清醒,乖乖伸手從前面的儲物箱里拿出礦泉水,呆滯地漱了漱口,把水吐到車外,又用紙巾沾了一點水把臉擦干凈。 她很節(jié)儉,沒有浪費水。 以前一兩塊錢就能買到的礦泉水,在末世可太珍貴了。 見她弄完,安佑澤才又道:“后面的背包里有餅干和巧克力,你將就著吃點,中午休息的時候給你煮面條吃?!?/br> 寧沐婉卻沒有動彈,她渾身都懶,靠在椅背里,從安佑澤的煙盒里又摸了根煙點燃,懶洋洋對著外邊吐了口煙。 安佑澤:······ “聽話,把早餐吃了,這一包都給你?!卑灿訚赏蝗话l(fā)現(xiàn)自己好像也沒有那么了解寧沐婉,她以前從來沒有這么叛逆的表現(xiàn)。 “不要,等會兒再吃,現(xiàn)在不餓。”寧沐婉說著,余光瞟見安佑澤手臂上鼓起的青筋,聲音瞬間又軟下:“佑澤哥哥······我現(xiàn)在不想吃嘛。” 安佑澤:······ 不要用這么叛逆的姿勢說這么乖的話。 他抬手揉了揉額角,“行,你等會兒記得吃?!?/br> “好。”寧沐婉乖乖回答,答完又吸了口煙。 車廂里響起安佑澤頭疼得吸了口冷氣的聲音。 寧沐婉低頭竊笑,莫名其妙就感覺自己好像很開心。 好像小時候,她也是這么氣他的。 明知道是不對的,還是要去做,把他惹生氣之后又在他面前撒嬌認(rèn)錯。 最后看著他拿她沒辦法的樣子,心里好像就會很開心。 寧沐婉眉眼松緩下來,看向窗外的景色。 出乎她的預(yù)料,他們一路上都很順利,雖然車開得慢,但好在路上基本沒有遇到過危險。 一連四天下來,車隊比預(yù)計的時間更早抵達了夏中軍區(qū)。 進入安全區(qū)的瞬間,寧沐婉緊張了好幾天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 北部軍區(qū)已經(jīng)趁著通訊恢復(fù)的時候和這邊聯(lián)系過,他們得到了不錯的招待。 路過別人的地盤,寧沐婉當(dāng)然也不會白吃白喝,在住處睡了個午覺,就請人帶她去了軍區(qū)的研究所。 雖然她現(xiàn)在手頭的資料不多,但至少能幫上一些忙。 “小寧,好久沒見了,都長成大姑娘了?!毕闹熊妳^(qū)研究所的負(fù)責(zé)人也是寧沐婉老師的老友,熱情把她迎進了辦公室。 寧沐婉禮貌笑著坐下,“很久沒見到邱公了,您身子骨還是那么硬朗,最近你們研究感染者有進展嗎?” “沒什么進展,和你們那邊的結(jié)論差不多。”邱院士搖頭輕嘆,“還得老柯那邊有地理優(yōu)勢,可惜就是沒人能幫著他,還好聯(lián)系上你了,好姑娘,這一路累了吧?” 寧沐婉抿唇笑笑,“還好,這一路很順利,我們幾乎沒有遇到阻礙。” “小寧,那是因為從北部軍區(qū)到這邊,沿途都是平原,地勢平坦而且地廣人稀,從我們這里離開之后,一路就是上坡了,西南高原不僅山多路陡,還有很大的森林覆蓋面積,連高速兩邊都是山。不瞞你說,我們的戰(zhàn)士們出去探索,都不敢往西南的方向走,從這里開出去一兩百公里,你們就要小心了。”邱院士說著,看向?qū)庛逋竦难凵裰谐錆M了擔(dān)憂。 “請問一下,西南那邊目前已知的危險有哪些?” 門口傳來安佑澤的聲音,他雙手抱臂靠在門框邊,聽見邱院士的提醒之后他臉上居然還帶著笑。 “這位是······”邱院士有些疑惑地看過去。 寧沐婉輕咳一聲,用目光提醒安佑澤站好,才低頭笑道:“他是我愛人,也是護衛(wèi)小隊的帶隊軍官,安佑澤。” “您好。”安佑澤站直身體,對邱院士敬了個禮。 雖然愛人這個稱呼總感覺太官方了,但是聽見老婆大大方方承認(rèn)他們的關(guān)系,安佑澤心里還是美得冒泡。 “你好你好。”邱院士禮貌回應(yīng),目光從兩人之間掃過,又笑道:“好久沒見你,連對象都找到了,也好,也好,你帶著他去見老柯,老柯肯定也開心,說不定身子骨又能支棱起來了?!?/br> 寧沐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總是讓老師cao心,也是我不好?!?/br> 邱院士哈哈笑了兩聲,臉色才漸漸嚴(yán)肅下來,“我們沒有往西南方向探索太多,因為上個月我們一隊小分隊往那邊走了之后就失聯(lián)了,后續(xù)去搜救的隊員發(fā)現(xiàn),森林里的變異已經(jīng)超乎了我們的想象,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都進化出了極強的攻擊性,你們最好盡量繞開森林覆蓋的地方,如果有什么不對,最好立刻返回我們這邊,就算執(zhí)意要去,也最好和軍區(qū)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支援你們一些武器或者裝備?!?/br> “具體呢?”寧沐婉擰著眉問。 “說不出具體,其實動植物的影響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原始森林里有瘴氣,我們暫時不知道瘴氣存在的具體位置和范圍,已經(jīng)有十多個探索隊的隊員因為吸入瘴氣而精神失常了?!鼻裨菏空f著,不由又搖頭,“但是目前我們發(fā)現(xiàn),如果只是吸入少量瘴氣,撤離后立刻吸入或者注射血管擴張劑,再配合胸外按壓或者按壓xue位,就可以抵消掉影響。” 寧沐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果只是瘴氣的話,路途中盡量避開原始森林應(yīng)該會減少很多麻煩吧?” 至于變異的動植物,就只能上武器了。 “對,這是我們這里目前唯一能提醒你們的了。”邱院士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寧沐婉的肩,“小寧,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現(xiàn)在的情況不是來幫一下午忙就能解決問題的,你們養(yǎng)好精神,才有可能翻越這些危險?!?/br> 寧沐婉沉默片刻,才輕輕點頭,“邱公,謝謝您了。” “唉,客氣什么?去休息吧?!鼻裨菏繑[了擺手。 現(xiàn)在的情況下,人類只有團結(jié)一心,才能共渡難關(guān)。 還好這個國家最不缺的,就是堅韌團結(jié)的精神。 寧沐婉起身道謝,才和安佑澤一起離開了研究所。 “瘴氣······那玩意不是武俠小說里才存在的嗎?”走在路上,安佑澤皺著眉問。 寧沐婉搖搖頭,“我們所說的瘴氣,原本是指原始森林里的動植物死亡腐爛后產(chǎn)生的毒氣,但是聽邱公的意思,可能過幾天我們要面對的,是成分更加復(fù)雜的毒氣?!?/br> “那怎么辦?大家用布沾水捂住鼻子?”安佑澤更摸不著頭腦,完全沒有應(yīng)對的頭緒。 “其實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不知道到底哪里有瘴氣,而不是怎么防備,有防毒面具就夠了?!睂庛逋袷u頭,“笨狗?!?/br> 安佑澤:······ 那你們說得跟進去了就要死一樣。 寧沐婉拍拍他的手臂,“去放松一下吧,剛才來的路上我看見那邊好像有人在唱歌,去聽聽吧?!?/br> “行?!卑灿訚傻故菦]什么意見,今天在這里整頓休息,主要也是讓大家都喘口氣,才能有更好的狀態(tài)出發(fā)。 安全區(qū)的小廣場里,幾個年輕人坐在花壇邊,其中一個女孩抱著吉他,唱著旋律舒緩的慢歌。 周圍聚集了很多人,大多都是安全區(qū)里幫不上忙的老人小孩。 悠揚的樂律似乎暫時撫平了末世帶來的傷痛,讓眾人都沉浸在這份難得的溫柔中。 女孩的嗓音清澈婉轉(zhuǎn),寧沐婉聽得渾身舒暢,拉著安佑澤在不遠(yuǎn)處坐下。 “她唱得還挺不錯的。”安佑澤腦袋靠在她肩上,懶洋洋地說。 “嗯,是很干凈的聲音,可能以前就是學(xué)聲樂的?!睂庛逋裾f著,抬手拍了拍肩膀上的大腦袋,“如果累了可以閉著眼靠一會兒,或者我們回去休息?!?/br> “不累,就是想貼在你身上?!卑灿訚尚α艘宦暎Ьo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