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野溫柔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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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模特都沒他這么man!臥槽!許星,看在咱倆是親姐妹的份上,這種優(yōu)質型男,你怎么著都得給我留著吧!” 剛說完,對面的男人似有所感,抬眸往這邊看了過來。 被那雙黑得不見底的眼睛一瞧,壓迫感襲來,宋婕瞬間卡殼,完全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許星見他看過來,朝他招了招手,打開窗戶。 溫峋站在陽臺,沒好氣道:“大晚上的開什么窗?不嫌熱?蚊子那么多,一會兒又叮得你滿身是包?!?/br> “我噴了花露水,房間里還點著蚊香。”許星撐著下巴,笑著答。 她皮膚嬌嫩,蚊子總是圍著她轉,一叮就是一個紅色大包,所以溫峋給她買了好多花露水。 “不怕房間里冷氣跑完了?”見她笑,溫峋煩躁的情緒緩和許多,“這都快九點了,還不睡覺,明天不上學了是不是?” “明天周日!” 溫峋:“……” 完了,人老了,記憶力開始衰退了…… 他雙手撐在陽臺邊緣,沒忍住低頭笑起來,笑聲溢在空氣中,傳到許星耳朵里。 他站直,唇角微勾,漆黑雙眸瞧著她,透著幾分懶散的軟意。 “行,明天周日,你休息?!彼活D,懶洋洋帶笑的聲音傳來,“作業(yè)做完了嗎?畫畫完了嗎?你就休息。高三了,長點心眼吧,小姑奶奶?!?/br> 最后一句話帶著明顯的寵溺和縱容。 許星一愣,心口撲通撲通亂跳,白天靠著他胸膛的背突然開始發(fā)燙。 夏天好熱。 溫峋說得對,她不該開窗的。 她捏了捏發(fā)燙的耳垂,嘟囔著:“有心眼呢。” “什么?要說你就抬頭好好說,這么遠,誰看得見你說什么?” 許星抬頭,口型夸張:“我說我要睡了!再見!” 溫峋愣了一下,他這是哪兒又惹到她了? 莫名其妙。 他清了清嗓子:“行,睡吧,晚安?!?/br> “晚安?!?/br> 許星彎唇,和他道了晚安,關上窗,拉上窗簾。 她的唇角還沒降下去,手機里突然傳來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蒼天吶!大地?。。。∷钦l?。颗P槽臥槽臥槽!他不會就是你那個鄰家哥哥吧!” 許星還沒回答,手機里又傳來爆喝聲。 “許星!你要死??!這么一個大帥比在你面前,你不沖還等什么呢???” “直接給我上!用你的美色拿下他!把他拐到床上去!” “這種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事,你要是不干,我宋婕,看不起你!” 許星:“……” ? 第38章 失控: 完了,他又把人欺負哭了 從八月初到丹里,八月中入學,轉眼已經(jīng)九月。 趙青青等人相對消停,沒找她大麻煩,但小麻煩不斷,比如揪她的馬尾,故意碰掉她的東西。 她功底好,每天放學之后才開始畫畫,得到的反饋全是夸贊。 高一的開始軍訓,溫峋又被學校拉去當指導,正式接受學校委托的教官們也知道溫峋的身份,所以還算配合。 軍訓不到兩天,溫峋又在一中火了一把,長得太帥,被不少小姑娘明戀暗戀。 同樣的,許星也被不少人嫉妒著,一天三次一次不少。 她的腿在溫峋的精心照顧下恢復得很好,九月初拆了石膏,小腿又細又瘦,透著病態(tài)的白,溫峋怎么看怎么扎眼,決定得多給她做點補湯。 不過,他瞟了眼坐在副駕駛上的人,臉蛋比剛見她時圓了一些,看來他這投喂的工作做得不錯。 嘖,他將來要是有個女兒,肯定能把她養(yǎng)得白白胖胖。 許星見他笑得莫名其妙,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干嘛笑得這么……”她想了一會兒,才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形容他,“像怪蜀黍?” 溫峋:“……” 溫峋收了莫名浮起的笑容,又恢復成冷眉冷眼的模樣,目不斜視的樣子透著股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他嘴里含著棒棒糖,“嘎達嘎達”的在齒間輪轉,斜著眼睨許星。 “沒看見在開車嗎?戳什么戳?”他說話有點含糊,但那副討打的語氣依舊不減半分,“還怪叔叔,你見過這么帥的怪叔叔?” 許星:“……” 此人不要臉的程度又上了一層樓…… 不過三歲一代溝,她和他有三個代溝了,本來也就是叔叔! 許星朝他做了個鬼臉,用口型一字一頓:“你本來就是叔叔啊,溫叔叔?!?/br> 溫峋微微一愣,咬著棒棒糖低聲罵了句“艸”:“老子最近是給你臉了是吧?” 猝不及防遭受年齡攻擊,他頭一次想把坐他邊上的小屁孩搓扁揉圓。 許星得意地揚揚眉,怎么著,她就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啊。 小寶來在山谷間穿行,夏日的午后日光灼熱,山谷兩側樹木繁盛,時不時掠過一陣鳥鳴。陽光透過樹林間隙斜斜照射下來,在車身上落了滿身斑駁。 許星朝著溫峋耀武揚威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好久沒看見溫峋抽煙了。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唇邊的棒棒糖桿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難道他戒煙了? 察覺到身邊灼熱的目光,溫峋挑眉,漆黑雙眼不咸不淡掃向她,唇角一絲散漫的笑意:“老子臉上有花兒啊?值得你盯著看?” “把你那對招子收回去,青天白日的,擾亂駕駛員。出了車禍你負責?” 許星無語地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你戒煙了嗎?最近都沒看見你抽煙?!?/br> 剛才還一副天老大我老二模樣的駕駛員眸光閃了閃,凸起的喉結不安地上下滑動著,好一會兒才輕輕“嗯”了聲。 許星眨了眨眼,問:“為什么呀?” 她覺得溫峋抽煙的模樣還挺好看的,尤其是低斂著眉眼點煙時,橙色火光在他手心搖曳,照亮他不羈落拓的模樣。 那時的他會微微皺著眉,薄薄的眼皮垂下,右眼皮上的小痣也跟著收斂,專注那一點點橙色微光。自由散漫中帶了三兩分頹勁,迷人又性感,是她最常畫的模樣。 溫峋被她問得一滯,想起自己深陷煙癮的原因,又想起戒煙的原因,胸口氣血翻涌。 棒棒糖被他咬得“咔咔”響,他不說話,身上的冷然的氣息卻開始蔓延。小小的車廂內,空氣變得壓抑。 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戒,只是準備少抽一點,別讓煙味太重,熏著她。 真正讓他下定決心戒煙的,是那天晚上站陽臺上看她笑著的模樣。 干凈,澄澈,不然雜質,她美好得過分。他想守著這點美好,于是開始戒煙。 戒煙很難,第一天他想抽煙想瘋了,一口氣嚼了三十幾根棒棒糖,舌頭都給他割出一個口子。 md,不是她說他身上臭嗎?要不是怕熏著她,他會這么折磨自己? 這三年,他自由散漫,得過且過,從不約束自己,結果這會兒有人問他為什么要約束? 為什么?還他媽能為什么?! 溫峋氣急,“嘎巴”幾下將棒棒糖徹底嚼碎,腳不自覺地踩在油門上,車子開始加速。 許星敏銳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去。 視線里,男人英挺的眉微微蹙起,下頜線緊繃,他大概是咬緊了后槽牙,咬肌小幅度顫動。 許星開始心悸,突然意識到他好像生氣了,又或者不愿意提及戒煙的原因。 車子加速,在這種普通水泥路上,車速飆升。溫峋把車開得如同越野賽車,上下顛簸不斷。 她緊緊拉住車頂?shù)姆鍪?,粉瓷的臉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凈,她害怕得小臉慘白,心跳失衡。 溫峋就像瘋了一樣,根本聽不見她故意弄出的動靜,他凝視著前方,渾身基本,漆黑銳利的眼睛好似失了神,空洞的,茫然的,不管不顧的。 那是許星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見無盡的黑暗,如同無邊大海下暗藏的潮汐,有吞噬一切的能量,帶著毀滅一切的沖動,無邊無盡,周而復始。 許星害怕得咬緊了唇,手指因為用力泛著青白,她安靜憋著淚,期望溫峋能早點停下來。 像是聽到了她的祈禱,距離他們不到一百米的路上出現(xiàn)過路的老人。 溫峋良心尚存,猛地踩了剎車。 慣性讓他猛地往前傾,又被安全帶勒回來,重重砸在椅背上。 煩悶燥郁的心情似乎放松些許,溫峋靠在椅背上長長吐了口氣。 他這時才想到許星還在副駕駛上,側頭去看她。 夏日驕陽熾烈,前面的老人被刺耳的剎車聲嚇到,差點摔倒,見車停下來,嘴里罵了兩句臟話,繼續(xù)晃晃悠悠過馬路。 兩側山崖上,風聲呼嘯而過,樹葉沙沙作響,車窗外,汽車帶動滿地塵埃。 小小的車廂內,許星蜷縮著身子,用盡全身力氣握緊車頂扶手,細長纖白的手指紅白相交。 她把臉藏在自己雙臂間,肩膀不住顫抖。 溫峋渾身一震,身體瞬間僵硬,心里慌張又沉重。 完了,他又把人欺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