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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砳砳曾經(jīng)還特意跑去澆灌小黃花,他以那株鵝黃色小花自比自勉,自喻在獨自淪落妖界中,也要不屈不撓,自立自強地活下去。 但神武龜聞言,煞有介事地點頭道:“那就對了。” 許砳砳不解道:“哪里對了?” 神武龜下定論:“不過你剛才的用詞不當(dāng),嚴謹一點來說,不是‘但有一株鵝黃色的小花’,而是‘只有一株鵝黃色的小花’,而你口中說的鵝黃小花,必定就是霸王花了?!?/br> 許砳砳:? 神武龜解釋道,霸王花,花如其名,它的花株看似嬌小,但是它的根須深扎地底,方圓一里不能幸免,它不僅會搶奪養(yǎng)分,還會吸食花草樹木根部,因此,若要方圓一里還能栽種草木,定要先將霸王花斬草除根。 反之,若想盡可能地趕走周遭活物,只需移植一株霸王花便足矣。 許砳砳:“…………” 許砳砳今夜見識過太多驚喜,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在終南洞這片神奇的土地上,連一株小花都如此與眾不同,竟如此兇狠殘暴。 此時再回想起他曾與小黃花“同病相憐”,原來也只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就在許砳砳感傷之際,神武龜又出聲道:“最下方那一排空沙漏后面還藏有暗格,你去看看。” 許砳砳沒有時間再自怨自艾。經(jīng)他授權(quán),由金翅大鵬cao控風(fēng)之力,不留痕跡地將玻璃沙漏挪開,再打開壁柜最底下的格子。 如神武龜所預(yù)料,他們果然在壁柜后面發(fā)現(xiàn)了暗格,那暗格中藏有不少裝有骨灰的玻璃沙漏。 許砳砳慎之重之,他催動金翅大鵬的風(fēng)之力翻轉(zhuǎn)其中一個沙漏,隨即皺緊眉頭——沙漏轉(zhuǎn)動,流沙倒瀉,但入耳的,卻只是“沙沙”的嘈雜聲,偶有兩聲像是粉筆在黑板上磨擦出尖利刺耳的聲響,極其刺耳。 許砳砳立刻將沙漏重新翻轉(zhuǎn)回去,他投訴神武龜提供不實信息:“你不是說哪怕不是在滿月夜,骨灰也可以說真話嗎?這也叫說話?” 神武龜卻老神在在道:“她的確是說了?!?/br> 許砳砳:? 許砳砳微微瞇著眼睛,緊盯著那由兩個圓滾滾的玻璃球組裝而成的沙漏,但沒看出任何名堂。 神武龜?shù)靡庋笱蟮亍昂摺绷艘宦暎骸疤澋檬怯形以谶@兒,否則,就算是大鵬鳥的妖力比我更深厚,面對這方言加密也束手無策?!?/br> 神武龜挺起胸脯,捧了自己還暗戳戳地踩了金翅大鵬一腳。 但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金翅大鵬也承認一涉及法陣等相關(guān)領(lǐng)域,神武龜自比他更精通。 神武龜自吹自擂一番,才著手辦起正事,為許砳砳他們“破譯”福先生施加在骨灰沙漏中的加密功能。 等到許砳砳再一次翻轉(zhuǎn)骨灰沙漏時,入耳的刺耳噪音突然就變成一聲恨意滔天的咒罵聲。 那是個尖細的女聲,罵聲很是凄厲—— “蝙蝠精,你們不得好死!” 許砳砳的耳膜被凄厲的嘶吼聲震得一疼,好在一聲過后,罵聲漸息。 神武龜擺手道:“不妨事不妨事,這是正常流程。被封存在骨灰沙漏里的怨靈若是被他殺,必定殘留怨氣,所以,當(dāng)?shù)谝豢|流沙漏下時,他們都會先自報仇敵。” 死了自然也不能奈兇手之何,但還是得罵一句出口惡氣。 這聲咒罵也可以理解為,翻轉(zhuǎn)沙漏進行招魂的開機音樂。 神武龜提醒許砳砳:“骨灰只會說真話,你可以從她口中問出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br> 許砳砳:“……嗯?!?/br> 許砳砳在這一晚對終南洞的認知可謂是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之時,不知道的和不該知道的他也全都知道了。 他在繁亂的思緒中抽身而退,保持最后的清醒,問: “你生前也住在終南洞嗎?” “是?!?/br> “是蝙蝠精福先生殺了你?” “是?!?/br> “福先生和誰聯(lián)手殺了你?” “小鹿精和……” 許砳砳的眉頭再次皺起來,聽到被囚困在沙漏中的女聲回答道:“駱駝精?!?/br> “……” 許砳砳從這怨靈口中得知,終南村原本也與對面的無妄村無異,直到某天鹿幾小神醫(yī)和福先生突然出現(xiàn),他們占領(lǐng)了這個小村子,之后又來了一個駱駝精,他們開始聯(lián)手在村子里試運營名為“善良”的游戲,違反游戲規(guī)則的村民都會死在夜里,原住民也開始恐慌。 然而,游戲一旦開始,便不會無故中止,那三只大妖怪開始砸毀橋梁,大興土木,最后,原本的終南村居民都被趕盡殺絕,他們皆死于不善的罪名…… 許砳砳又隨機從其他的骨灰沙漏里抽取出幾個樣本問了幾句,答案基本大同小異。 許砳砳沉默著將骨灰沙漏全都放回原位,他對終南洞又有了新的認知,他沒想到,在終南洞“試營業(yè)”的第一批“實業(yè)家”竟然是福先生,駱主任和鹿幾小神醫(yī)。 但是,許砳砳很快就又糾正自己的用詞,話里這個“竟然”使用不太恰當(dāng),畢竟他聽到這三個名字的時候并沒有多驚訝。 許砳砳將所有挪過位置的骨灰沙漏全都歸放回原位。 他正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突然就渾身一個激靈,他背后一涼,猛地停住腳步。 九尾天狐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