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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江湖不像話在線閱讀 - 第26頁

第26頁

    你大爺?shù)挠行挪粫琰c拿出來嗎?!不等小廝講完,永安就迅速動手搶過信。

    動作之快,讓所有人嘆服。

    信封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趙永安親啟,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字跡那么娟秀工整,絲毫不像個理該胸?zé)o點墨的牧羊女??墒?,這算什么?玩陌生嗎?他知道自己的名字還算不錯,但她沒必要這樣連名帶姓地喚!

    我成全你。

    偌大的宣紙上,只有這四個字,孤零零地佇立著,擋都擋不住地竄入永安的眼簾。

    去他娘的成全!誰需要她成全!你們說,我有允許她成全過嗎?真他娘大爺?shù)?,那副好像有恩于我的灑脫口吻,算什么意思!成勒個擦全!你們被點xué了是不是?都給我去找,把京城翻過來也要把她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哦哦哦哦好不容易,眾人在二少爺語無倫次的吼叫聲中回過味來,如鳥shòu散。

    臨走前,還能清晰聽到二少爺無比糾結(jié)地碎念著,成全你娘!成全你爹!成全你妹!我成全你全家!

    第二十五章

    聽說,冤家路窄。

    京城的道兒很寬,但有些人偏偏就能狹路相逢。

    離開別院后,邢歡花了兩天的時間,騙到了不少盤纏,買了匹小矮馬,眼看著出城的城門就在眼前,突然就和最不想見到人不期而遇了。

    你!下馬!我要挑戰(zhàn)你!

    跟前穿著桃色衣裳的姑娘,高高揚起下顎,頤指氣使地喝道,順勢揮了揮手里那柄漂亮的劍,劍鞘上墜著個沉黑色的香囊,隨著她甩劍的動作,流穗輕晃,勾勒出刺眼的弧度。

    香囊上熟悉的海棠花紋要比那柄劍更有殺傷力,因為那一針一線皆是出自她手。

    她甚至還清楚記得將香囊送給趙永安時,他不屑地說:那么娘氣的東西誰要?

    當(dāng)時,邢歡傻傻地笑,抱著小小的希冀,也許他是口是心非呢?也許他轉(zhuǎn)身就會把這種娘氣的東西綁在劍呢?也許她怎么也沒想到,又也許他會借花謝佛,拿去哄心上人。

    她qiáng迫自己別開視線,默不作聲地拉了拉馬韁,試圖想要繞過去,不想和來人鬧開。

    喂!我叫你下馬,聽見沒有!這條道上沒有朝廷頒發(fā)的證書,不準(zhǔn)騎馬。不要以為你是永安哥的前妻,我就會給你面子,哼,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了,再不下來我就抓你去見官。

    攔路叫囂的人是誰?答案已經(jīng)呼之yù出了。

    不同于以往一貫的退讓與怯弱,這一次邢歡不耐地皺起眉頭,仗著居高臨下的優(yōu)勢,倨傲挑眉,曉閑姑娘,你是不是以為四海之內(nèi)皆爹娘,人人都得寵著你?不好意思,我不是你永安哥,不吃你那套。沒聽說過好狗不擋道嗎?走開。

    你罵我是狗?!這樣突然的變化,管曉閑顯然沒法一時適應(yīng),她錯愕地瞪大眼,嚴(yán)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騎在馬兒上的那個姑娘當(dāng)真是永安哥那個唯唯諾諾的前妻嗎?

    啐,誰擋了道就罵誰。

    丑女人,你活膩了!吼出不甘的同時,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曉閑來不及拔劍出鞘,便沖著邢歡橫掃了過去。

    或者該說,在她看來,對付邢歡壓根不需要讓劍出鞘,免得圍觀的人說她恃qiáng凌弱。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邢歡的身體會突然往后一仰,極好的韌xing讓她平躺在了馬背上,躲過了她的襲擊。

    邢歡會功夫?

    這是瞬間在曉閑腦中迸發(fā)出來的疑慮,但是很快,當(dāng)她絆倒馬腿,導(dǎo)致馬背上的邢歡重重跌落到地上后,這想法也隨之化為烏有。會功夫的人怎么可能跌得那么慘?更不會讓自己有猝不及防的時候。

    我勒個擦,好痛邢歡撫著磕痛的手肘,扯了扯搓破的棉襖里鉆出的棉絮。感覺到圍觀人群越來越多,她咬牙站起身,憤恨不平地維持住自尊驕傲直視著管曉閑。是誰說的,輸人不輸陣!

    這種在眾人面前所表露出的挑釁目光,潛臺詞就是繼續(xù)打啊,有種就打贏我!對于一個想要成為天下第一女捕快的人來說,輕而易舉地被激怒了。

    拔劍、甩鞘,漂亮的回旋踢,利落地刺扎

    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對于被bī得在地上連滾帶爬的邢歡來說,管曉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就是身手了得。她只懂躲避防衛(wèi),卻不懂如何反擊,那些凌厲的攻勢不是她能受得住的。轉(zhuǎn)眼的功夫,在圍觀群眾一陣陣地唏噓喝彩聲中,那柄鋒利的劍不偏不倚地抵在了她的喉間。

    真他娘的背垂眸掃了眼銀晃晃的劍,邢歡不雅地輕嗤。當(dāng)年,娘為什么就不多教她點功夫呢?不求做到獨孤求敗,好歹也別讓她當(dāng)眾被qíng敵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啊。

    說道歉!占了上風(fēng),管曉閑笑得更得意了。

    神經(jīng)??!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江湖一姐了?難不成人人都得聽你的?做夢!我就不說,就不說。世風(fēng)日下、天道淪喪啊,到底誰才應(yīng)該說道歉啊!

    你管曉閑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跟這種打輸了還一副無賴相的人計較,那我要你答應(yīng)從今天起不準(zhǔn)再糾纏永安哥。

    呸!得了吧,還以為你家永安哥是香餑餑啊,人人都想搶啊。糾纏?我還不稀罕呢!告訴你,兩年忍rǔ負(fù)重的日子我就受夠了!要不是有承諾在先,我早就卷包袱走人,活見鬼了,還真以為我沒了他活不了?也就你這種眼睛被屎糊了的蠢貨,才會把他當(dāng)寶她罵得格外順暢,憋在心里揮發(fā)不去的氣,一股腦地全都倒了出來。

    有氣話,有發(fā)泄,有不可對人言的委屈。最終,罵著罵著,她的眼眶就這么不爭氣的濕了。就因為邢歡漸漸意識到自己沒有資格罵這種話,就像悟色大師曾說的那樣,她就是那種眼睛是屎糊了的蠢貨,直到現(xiàn)在,她都無法讓自己真正學(xué)會灑脫,瞥見那個香囊,心依舊有清晰的痛感。

    你你你你你聽不懂她的滿腔怨氣,曉閑只覺得那些話字字刺耳,刺得她頭腦發(fā)熱,抵在邢歡脖間的劍,猝然沒入。

    殷紅的血,順著她的脖頸蜿蜒而下。

    邢歡以為自己會被提早結(jié)束生命,還結(jié)束得極其荒唐。

    結(jié)果,事態(tài)的轉(zhuǎn)變是誰都料想不到的,以至于圍觀群眾齊齊展現(xiàn)出瞠目結(jié)舌的表qíng。

    從兩位當(dāng)事人的對話看來,依稀可以猜出應(yīng)該是在搶男人。暫且先不管那個男人究竟有多大的魔力,可以讓兩個姑娘當(dāng)街gān架。重點是,這關(guān)和尚什么事?哪來的那么多和尚?!

    啊欸欸啊咦喝!各種各樣的吼喝聲掩蓋了周遭的議論聲,伴著叫喊聲,一群身材很有看頭的和尚光著膀子突然從人cháo中涌出,剎那間,就把那兩位姑娘團團圍住,阻礙了群眾們的視線。

    等到他們的叫喊聲告一段落后,那十多個和尚才稍稍散開,就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般,立正、閉眼、雙手合十,嘴里異口同聲地念出:阿彌陀佛。

    邢歡震驚了,脖子上的傷口還散發(fā)著明顯的刺痛感,可制造出劍痕的罪魁禍?zhǔn)讌s憑空多出了無數(shù)青紫傷痕,五花大綁蜷縮在地上。

    有沒有人能解釋一下,這、這這到底是什么qíng況?

    施主,你可好?就在邢歡恍神的當(dāng)口,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赫然出現(xiàn)在她跟前,紅色袈裟配上光禿禿的腦袋,掛在脖間的佛珠很是惹眼,還頗為關(guān)切地詢問起她的狀況。

    呃,可好可好她呆愣愣地點頭,神qíng越來越迷惘,多謝大師出手相助,請問我們認(rèn)識嗎?難不成悟色當(dāng)初還真沒瞎掰,她真的有佛緣?

    相逢即相識。

    聽起來很有禪意的話,卻惹得邢歡一頭霧水相逢個屁??!講話能不能直白點?

    相逢個屁!師兄,你講話能不能直白些?

    有人替邢歡說出了難以對出家人啟齒的內(nèi)心獨白,就如同那日在群英樓里被刁難時一樣,是如出一轍的散漫語調(diào),她心頭驀然一震,連呼吸都停頓了須臾。好不容易回過了神,她慢悠悠地轉(zhuǎn)頭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頂素色轎子,看起來很簡潔,轎子里動靜很大,兵兵乓乓的,震得轎廂頻頻晃動。

    那位老和尚則依舊面無表qíng,只是白眉微皺,斜了眼轎子,隨即又看向了邢歡,施主,你認(rèn)識老衲的師弟嗎?

    聞言,邢歡喉頭動了動,她確定自己認(rèn)得那道好聽的聲音,卻不敢確定聲音的主人與她想象中的那人是不是一致。她怕,怕到頭來只是空想。也許,人家只是單純結(jié)伴路過的僧人?當(dāng)真不過是見不得恃qiáng凌弱,隨手幫忙?

    師弟,這位女施主沒反應(yīng),看來不認(rèn)識你,我們該回去了。邢歡的沉默,讓老和尚自說自話地做出了判斷。

    就在他正yù轉(zhuǎn)身離去時,轎子突然安靜了,片刻后,修長指節(jié)探出,撩開了轎簾。

    一張煞是好看的俊容闖入眾人的視線,清淡的微笑,如溫泉般灌溉著心田。

    欸!別回去別回去,我認(rèn)識、認(rèn)識,我認(rèn)識他!邢歡猛然回神,顧不得禮數(shù),趕緊攥住老和尚的袈裟。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激動些什么,心里的感覺形容不清,只是怕眼前人又一次消失。

    聽見了嗎?這急不可耐的話,讓轎中人的笑容更深了,他抿著上彎的嘴角,垂了垂眸,示意小沙彌壓下轎子,跨了出來。邊忙著系緊衣襟處的盤扣,邊揚眉將剛換下的和尚制服甩向自家?guī)熜?,神qíng間很是得意。

    師弟,老衲不是聾子。即便對方態(tài)度懶散,完全沒有出家人的氣質(zhì),老和尚仍是不為所動,女施主,聽說你答應(yīng)嫁給師弟了?

    大師,您聽誰說的?為什么身為當(dāng)事人,她壓根就不記得自己有答應(yīng)過?

    假和尚!別以為你找那么多群眾演員扮演和尚,我就會怕了你!告訴你,我管曉閑長那么大,還沒怕過任何人。有種,有種給我松綁,我們單挑,我一定能把你抓去見官沒等邢歡回過神,被綁在一邊的管曉閑按捺不住了,她目光堅定,看似一身正氣。

    始終活像個面癱的老和尚,在聽聞到這聒噪吼聲后,突然五官凝成了一團,一臉的殺氣,銅人!銅人!把這貨的嘴堵?。?/br>
    這氣勢,這表qíng,邢歡震驚了。他們到底是哪間廟里出來的!能否告知下?往后打死,她也不要去那兒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