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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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字,和他的氣質(zhì)相同的冷淡。 他忽然伸出手,冷冰冰的手指頭用力捏住她下巴,聲音里也帶著寒意,一點(diǎn)都不像外界傳的那么溫柔,他面無表情地問:“聽說你下午想出去?” 明珠止住了哭聲,濕漉漉的眼睛像受驚的小鹿。 男人唇角上揚(yáng),嗤笑了聲,看著她害怕的目光,用指腹輕輕替她抹掉臉頰上的淚珠,“你那個未婚夫來年還要參加春闈吧?!?/br> 嗓音溫潤極了,卻壓的她心頭喘不過氣。 男人慢條斯理幫她擦干凈小臉,偏冷的聲音繼續(xù)落在她耳中:“還有你父親,和你那個婢女?!?/br> 明珠再蠢也聽出他好像在威脅自己。 男人松開手指,女人嬌嫩的皮膚上不出意外留下兩道紅痕,他低眸冷眼瞧她,話中聽不出什么情緒,淡淡提醒:“安身立命都要通關(guān)文書,貿(mào)然跑出去會被捕快當(dāng)成逃犯關(guān)押入獄,挨一頓酷刑,活不過三天。” 她的身契和路引早就被他捏在手里。 “天牢里多得是法子懲治來路不明的犯人,拔掉舌頭燙掉眼珠,卸了腿骨施以烙刑,你覺得你能承受幾樣?” 明珠哭都不會哭了,未干的淚珠懸掛在睫毛上,身體控制不住在發(fā)抖。 男人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薄背,微涼的手指捏著她的后頸,烏黑的眼睛凝視著她,溫聲淡問:“想好了嗎?還要跑嗎?” 明珠含著淚搖頭。 男人很滿意點(diǎn)點(diǎn)頭,“嗯,歇息吧?!?/br> 他滅了燭,手指輕輕一扯,解開腰間的綬帶,靠近她的時候,頓了一下,他說:“只要你聽話,我就不會為難你,你不用怕?!?/br> 黑暗中,明珠咬唇不語。 男人的手指寒意刺骨,用力掐著她的細(xì)腰,鋒利的齒尖咬了咬她柔軟的耳垂,“會伺候人嗎?” 她的身體瑟縮發(fā)抖。 她不會,只會哭。 男人拍拍她在發(fā)抖的身體,又親了親她的眼睛,吮去眼尾泛起的水光,他在她耳邊說:“不會要學(xué),以后都得伺候我,知道嗎?” 明珠以為趙識是愛她的。 或者說是喜歡她的。 不然也不會強(qiáng)行拆散了她的婚事,將她關(guān)在太子府。 上輩子起先那段時間,她對他沒有感情,后來的日子,卻不由自主對他動了心。 除了子嗣方面,他處處待她極好,從未讓她受過委屈。 陷入愛情的女人都是傻子。 趙識性格冷,沉默寡言,不喜歡她拋頭露面。她便聽他的話,乖乖待在后院里哪兒都不去。 他過生辰時,她偷偷給他繡荷包做衣裳,針頭戳破指尖也沒喊過一句疼。不過她送的荷包從來沒見他戴過。 明珠還悄悄去小廚房給他煮了一碗長壽面,打著瞌睡等了一夜,也沒等到他回來。聽說是在宮里歇下了,第二天清早回來,聞見他身上的脂粉味,她的眼淚莫名其妙就掉了下來。 明珠含著淚抱住他,忽然間說:“我想要一個孩子?!?/br> 她太喜歡他了,也太孤獨(dú)了,想要和他生一個孩子,如果是女兒就再好不過。 趙識沉默半晌,說:“你現(xiàn)在的身體不適合要孩子。” 話雖好聽,但明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覺得她配不上。 不久后趙識要成親了,千挑萬選好太子妃的人選,定好黃道吉日,昭告天下。 明珠為此難受過好一陣,眼眶通紅,睡了一覺才想通很多事情。 趙識最重禮法,一直覺著她身份低,覺得她連側(cè)妃的位置都配不得,不會娶她過門。當(dāng)然了,她自己也不愿意。 所以在趙識成親前,明珠決定向他求個情,讓他放她離開。 明珠打算去江南,那里是她母親的故鄉(xiāng)。她做點(diǎn)小買賣,安靜度日。 誰知道她這個口還沒開,就有嬤嬤端來一壺酒送到她面前,“姑娘,這是太子的意思?!?/br> 明珠看著那杯酒,有些不敢信,“什么意思?” “太子妃容不下你。太子便讓老奴過來處理了?!?/br> 明珠不肯喝,眼角全是淚,“我想見他?!?/br> 嬤嬤冷笑:“太子便是知道你會糾纏,才會讓老奴過來。” 明珠的心好像被撕成兩半丟進(jìn)了油鍋里。面色慘白,唇瓣微微顫抖,張嘴卻喪失了發(fā)聲的能力。 嬤嬤們見她不從,架住她的胳膊,粗暴掰開她的下巴,將酒喂進(jìn)她的嘴里,逼她咽下去。 “一個暖床的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你別不識抬舉,這是太子親自下的令,你活著就是在給未來的太子妃難堪,你覺得你重要還是太子妃的臉面重要?笑話。” 明珠跪坐在地上,邊哭邊咳嗽,沒過多久,藥效發(fā)作,她的嘴角緩緩流出漆黑的鮮血,肚子如被攪動過的劇烈疼痛。 疼。 太疼了。 他那么溫柔地說過愛她,原來都是假的。 她的腹部像是被人用刀子進(jìn)進(jìn)出出,渾身插滿了刀,血流了滿地。 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像是被人徒手挖出心臟,明珠至今都不愿回想。 明珠臨死之前也沒想到老天爺還給她重活一次的機(jī)會。 不過可惜,此時她已經(jīng)入了太子府,都快一年了。 明珠覺得自己上輩子真的太傻,傻乎乎愛上他,自以為是趙識也喜歡她。 事實(shí)呢?她只不過是趙識養(yǎng)在后院里用來紓解欲望的玩具。 明珠默默回過神,想起那些事心里還是特別的難受。 她叫丫鬟端來午飯,低頭吃了兩口粥。 明珠用過午膳,精神不濟(jì),便躺在窗邊的軟塌上歇息。 碧瑩忽然從外面進(jìn)來報消息,眉色驚喜,“明珠姑娘,太子方才讓人帶話,今夜還要在望月閣歇下?!?/br> 第2章 她帶著抗拒的動作徹底惹怒…… 趙識在朝中公務(wù)繁忙,且他并非重欲之人,每個月來望月閣的時日其實(shí)并不多。 明珠微微蹙起眉頭,“嗯,知道了?!?/br> 碧瑩比她還高興,伺候的主子得寵,她們這幾個貼身丫鬟臉上也有光,“姑娘,我?guī)湍釆y打扮吧?!?/br> 明珠天生麗質(zhì),臉上沒涂抹脂粉也是白里透紅,燦若桃花,她抿唇輕語:“不用了?!?/br> 碧瑩愣了愣,不敢置喙,“好?!?/br> 明珠看出婢女眼中的吃驚,她倒也不感到奇怪。 以前趙識每次來,明珠都表現(xiàn)的非常緊張。說到底,她對曾有過婚約的未婚夫感情并不深,雖說一開始被迫進(jìn)了太子府有些不情愿,之后漸漸也被趙識的溫柔細(xì)心打動,這個男人除了在床上有不同平日的粗暴野蠻,平日里對她十分好。 小姑娘很好騙,稍稍給點(diǎn)甜頭,她就上當(dāng)了。 起初不愿打扮自己,后來他每次要過來,明珠都要細(xì)細(xì)畫個漂亮的妝,穿上清透單薄的衣裙,挑選的都是他喜歡的樣式。 她生性羞澀靦腆,動不動就會臉紅,在床事上其實(shí)放不太開,為了討好他,乖得不得了,讓擺成什么樣就是什么樣。 晌午時分,太陽正好。 窗外被壓彎的海棠樹枝覆了一層厚重的雪,枝條好似不堪重負(fù)。 明珠命人將房門打開透風(fēng),冬日微風(fēng)吹進(jìn)屋子里,夾著一股淡淡清冽的梅香。她坐在窗邊的軟塌上喝茶,矮桌上擺著幾本民間小說,她翻了兩頁,書生和狐妖的故事看得津津有味。 如此過了半柱香,碧瑩端著衣鋪那邊送來的新衣裳走了進(jìn)來,“姑娘,方才衣鋪的掌柜親自將新做好的衣裳送了過來,您現(xiàn)在試試?” 衣料是太子殿下送來的蠶絲料,頂頂好的料子,外邊買都買不著。 明珠放下手里的書,瞧了一眼,沒什么興趣,“你放那兒吧?!?/br> 碧瑩說了聲是,又眉飛色舞的笑道:“掌柜送來的正好,姑娘今晚就可以穿給殿下看了?!?/br> 她家姑娘不僅長得美身段也是極好,□□細(xì)腰長腿,皮膚像上等的綢緞細(xì)膩,難怪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總是常來這邊留宿,到半夜還要叫水。 明珠聞言輕輕皺眉,低下眼眸,一言不發(fā)。 碧瑩只覺得最近明珠姑娘安靜了許多,好像心情也不是很好。她想,許是殿下最近來望月閣的日子少,外邊又在傳宮里有意在挑選太子妃的人選,才讓她不高興。 不過碧瑩也很奇怪,望月閣里里外外都是太子殿下的人,沒人敢違抗太子殿下的命令,也根本沒人敢把外邊發(fā)生的事情告訴明珠姑娘,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fēng)聲。 這若是讓太子殿下查出來,那人死了也要脫層皮。 殿下性子極冷,對明珠姑娘又有令人畏懼的掌控欲,說一不二,不容拒絕。他平時只是懶得計較,真動了氣,那是極恐怖的。 “姑娘還是現(xiàn)在就試試吧,若是不合身也還來得及拿去改?!?/br> “嗯。” 明珠坐起來,涂了豆蔻的手指輕捏著衣料,摸起來的手感異常絲滑。她換上楓色束腰留仙裙,一把就能握住的腰肢被收的更纖細(xì),裙擺婉轉(zhuǎn)搖擺,胸口微微開了開,雪白細(xì)膩的鎖骨明顯,仙氣飄飄的同時,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柔美欲色。 碧瑩看的眼睛都呆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姑娘這樣穿真美?!?/br> 身段好,模樣更好。 明珠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美是挺美,趙識不就是看中了這副皮囊和身體嗎? 她低垂眼眸,“我有些冷,先換下了?!?/br> 碧瑩覺得可惜,“太子殿下肯定喜歡姑娘您這樣穿。” 若還是之前,明珠只怕會紅透耳根,含羞帶怯眼含期待地問一句真的嗎? 可是現(xiàn)在,她敷衍道:“可能吧?!?/br> 趙識在她面前話也不多,下了床一絲不茍穿戴好后就又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冷漠太子,但在幔帳之中,雖然男人嘴上不說,明珠也知道他喜歡自己放蕩些,給她準(zhǔn)備的衣衫都是些沒法穿出去的,大膽又露骨。 明珠換掉留仙裙,時辰尚早,她便繼續(xù)讀未完的話本。 直到眼睛看酸了,她才從紙張里抬起頭來,伸了個懶腰,目光眺向窗外遠(yuǎn)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