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午夜,窗外只剩下為數(shù)不多的燈光,孤獨地注視著深夜的拉斯瑞。男人靜悄悄地推開了403宿舍的門,放輕了腳步靠近熟睡的唐從筠,無聲地在他的枕邊放下那支裝有綠色液體的藥劑和注射器。 又盯著唐從筠看了幾秒,那對桃花眼十分的專注,好像是穿過了他的面容看到其他的景色。隨后輕手輕腳地離開了403。 清晨5:25,唐從筠借著暗淡的晨光從床上爬起來,一只手撐住身側(cè)的床沿,另一只手不小心摁到了一支藥劑。藥劑隨著力道滾到了一邊,腳踝的傷口已經(jīng)腫起了一個大鼓包,隨便地碰一下就磕得生疼。拿起了床單上的治療藥劑,放在鼻尖聞了聞,竟然有些心滿意足地打進腫脹的傷口處。 雖然沒有任何字條之類的說明,無法求證送來的人是誰。但是唐從筠卻可以從幾乎淡得什么味兒都沒有的空氣,隱隱約約聞到屬于某人的信息素。 至少他能從這里面嗅到一些埋在深處的關(guān)心,好像心里也和傷口處一樣生出一股暖流,暖得恰到好處。才睡醒,昨晚那些擔心還沒來得及追上他的腦電波。現(xiàn)在又被莫名產(chǎn)生的滿足感熨帖了一遍。美滋滋地開始洗漱??ㄔ谒⑼暄赖臅r候,門外傳來了陣緊急召集鈴,他想都沒有想連忙拍醒了另一個床上的舍友,邱立。 如果說邱立剛睡醒的時候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大腦當機兩秒之后聽到鈴聲直接發(fā)出了殺雞音調(diào)短暫的一句:“臥槽!”大腦還沒開機就試著飛速運轉(zhuǎn)導致了最嚴重的卡機。 “這...這怎么回事?”一句話還打了一個結(jié)巴問道,唐從筠一邊穿著夏季的長褲一邊道:“不知道,可能是測試我們能不能隨著鈴聲起來?!蹦侨它c了點頭,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卻看見唐從筠竟然以人類不太可能達到的速度把軍靴穿好了。 “這人以前是干什么的?”這個問題來不及完完整整地出現(xiàn)在邱立已經(jīng)重啟了的大腦里,他全忙著套衣服去了。一分鐘左右,兩個人一前一后向著樓下跑去,樓梯上滿是向下跑去的學生。此時的拉斯瑞已經(jīng)被半亮的天空罩住了,金色的光芒在露出一小半,照在了象牙白的建筑上。讓人有錯覺好像置身在童話世界。 宿舍大樓門口各個班的教官全部都在,身后多多少少都站著一些正在整理衣物的。甚至睡眼惺忪的學生,一班也不例外,已經(jīng)有兩三個人到了場,站在最前面的王璋手里掐著電子秒表,嘴里叼著黃色的哨子,眼睛盯著大樓門口,下來個一班的人,就會看一眼手上的秒表。如果是其他班的人也會隨機瞟一眼秒表。 看到唐從筠和邱立從宿舍大樓里跑出來,眼神飄到了眼秒表,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揚起下巴指指隊尾。唐從筠站好后低頭看到自己的“豆腐渣工程”鞋帶,它可憐地癱在地上,沾上了灰塵仔細一看,喲呵,還有兩長條狀腳印。趁著王璋沒空管隊伍,立刻矮下身子系鞋帶,等到王教官回過頭來,他若無其事地踢飛了地上的石頭。 被踢飛的那塊石頭換了一個地方哀怨地躺著。 半分鐘過去了,王璋的電子秒表上已經(jīng)是兩分二十多了,其他的班級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了,有的人甚至還對著正“失意”的王璋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這使得他的臉再一次可以和黑炭匹敵。 不幸的小鬼烏午和那被他一起拖著一起不幸的岳恒清跑出了大樓,掃了一眼還在場為數(shù)不多的教官和王璋黑得要命的臉色,顫顫巍巍在他面前立正,征求用良好態(tài)度來減刑。沒想到,教官沒有理他們,無視的方式把他們放行了。 直到三分十一秒,最后的兩名學生才大樓里面跑出來,沒臉看自己的教官低著頭站在一邊,感受到能把人割成無數(shù)片的目光在身上滾了一道,又是一聲怒意十足的“歸隊!”,立刻就像是得了大赦的犯人壓抑心中的激動,又巴不得快點離開,小跑到隊尾融入了“人群”中。 等到人全部齊了,王教官沒有多一句話,只是把他們默默地引到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對著一班眾人說道:“好啊,真不愧是新生,集合時間直逼最差記錄,以后這樣上了戰(zhàn)場,等著敵人半夜打到駐扎樓里嗎?” “去給我圍著偉人藝術(shù)館跑兩圈。”教官的指令已經(jīng)下達了,全班的人全部都沖了出去。所謂地偉人藝術(shù)館是建在校園角落里的雕塑,這些“偉人”要么就是在國家大戰(zhàn)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要么就是出自拉斯瑞校級以上的軍官。 全班九個人經(jīng)過最中央的藝術(shù)雕塑時,有好幾個學生目光被這個雕塑上英俊的那位軍官所吸引了,陪跑的教官突然道:“看什么看?你們好好練以后也肯定會和他一樣?!边@句話中,驕傲是難以掩飾的。 雕塑上的人就是現(xiàn)在全a國最年輕的少將——李投。這李投呢,又把能立在這里的兩個理由都占了,第一個是半年前那場巨大的國家戰(zhàn)役中,大獲全勝并全身而退,據(jù)傳聞,他還是那場戰(zhàn)役的領(lǐng)導者。第二個便是,他是拉斯瑞近五屆里最出色的畢業(yè)生,也出自王璋的一班。 后面的王教官像是趕鴨子一樣趕著他們跑完了兩圈,又把他們放回了宿舍大樓,給他們十分鐘整理內(nèi)務(wù),然后立刻下樓集合! “糖哥,我昨晚聽別人說,每一次王教官帶的班都提前摸|槍,現(xiàn)在距離平常的訓練時間還有一段時間,你說我們會不會加訓,以后就可以空出時間讓我們練別的?”烏午穿過了兩個人跑到唐從筠的背后問道。 “有可能的,”那人聽了這話,心里感嘆烏午真是一個無論何時都能快速收集到信息的人。說完,他們一起走進了電梯。 十分鐘過去了,一班九人都站在了樓下。等待著王教官發(fā)號施令,“我們是一班,是要在最后畢業(yè)上出彩的班級,所以我們訓練也比其他的人多,今天就直接開始練齊步走吧。”說完,他的目光掃過了站得筆直的九個人,把手負在背后在隊伍前面游走著道:“應(yīng)該都會齊步走吧?軍訓肯定都受過,我就不細交了,先走一個看看?!?/br> 結(jié)果還不錯,九個人走的很整齊,手臂擺得筆直。連后面的正步也都在稍稍調(diào)整之下勉勉強強地過了。王璋看了看腕表已經(jīng)快到練cao集合的時間點,立刻帶著全班的人來到cao場,費拉校長坐在臺上,審視著臺下的新生,就好像是昨天那樣。 但是,今天臺上卻不見某個人,唐從筠心里又有些難以言說的失落,或者說是,因為他一直期待著今天早上和鋒北的見面。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沒有懷疑鋒北在關(guān)心這件事上是不是圖謀不軌。只感受到溫暖,盡管這關(guān)心著實莫名其妙。不過這些失落沒有存在太長的時間,因為費拉校長今天宣布了一件事情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首先,今年有個好消息?!迸_下一片寂靜,只有話筒的聲音穿過了層層樹葉,圍繞在學院里,“今年,直系軍隊對我們的招收比往年翻了一倍。”此話說出口,全場都嘩然了,誰都沒有想到自己撿了這么一個“大運”?!暗诙?,請畢業(yè)班級老師教官共同選出二十五位最優(yōu)秀的學員出來,上級給拉斯瑞下達了新的任務(wù),任務(wù)為私密任務(wù),請下午一點半來到辦公室私下公布。” 不遠處藏在樹林里的鋒北和蔡晨聽到這句話心照不宣地想到了同一個人。 “李投?”鋒北突然蹦出了這么一句話,他抬頭看向蔡晨,那人鄭重地點了點頭,“哼,沒能力小白臉?!彼浜咭宦曉u價道,又看一眼皺著眉似乎在想什么的蔡晨,似乎沒有理解到他在擔心什么,不放心地問道:“怎么了?” 沒人回答這個問題,他們再一次的,想到了同一件事情。但是,這一次是從來都沒有想到的角度。 等到校長交代完了事宜,就開始了第一天的晨跑,又一次“晨跑”的不僅僅是一班。唐從筠自從昨天那個燦爛的笑容就徹底被自己的教官給記住了,現(xiàn)在無論是帶隊,還是什么暫時紀律管理之類的事情都交給了他。 對此,唐從筠沒有什么怨言,甚至有些小小的驕傲。晨光一點點罩上了學院,現(xiàn)在的學院并不是寂靜一片。跑步聲,笑罵聲甚至是偶爾攜帶著陽光掠過樹冠的鳥,雙翼帶起了風,可天上的風和地上大汗淋漓的學生們無緣。冷眼旁觀他們滿頭大汗,或者不解地問 “這群愚蠢的人類為什么要把自己累得像狗?”嘲笑地沖散蔚藍天空中一兩片云朵。但是在充滿了青春朝氣,十分繁華的拉斯瑞下,悄悄醞釀著一場不為人知的陰謀。有些人的手已經(jīng)明目張膽地伸到了這片看上去特別耀眼的學院。 ※※※※※※※※※※※※※※※※※※※※ 今天晚了淦,第五章沒點進存稿箱,本來是說多更的但沒想到卡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