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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帝姬:風暖碧落在線閱讀 - 第35頁

第35頁

    她的xingqíng也頗是堅毅,既覺自己對不住他,便決意與他說開去,若他肯見諒,自此還是貼心的朋友,自是不錯;若他不肯諒解,頂多讓他罵上一頓,也好過讓他憋在心中。

    誰知去羽林軍營中問時,楊定已經告病不出數(shù)日了;要細問時,卻問不出到底什么病來,只得問明住址,親自去探。

    仇池楊氏族人有不少在京城為官,當年楊定之父叔也久為大秦高官,早在長安置有私宅。但楊定從小好游,極少住回家中,宅地都jiāo由族人打理;這次回京,先住平原公府,后住宮中,直到被遣入羽林軍,才在宮城附近賃了一處民居暫住,為的是來往方便,又不必應酬同族兄弟親友,更加閑適自在。

    碧落尋到那處民宅,便見那門居然虛掩著,隱約有女子笑聲傳出,不覺大是疑惑,莫不是找錯地方了?

    她推開門,一徑入內,卻見里間衣紅鬢綠,果然兩名俊俏女子嘻嘻笑著,正抓著酒壺,往一人口中灌酒。

    碧落定睛一瞧,那人眉眼俊朗,輪廓分明,正是楊定,卻已兩眼迷離,雙頰通紅,一手居然還攬著其中一名女子的腰,顯然是大醉特醉了。

    眼見那兩名女子打扮妖嬈艷麗,不似好人家的女兒,且這樣放dàng笑著,渾不顧楊定醉成那樣,還往他唇邊喂酒,碧落不由大怒,喝道:你們在gān什么?

    那兩名女子一驚,放開楊定,望向碧落,反問道:你什么人?咦,是個女的,莫非也是哪位大人派來服侍的?

    碧落算聽出點苗頭來了:你們是誰派來的?

    那兩名女子叉了腰,高聲道:你還沒回答我們的話呢!憑什么問我們?

    碧落更看出兩人是青樓女子,再不知她們已糾纏了楊定多久,心下頓時惱怒起來,冷然道:你們沒資格問,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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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五月了,皎的文開始有些看點了,大家有為皎留鮮花么?皎就這個月要花,親們有花都請這個月送我呵,只給《碧落》這篇就成!《碧落》想這個月沖鮮花榜哦!

    很斯文地福上一福,謝過啦!

    (有人在罵:咳,明明是裝斯文!)

    醉花蔭 扁舟系人不系天(一)

    那兩女子正要撒潑時,碧落卻不耐煩,拔出寶劍來,順手便砍去。雖只是作勢,但她久習武藝,翻劍處殺機凜冽,抖手時青絲散落,驚得二人尖叫連連,抱了頭蹌踉逃出了屋子,再也不敢出現(xiàn)了。

    碧落關了門,返身再看楊定時,正趴在案上,用手抓住了酒壺,迷迷糊糊又要喝。

    楊定!碧落急急叫著,一把搶過酒壺,折身找到茶壺,倒了盞茶,送到楊定唇邊,道:快喝點水,怎么醉成這樣?

    楊定醉蒙蒙地扶了碧落的肩,就著她手中的茶喝了,凝神盯著碧落半天,似是神智略復,疑惑著問道:碧落?是碧落么?

    碧落本為道歉而來,此時見他醉成這樣,哪里還說得出話來?只是默默扶起他,將他送往一邊的g榻。

    楊定皺著眉,一邊彎腰走著,一邊只顧往碧落臉上瞧,待到g榻邊,碧落幫他脫了靴,正要扶了他躺下,楊定忽而握了她的手,低笑道:真是你么,碧落?

    碧落應了,無奈道:你別喝了,先睡,我改天再來找你。

    待要抽出手時,卻覺楊定握得極緊,一雙眼睛,亦比平時明亮許多。但聽他笑了笑,喃喃說道:大約又在做夢吧!老是夢著你,可真是不爭氣呢,明知明知你心里只有一個沖哥

    他另一只手也搭上了碧落的胳膊,頭部靠上了碧落的肩,低低嘆息道:對不起,真對不起!你戀著他,又不能在一起,本就夠煩惱了,我還去招惹你,和你為難碧落,我不該怪你全無心肝,更不該怪你讓寶兒見我

    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的,碧落楊定的溫熱鼻息帶了酒氣撲在碧落面頰,話語斷斷續(xù)續(xù):我聽寶兒說令牌是你給的,仿若有人刺了我一刀我只想刺回去,竟忘了我對你,只是外人,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這兩日,我想了許多,心下好悔好悔

    碧落聽他有一聲沒一聲地說著,不由癡了。

    她本覺自己辜負了楊定一片心意,頗是愧疚,誰知楊定竟不再怪她,卻已在反思自己的過失。他喜歡碧落,給碧落傷了心,想小小報復碧落一下,算是過失么?

    碧落只覺眼眶陣陣地溫熱,反手扶住楊定,也不管他能不能聽見,哽咽道:楊定,我們是朋友,不是外人

    楊定微笑,雖是醉意蒙然,不改煦暖如陽:我對你來說是外人,但我把你當朋友,嗯不只朋友,還是很親近的人很想守在你身邊護著你,看你笑

    碧落淚珠子掉落到楊定手背上,也微笑道:你也是我最親近的人。

    是的,這世上待碧落最好的人,除了慕容沖,便只有楊定了。

    那么多次,于無聲中護持,不求回報,無怨無悔

    楊定似聽到了碧落說的話,微微一笑,將碧落抱住,頭靠在碧落肩上,竟睡著了。

    而碧落,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想推開。

    這樣溫暖而無邪念的懷抱,真好,真讓人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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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落在楊定住處呆到傍晚,計算著苻堅也該回宮了,才為楊定蓋好錦被,悄悄離去,心中已輕松了一大截。

    楊定到底沒有將她當成敵人,甚至已經不再怪她,依然將她當作了親近的朋友。

    朋友

    有朋友的感覺,真的很好。

    或者,這十八年來,她的確太孤獨了,以至離開了慕容沖,便如孤魂游魄般無處可棲,心如死水。

    回宮后才發(fā)現(xiàn)苻堅早就回來了,好在他甚是忙碌,并沒注意到碧落消失了半天。

    而碧落直到晚上更衣,才發(fā)現(xiàn)流彩劍上的穗子不見了,再不記得是在哪里丟失的,只得趕著叫青黛再幫打一個,可惜了穗子上編入的那只佛手玉佩,還是特地從苻暉那里帶出的,和慕容沖的那只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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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下了朝,苻堅正批閱奏折時,外面內侍前來回報,楊定求見。

    苻堅看著奏折,頭都沒抬,便道:傳。

    踏入殿內的楊定,居然沒穿官服,只著了一身淡h(huán)uáng聯(lián)珠紋長衣,從容步入,抬眼間與碧落四目相對,微有赧色,向她略一點頭,即上前參見苻堅。

    苻堅令他平身,方才抬眼打量他一眼,微一蹙眉,擱了朱筆問道:有什么事?

    楊定托起奏表,坦然道:微臣xingqíng放涎不羈,不慣軍中約束,因此想辭去翊衛(wèi)中郎將一職,回仇池老家修身養(yǎng)xing。

    碧落愕然,只盼從楊定眼中找出一絲半點他辭官的因由,但楊定眼眸極澄明,唇角也是慣常的笑意,并無任何異樣。

    苻堅接過內侍轉呈的辭表,糙糙看了,冷笑道:什么不系之舟,難當大任?怎么?老莊之道學得多了,居然以不系之舟自居?這莊子的話,朕也聽說過,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敖游,反若不系之舟。你若真是無能之輩,不用你說,朕自然讓你做你無能的不系之舟去??赡阌胁庞兄牵哺覄舆@歸隱之念?何況你和寶兒之事,朕已經說了話了,你還打算便這么算了?

    楊定低了頭,唇角含笑,卻執(zhí)意地辯駁:微臣懶散慣了,不過生于亂世,有些防身工夫而已,若論才德,卻是萬萬不敢自矜!南陽公主之事,微臣聽憑陛下安排,若是兩年后陛下依舊覺得微臣合適,微臣愿侍于公主身畔!

    醉花蔭 扁舟系人不系天(二)

    苻堅哂道:朕說你有才智,你說自己沒才德,敢qíng是認為朕沒有識人之明了?敢qíng你以為朕老糊涂了,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無能之輩?

    楊定忙道:微臣不敢!

    苻堅擲下辭表,喝道:不敢就把辭表收回去!朕這里出兵江東,正是用人之際,你敢現(xiàn)在辭官而去,朕把你楊氏一族全給禁足了,看你如何做你的不系之舟!

    楊定頓時閉嘴。

    苻堅這話,顯然不打算和他講道理了,而他正是這天底下最有資格不講道理的人。

    苻堅再盯他一眼,才道:下去,好好當你的將軍去!

    是。楊定應聲而退,面色倒還沉靜,看不出大悲大喜來。

    碧落正在猜度楊定意圖辭官的居心時,只聽苻堅又道:碧落,你們多日不見,去送送他,順便敘敘舊吧!

    ?。”搪湟粫r驚疑不定,苻堅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又加了一句:你們兩個,自然都是懂事的孩子,不用朕多說罷?

    碧落應了,料苻堅之意,必把楊定辭官之事,歸咎于qíng場失意,讓她出面安撫了。

    若是以前,碧落斷斷不樂意接這樁差事,但昨日聽楊定一番醉后真言,再也無法將楊定視同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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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定剛剛走下丹墀,合體的淺色長衣隨風飄擺,更形得他的身姿玉立,連墨青色的聯(lián)珠花紋,也襯出了幾分原來碧落不曾留意到的沉靜和寧謐。

    楊定!碧落喚了聲,追了上去。

    楊定立在杏樹下,轉過身來,尷尬地一笑,抬了臉看那一樹的蔥蘢葉子和小小如珠的青杏,微見cháo紅的赧色。

    待碧落走到跟前,那抹cháo紅已經褪去。他不待碧落開口,便道:碧落,前幾天的事,真的對不起。是我糊涂了,才故意拆穿你給了寶兒令牌。

    碧落垂了袖,低頭道:南陽公主很想出去看你那令牌,是她搶過去的。但的確是我沒追回來,讓你為難了

    不是你主動給她的?楊定不覺一笑,連眸中都多了幾分瀲滟神采,迅速又斂了回去,吸了口氣,有些艱難般開口道:昨天我是不是在你面前出丑了?

    昨天昨天他醉成那樣,還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碧落脫口便笑道:沒有,我從沒見你那般直率過

    話未了,已見楊定抬起眼,長睫下一雙瞳仁晶亮里透出抹驚喜,還有屬于年輕人的那種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