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找了一個(gè)借口把茶女們叫到大宅沏茶。前廳天井院里茶香四溢，阡陌坐在小閣樓上，品從樓下不斷送上來的茶，各色上等的茶碗擺了一桌子“京城里哪能喝到這么好的茶，喝不到我會(huì)哭的……”

    椛來太從穿堂走廊進(jìn)來，“陌兒?！?/br>
    阡陌不理會(huì)，喝茶跟喝酒似的。

    “兩江總督府來人了!”

    “啊……咳…咳咳……”阡陌嗆了一個(gè)趔趄。

    “人已經(jīng)送到五洲際會(huì)客棧了，何時(shí)請進(jìn)府里來啊?！?/br>
    “咳咳…咳…什…么……人？”

    “和正妻一起過門，總督府怕是不放心，提前派了教習(xí)嬤嬤來?！?/br>
    阡陌抓起茶碗要扔，椛老太凌厲的余光一掃，輕輕地放下，撇嘴嗚咽起來。

    “哭什么，沒出息!”

    “我…我…人家……我不要……”

    “哼…把我椛家的大千金當(dāng)成什么了，還沒過門的呢，就著急立上規(guī)矩了!”椛老太語氣好是生氣。

    “我不要去了!”阡陌跺腳。

    “當(dāng)在集市里逛街呢，還由得你挑三揀四不愿意!”椛老太狠拍桌子。

    “怪我做什么，還不是家門檻太低了，讓人明著暗著踩隨便踩……哎呀啊……”阡陌連續(xù)捶桌子。

    椛老太到窗前，看了一眼院子的茶女便走了，“眼淚落到茶里就糟蹋了?！?/br>
    阡陌把一茶蓋子撂茶碗上，一時(shí)不知道母親的意思是眼淚把茶污了，還是落茶里淚珠子就可惜了。

    阡陌擺弄手腕上的五彩石，看不出原來顏色的繩子穿一顆小小的珠子，說這珠子名貴吧，可這一顆也太小了，賣不到配得上它的價(jià)錢，更難找到合適的地方鑲嵌展現(xiàn)明珠的光輝。

    “唉…本小姐境遇竟如這顆珠子。”

    “獨(dú)自喝茶不覺得無聊嗎…”無邪邁輕飄的步子進(jìn)來。

    “你腳下長漿糊了，粘到下面了?！?/br>
    “哈哈哈，我剛才突然想看姑娘看唱小曲能掙錢，那看姑娘斟茶的地方一定也能紅火?；仡^我在潯江開一家‘紅塵茶莊’只準(zhǔn)文人墨客進(jìn)來吟詩作賦，扯閑篇磨嘴皮的粗人恕不招待，你覺得怎么樣？”

    “你開家掛紅燈籠的堂子也隨意?！壁淠皼]好氣兒。

    “哈哈哈，食色是人之性也，那茶色呢？必然要高級一點(diǎn)，茶和另人見之愉悅的姿色在一起，茶…顏……悅色!這是雅客，啊…不對sao客之性…喝茶的時(shí)候有一清麗的茶女坐一旁……”

    阡陌沒心思聽無邪發(fā)表歪論，琢磨母親說的事，兩江總督府的教習(xí)嬤嬤定是滑不溜手又格外會(huì)硌人心脾的老家伙。

    “定要給點(diǎn)顏色……”阡陌狠狠說。

    “?。恳o我顏色？”無邪湊過來眨巴眼睛問。

    “走開!”阡陌心煩極了，無邪溜走。

    阡陌又叫回來，“你說…我比樓下那些茶女如何？”

    “哎呀呀，大小姐何出此菲薄之言啊，茶女的顏色再如何也只是侍人之色豈能和大小姐相較。”

    阡陌冷笑走到窗戶邊，“那可不一定，沒準(zhǔn)旁人眼里，椛家大小姐就該是樓下那些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