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再等等……”水生追著執(zhí)意要下山的十七少。

    “有什么不能開誠布公的談的。”十七少負(fù)氣說。

    “少爺咱們不是想把事情辦成嘛!”水生很著急。

    “我只能在這兒等著，她也許壓根不想搭理這一茬呢。我要去見她!”

    “少爺您畢竟是已經(jīng)死的人了，貿(mào)然前去只怕橫生枝節(jié)!”宋強(qiáng)跟著喊。

    十七少停下腳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算是明白了，把我困在山上，拖著耗著等著大小姐她坐船走了，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了。糊弄老子玩呢!”

    “不不不，少爺，您在等一等!”宋強(qiáng)說。

    “等個屁!”十七少抽出腰刀，“我居然相信你!我現(xiàn)在就下山去，見人就砍，殺個血流成河!”

    水生見狀立刻跪下，“您要殺先殺我吧，水生死不足惜!”

    “水生你起來，十七少就算這事不成，大小姐也一定會給您回話，椛家有規(guī)矩任何事都不能拖過十二個時辰。您再等等，如果不了了之，我死!”宋強(qiáng)亦跪下。

    玉楨在一旁冷笑，“江南人當(dāng)真溫婉，隨時唱苦情戲，教人不忍心看?！?/br>
    十七少抬頭看正在一角渲染朱紅的天，“好，十二時辰，到時候要是沒有回信。宋強(qiáng)，你就是想慫也不行了!”

    水生看宋強(qiáng)腦門上滲出的汗，“瞧瞧，你摻和進(jìn)來干嘛!”

    宋強(qiáng)閉上眼睛輕喘氣息，“不會的…不會的，十二時辰，多小的事都要有回信?！?/br>
    “這是小事么，天破個洞也沒比這大了……”

    “椛家的信義你不懂!”

    “椛有個鬼的信義，一船銀子都是假的，還有什么是真的!”水生抽泣起來。

    “銀子是假的，但人是真的。”宋強(qiáng)說。

    “真人竟干沒心的假事。椛家就不會丟棄你嗎!”

    “水生，事情不到最后，咱們不要內(nèi)訌。最壞的結(jié)果無非就是一起死了，你不是不怕死么?！彼螐?qiáng)篤定地看水生。

    “我是不怕死，但是我怕死的冤!怕死的不明不白糊里糊涂!”水生站起來對十七少說，“十二時辰?jīng)]回信，我陪您殺下山去。這種家門毀了也罷!”

    “好，到底是一起過過命的兄弟?！笔呱偈址潘缟?。

    山里的夜比別處透亮更多帶幾分清冷，樹影幢幢，四人坐在茅屋外面。

    “大小姐當(dāng)那么大的家到底什么樣？”十七少問。

    “我小時候第一隨父親進(jìn)椛宅的時候，大小姐還穿女裝帶金器，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成穿男裝了，有時候都忘了她還是一個小女子，只當(dāng)她是不可忤逆的椛宅大主事。”

    “哈，那可令人羨慕啊。在家里做當(dāng)家做主可比進(jìn)王府做小媳婦不知道舒坦多少倍了。在王府稍不留神命就沒了。”十七說。

    “我怎么活著進(jìn)去活著出來了呢，是我命太大了？”玉楨說。

    “以后你還要活著進(jìn)去，活著出來……”

    十七少說完，四人又沉默了。

    遠(yuǎn)處的腳步聲踏踏踏由遠(yuǎn)伴著伙計的喘息聲及近。

    “信…信大宅的密信來了……”

    宋強(qiáng)沖過去一把接過信，蠟封完好，撕開抽出信來，第一個字是指甲蓋大的“椛”字印章，“椛阡陌，見字如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