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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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印進了家門就將貓從籠子里放了出來,盯著它看了半晌,也倒沒發(fā)現(xiàn)它哪里變胖了。 這貓也不認生,懶懶散散的走過來就蹭蘇印的腿,憑借著塊兒頭大,竟也有不小的力氣。 蘇印彎腰抱了它在懷里,躺在沙發(fā)上一下一下順著它的毛。腦海里都是剛才許校程的反應(yīng),想著他頗為幼稚的舉動,覺得有些好笑。 …… 許校程卻沒有蘇印的那份閑情,他從蘇印那里離開后心情沒好到哪里去,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臉色格外陰沉。 沈然將策劃案丟到許校程面前的桌上,這么些年早習(xí)慣了許校程恰到好處,好像永遠不會失控的表情,現(xiàn)在看到他情緒這么明顯的外露,倒是有些不適應(yīng)了。 可他是來談合作的,不至于一大早就被這么冷臉對待吧?有些不滿的開口:“大早上擺這么一張臉,給我看???” 許校程翻看著文件,沒有應(yīng)沈然的話,只是簽了字,將文件遞了過去:“把說廢話的時間用到工作上,你指定被你家老爺子當(dāng)活寶供起來。” 變著法兒的損人呢這是。 沈然斜靠在桌子旁,盯著許校程看了半晌,有些八卦的開口:“在蕪昌待了那么久,和那女人怎么樣了?” 聞言,許校程抬頭看他,目光有些冷。 沈然立馬改口:“哦,蘇印。這么長時間,都快一個月了吧,究竟怎么樣了?” 許校程拿了杯子喝水,淡淡道:“沒怎么樣?!?/br> 甚至想起昨晚的事情,眉頭不可抑制的又皺起。 沈然見他這副表情,就相信了許校程的話,像是有些惋惜,但更像是松了口氣?!斑@樣也挺好?!?/br> 許校程抬頭,“怎么個好法?” 沈然想了一會兒說:“一對情侶分開了六年,當(dāng)初這個男的還將女的傷的挺深??墒橇旰螅麄円娏嗣?,依然你儂我儂,又重新在一起了?!?/br> 許校程沒說話。 沈然清清嗓子道:“對了,分開的這六年,男的在外界眼中已經(jīng)娶妻生子,女的估計也交往了不少男人,對了,最近交往的一個男朋友還是這男的的好兄弟。但是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在一起了?!?/br> 許校程:“……” 沈然說完了,喝口水潤潤嗓子道:“你覺得這可能嗎?” 不太可能,何況他們當(dāng)初分開的時候鬧的太過難看。要是放在別人的身上,或許分開后還能相安無事,或許兩人之間也不會有太多的怨懟。 可那是蘇印。 在她陷入泥沼之時,他是幫兇,陪著她一起做了錯事,可也拉了她一把。 許校程一直都這么認為的,他只能認為當(dāng)初去蘇印家里找她,是拉了她一把。如果不這樣認為,那就是對他們之間所有的否定。 可是,他在蘇印絕望之中拉了她一把,卻又在最后狠狠的丟開了她。他以為,這也是為她好的。打著為她好的口號,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冠冕堂皇。 可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其他的一切都變的微不足道,只有他和蘇印之間道不明的隔閡存在的格外明顯。 許校程看著沈然,半晌開口問:“你想說什么?” “就想問一句,你是不是還想著和蘇印在一起?” 許校程頓了幾秒鐘,帶著一些自嘲開口:“在過去的某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非她不可?!?/br> 這下,換沈然沉默了,許校程的話叫他有些錯愕。認識這么多年,他有些不相信這話會是許校程說出來的。 他了解許校程,一直以來也都是了解的。 在許校程和家里沒鬧矛盾,母親周冉?jīng)]去世之前,他是個生活的簡單,優(yōu)秀出眾的許家長子。后來許家發(fā)生了變故,他離家之后變的冷情,胡作非為。這幾年回到許家,接管盛和之后,許校程好像回到了之前的樣子,又成為了那個優(yōu)秀的,令人欽佩的存在。越是在生意場上運籌帷幄的人,就越是冷情單薄,懂得審時度勢,懂得及時放手。同樣的,也不會有太大的執(zhí)念。 可是現(xiàn)在,沈然聽到他許校程說“非她不可?!彼鴮嵱行╁e愕。 沈然問:“曾經(jīng)非她不可,那現(xiàn)在呢?” 許校程身體向后躺了躺,目光移到旁邊的窗戶上,想著昨晚他和蘇印吃飯時候的場景,想著她周身的疏離。 他在心底想,自己某一段時間瘋狂執(zhí)著的,或許只是過去的一個幻影。 他念著,記著那個敏感的,總是有些沉默的蘇印,仿佛只有那時候的蘇印才是他熟悉的。 現(xiàn)在呢? 他們分開了這么久,各有各的生活,彼此也早就變了。他又有幾分的愛現(xiàn)在的蘇??? “現(xiàn)在,”他頓了一下,開口道:“現(xiàn)在,或許是淡了?!?/br> 可這話一說出口,許校程的心里就越發(fā)煩悶。 沈然聽他這么說,自顧自道:“淡了也好,反正在一起也沒多大可能。在蕪昌孤男寡女待了這么久都沒啥進展,八成,不,九成是沒戲了?!?/br> 許校程拿文件的手一頓,半晌也沒說什么。 “既然你和蘇印現(xiàn)在沒什么關(guān)系,那我也沒什么可估計的了,一些話可就當(dāng)著你面說了?!?/br> “還有什么話?”許校程問。 沈然痞痞笑了笑,說道:“我聽來的小道消息,蘇印的背后是一個叫徐陵的畫家,說是畫家,可這人極有經(jīng)商頭腦,蘇印大半就是被他捧起來的。短短幾年時間,這人靠著蘇印的畫作和名氣賺了不知道多少?!?/br> 許校程道:“你小道消息倒是挺多的,這事都能打聽出來?” “也沒多打聽,無意中聽來的?!?/br> 看許校程還是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又想起另一件事,“你家那嬌弱的二少爺怎么樣了?” 許校程:“不知道,可能在刻苦學(xué)英語,準(zhǔn)備出國?!?/br> 沈然略微有些訝異,“真要送走?不是我說,你弟那……”見許校程朝自己看過來,沈然又改了話,“許思淵那樣四體不勤,身體不健康,又愛瘋愛玩兒的二世祖要是真送出去了,估計百分之一百二十得完蛋?!?/br> 見許校程面色不善,沈然嘆氣:“你說你這么不待見他,當(dāng)初還何必挖自己身體零件去救他?!?/br> “那是條件。” 他救許思淵,來換取他重回許家,入主盛和的機會。 沈然看破不說破,要是許校程不愿意,誰能逼迫他救人? “也別送他去國外了,送到我這里來吧,旗下的一個娛樂公司正在培養(yǎng)新人,許思淵那貨雖然敗絮其中,但金玉其外,讓他去玩玩兒。沒準(zhǔn)兒生活在大眾之下,他還能收斂一些。叫他走別的路,也不至于以后擋了你的道?!?/br> 許校程譏誚道:“你倒是考慮的周全?!?/br> “那你給個準(zhǔn)話?” “我再想想。”許校程說。 沈然得了回答,拿了桌上許校程簽好字的文件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門被關(guān)上,許校程的表情也沒有好多少。甚至因為剛才沈然提到了許思淵,他心里更加不舒服。 這回,許思淵是真惹到許校程了,偏偏閑著沒事兒去調(diào)查蘇印。 許校程并不想知道蘇印過去的任何情況,也并不想要他們的那段過去,被重新翻除出來暴露在人前。如果有可能,他一點也不想去想那些日子。 事實是,這么多年他也很少想起蘇印。 在剛分開的那段時間,他忙著自己的最后一次賽車,那次比賽有二十萬的獎金,后來他雖然拿到了獎金,卻在比賽中受了傷。 那次傷的很嚴(yán)重,他出不了醫(yī)院,卻意外中見到了楊舒。他交代楊舒將這筆錢給蘇印,叫她好好生活。 傷治好之后,他答應(yīng)了韓麗提出的條件,同意捐腎救許思淵。手術(shù)恢復(fù)之后他就進入了盛和,那時候盛和正因為許青云的病重面臨困境,他又剛?cè)肼殘?,處境異常艱難。 沒日沒夜的工作,很多時候都是在辦公室睡覺。 繁忙的工作叫他沒時間去想蘇印,又或者是刻意避開,不去想她。 等盛和步入正軌之后,已經(jīng)過去了兩年的時間,兩年時間足夠沖淡一個人的記憶。那時候,蘇印也被時間沖淡了。 只是偶爾,在他酒局應(yīng)酬一天,回到家里感受到滿屋的寂靜的時候,在喝多了酒,迷迷糊糊卻無法入睡的時候,他就會想起那個和他生活兩年的女孩。 突然濃烈,覺得非她不可的想法是在他們分開的第三年。 他在分公司的辦公室里,乍然醒來之后,對著那個學(xué)生叫出了蘇印的名字。 他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所謂的忘卻,都是在自欺欺人。 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詫異,自己竟然會將一個人,深刻的記那樣久。哪怕心里已經(jīng)忘記了,可是卻生成了一種可怕的潛意識,叫他無法忘記。 每當(dāng)快忘記了時候,就有重新記起。 當(dāng)他已經(jīng)淡然,甚至漠然的時候,時隔六年之久,她回了北京,重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震動的手機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起身,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號碼。 蘇印的。 她打電話給他。應(yīng)該接通的,畢竟她聽進去了昨晚的話。 可是這一刻,許校程卻遲遲沒動。 他不想和她像以往一樣,總隔著一些什么東西,虛偽的交談。 看著手機震動,在十幾秒之后才接通了電話。 他沒說話,對方也愣了幾秒。 “許校程,” “嗯?!?/br> “你現(xiàn)在忙嗎?”她聲音有些低,帶著明顯的鼻音。 他沒答她忙還是不忙,只是拿著手機等她開口。 一陣沉默之后,她說:“……我有點感冒。” ※※※※※※※※※※※※※※※※※※※※ 突然想起,我們男主是叫“許校(jiào)程”,(好像許校(xiào)程也不錯。)但是,他的名字就是第一種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