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當(dāng)
救護(hù)車很快來了,Rison當(dāng)下就決定跟去醫(yī)院,而劉思戈和趙闕則留下穩(wěn)住陣腳。 正值廠牌年末巡演,事端能壓就壓,面上盡量做得若無其事。袁安妮悄悄把姜珀的隨身物品都運(yùn)出來,回場前審慎地看了他們一眼,比了個打電話的姿勢,給她做口型: 有事打電話。 姜珀點(diǎn)頭。 …… 這條烏漆麻黑的巷子伴著遠(yuǎn)去的鳴笛聲終于安靜下來,柯非昱靠在墻邊,借著昏黃的燈光,姜珀看他棱角分明的臉。 “打得開心嗎?” 沉默。 “為什么要對他動手?” “看不過眼。” …… 所以,還是那個做事不顧后果的性子。 姜珀轉(zhuǎn)身就走。 他跟上來,追問。 “你想怎么解決,和他復(fù)合?” 腿很軟,她乏得厲害。 柯非昱緊隨其后,刻意加快的步伐被他兩步追平,要不到回答的他急得去捉她手腕,而箍緊她的下一秒就受了一記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耳光。脆生生地,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聲音之響使得他一時恍神,沒法兒想,手上握著的勁兒霎時就松了。 她把話說得冷。 “這是你這個聲稱要斷干凈的前任該管的事嗎柯非昱?” 臉偏著,他保持著這個被她扇過去的角度,時間靜止叁秒,在愣,在怔,又像是在消化這句話,姜珀全看在眼里,狠下心離開,柯非昱這邊騰出一個精神毫不猶豫再去拉她。 又是一巴掌。 反作用力到她身上都快麻了半條手臂,可他一句沒說,只是看她。 沒怨恨,沒憤怒,眼里純粹得沒有任何雜質(zhì),只管照出她的人影,問她手疼不疼。 都這會兒了腦子還全是繞著她在轉(zhuǎn)的。 彼此距離真是近到一個崩不太住了,她的恐懼被他的目光亮堂堂地照出來,無所遁形。心理防線終于松懈,脆弱,他抓住機(jī)會掌握主權(quán),一手擄過她手臂挎著的包和衣物,一手攥過她抖到不行的手,拖著人走。 夜店入口的門邊用隔離帶圈出車位,BMW I8大燈亮起,極具科技感的蝴蝶門給她向上拉出一個位子,姜珀木著,在反應(yīng)一些事情,他的手扶住車頂不由分說把她推進(jìn)去,車門一關(guān),人從車前繞了一圈,坐穩(wěn),手機(jī)滑到儲物格里,咔噠一聲系好安全帶,開暖氣。 踩油門。 車內(nèi)氛圍燈幽暗地亮著,迷幻。 被車起步的慣性壓在后座兩秒,從一個場景快速轉(zhuǎn)至下一個場景,她在副駕駛里還是懵的,“你沒喝酒?” “沒?!?/br> 單手盤著方向。 挺熟練。 之前考了幾次駕照都沒考過后怒而宣布這輩子只開摩托的人現(xiàn)在看著上手有一段時間了。 “買車了?!彼龁枴?/br> 綠燈亮,車身沖出十字路口。 “嗯。” “……” “想結(jié)婚了?!?/br> 姜珀眼眶登時一熱。 心臟慌慌張張?zhí)?,一下就想明白很多事,也一下想起了很多事?/br> 往前看,張奕的票、紅棗桂圓枸杞茶、難得排在周末的檔期,甚至于SLOT Mob拋來的橄欖枝。而今晚,玩遍了所有賭酒游戲的他保持滴酒不沾,第一時間在她受到威脅時現(xiàn)身相救。再往后,秦沛東的心思和打算…… 龐大的信息量直沖大腦,她處理得辛苦又疲憊,累,特別累,心臟的負(fù)荷讓她喘不上氣,所有的情緒壓力只留下兩只眼睛的宣泄途徑。淚一滴滴掉在手背,不受控地啪嗒又啪嗒。 她無聲地哭。 姜珀覺得自己沒出息,也想停,事實(shí)上淚珠卻失態(tài)地越掉越多。 她原是自認(rèn)理性的。 分手后除了叁天的放縱,每一天她幾乎都在往前走,做出新的成果新的成就,也練就了一顆金剛心,不僅對于他的消息心如止水,還能跨過自己那道坎向家人表明心跡。前路為她綻放的風(fēng)景還有很多,她沒理由為他停留,可不管她走多遠(yuǎn),只要他的身影一出現(xiàn),她就能被徹徹底底重拉回那個在人生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夏天。 一路上,柯非昱抽了空就轉(zhuǎn)頭看她。 頭發(fā)比上次見時又長不少,大波浪彎彎曲曲露出個漂亮的鼻尖兒,痣都快不明顯,看不到臉,他只看得見她微微顫抖的肩膀。 估摸著她在擔(dān)心視頻泄露的事,遞過抽紙,安慰。 “我都刪了,你別害怕?!?/br> 想起什么,又補(bǔ)上一句。 “我手機(jī)里的我很早就刪了。我不威脅你,你不要哭?!?/br> 可她頭低著,肩膀仍瑟瑟抽著。 他開始反思其他讓她流淚的可能性。 “我錯了?!?/br> “姜珀,我不該打人,是我錯了。” 他開始低聲下氣地道歉。樣樣件件,大大小小,從分手那天的惡語傷人到私自跑去撒謊結(jié)扎的意氣用事,他都道歉。不該買辣條也不該去紋身,不該在她打電話時使壞更不該在無套的情況下zuoai,只要她皺過一次眉頭的,千錯萬錯全都是他的錯。他說他幼稚他愛頂嘴,他說他太過自負(fù)只管出氣不管網(wǎng)友對她口誅筆伐造成的傷害,他說他們的糊涂賬一刀算不清,永遠(yuǎn)也斷不了。 他說,是他對她不住。 牽腸掛肚了近乎四個月的話開了閘似的涌出口,都是他在每個想她的時刻里百轉(zhuǎn)千回過的。 嘴上不停頓,手上攥得緊,手背青筋暴起,他把所有想要抱抱她的意志全用力轉(zhuǎn)移到方向盤。 而她一直別著頭,往窗外。像是一場默不作聲的較勁。 …… 大錯鑄下再難回頭,明白得太晚,不求和她再有交集,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護(hù)她周全,放她走。 S大門口。 車內(nèi)照明燈亮起,姜珀沒動,他伸手主動給摁了按鈕。 安全帶嗖地往回抽,卷曲的長發(fā)被帶起幾根,頭皮抽痛一瞬。她抬眼。 把利弊權(quán)衡了一路,知道在劫難逃,可也知道悸動難擋。 今晚見到他的那刻起她就意識到局面將會無法掌控,于是給自己找了退路,想逃,可惜秦沛東出現(xiàn),命中注定她逃不掉。 秦沛東。 “你知不知道他不會放過你?” 哭得狠了,鼻音重得不像話。 “知道?!?/br> 做過思想準(zhǔn)備,出手絕非一時沖動,至于后果,他也明白。 書讀得少不代表法律意識淡薄,在街上混著的那些年派出所當(dāng)家來回,受得教育比誰都多,下手輕重,他心里都是有數(shù)的。 他要的就是那個重。 “蹲局子。我知道?!?/br> 又急又氣,姜珀在他胸口重錘一拳。 “你的前途呢?不要了?為了他你傻不傻啊,啊?” 一下又一下,打得用力。 他在痛感中慢慢清醒,腦回路轉(zhuǎn)回來,緩半拍地聽出姜珀話里那層關(guān)心的意思,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摟到胸前,任打任拍不還手,承受她長久以來的委屈不甘。 抱緊了,抱死了。 已經(jīng)把事情琢磨得很仔細(xì),咬字也是。 “不是為他,是為你?!?/br> 再一句: “為你怎樣都值當(dāng)。” 她奮力掙扎著,“我稀罕你的值當(dāng)嗎?!” 熟悉的氣味由不得商量地從各個方位將她包裹,避無可避,壓抑著不去回想的記憶被他一聲聲道歉翻出來,心酸又氣憤。 姜珀罵他混蛋。 一句句罵?;斓盎斓盎斓啊?/br> 他默不作聲一句句受著,姜珀氣極了,摸上車把手不管不顧就要下車,直到一聲解鎖,她的身影被反方向拉回,車門往回一關(guān),俯身,她猝不及防就對上他投來的視線,電光火石間尚未完成聚焦,唇就撞了上來。 罵聲堵進(jìn)喉嚨。 她整個人就這么被他按在車座里深吻下去。 ————— 偏執(zhí)男主對我覬覦已久[快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