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和彼得在房間誰也沒說話, 兩人相顧無言。

    彼得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被抓個正著似得半垂著腦袋，時不時地又抬起眼看看艾米，女孩兒的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 像是在盯著某處發(fā)呆。

    “艾米?！北说寐氏却蚱瞥聊? “你不喜歡蜘蛛俠, 對嗎，因為每次他出現(xiàn)，你都會受傷, 所以你討厭他？”

    這年頭大概只有犯罪分子才會討厭蜘蛛俠，艾米想著。

    哦，她就是犯罪分子的頭頭, 但她不討厭蜘蛛俠，她還買了蜘蛛俠的玩偶，38美金, 真貴。

    “彼得，你不應(yīng)該告訴我你是誰，這對你沒有好處?！卑渍Z重心長地說, “蜘蛛俠是你隱藏起來的身份, 你怎么確定我不會把你的秘密到處宣揚？”

    “你不會這么做。”彼得用肯定的口吻, “我相信你。”

    “我憑什么認(rèn)為我不會？”艾米反問，“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們只是同學(xué)而已, 才認(rèn)識多少天你就把這么重要的秘密和我分享？”

    “只是同學(xué)”的評價顯然比“秘密泄露”更讓彼得沮喪,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 索性沉默下去。他應(yīng)該走掉的, 離開這間屋子, 告訴斯塔克他有多么失敗, 女孩兒一點兒也沒有感受到驚喜，反而比以前冷漠了。

    但他的屁股像是被蛛絲黏在了凳子上，彼得始終不甘心就此放棄。

    “說話啊。”艾米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tài)度可能對彼得造成了傷害，她不得不緩了緩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語調(diào)聽上去溫和一些，“你不是挺能說的嗎，要不把頭套戴上，有助于你的語言發(fā)揮?！?/br>
    彼得竟然真準(zhǔn)備戴上蜘蛛頭套。

    “等等?！卑滋湫苑牵澳氵€當(dāng)真了？”她伸手阻止，擋下了彼得半舉的胳膊，“告訴我你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把蜘蛛俠的秘密透露給我？”

    彼得注意到艾米的手背上有少許劃痕，像是被利器刮傷的，因為傷得不重，醫(yī)生沒有做多余的處理，他本能地用自己的手指輕輕在那些傷口周圍碰了碰。

    艾米迅速把手縮回來。

    “對不起?！北说脼樽约旱拿叭桓械角敢猓澳愕氖?，一定很疼?！?/br>
    “頭疼。”艾米沒好氣地道，這里的頭疼不是真的頭疼的意思，而是突發(fā)狀況太多，處理起來麻煩所以才頭疼。

    顯然彼得誤會了，他忙不迭地想去按下艾米床頭的呼叫鈴，讓醫(yī)生過來為艾米檢查。

    “你冷靜一點兒?！卑桌”说玫氖直郏莻€部位堅硬而有力至極，“變成彼得.帕克連玩笑和實話都分不清了嗎？”

    “對不起……”彼得似乎只會說抱歉了，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現(xiàn)在這樣的姿勢，拉進(jìn)了他與艾米之間的距離，女孩兒的虹膜透著盛夏季節(jié)水波般的淺色，就這么凝視著自己。

    彼得的臉很紅，他知道，他已經(jīng)無法再用意志力去壓制住翻涌上來的血液，這是他頭一次，和女孩兒離得那么近，看她看得那么仔細(xì)。

    “看夠了嗎？”艾米倒是平靜多了，面對一個英俊小青年的羞澀，她暫時無心調(diào)戲。

    “沒有，我是說，是的，抱歉?！北说猛嘶亓俗约旱淖?，手里抓著的頭套就要被他扯成兩半了。

    “你在一分鐘之內(nèi)對我道歉三次?！卑讛?shù)落著，“那你干脆說說看，對不起我什么。”

    彼得怔忪了一瞬，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他對不起她太多事，但又好像都不值一提。彼得只是下意識的，想要用對不起表達(dá)他沒能做到更好的歉意，無論對誰。

    “既然說不出來，就表示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以后，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到莫名其妙的道歉。”艾米像在教育新來的，搞不清楚工作內(nèi)容的實習(xí)生，“我們說回最初的話題，你為什么要告訴我你的秘密？”

    彼得被艾米繞來繞去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了，就像女孩兒說的，變成彼得.帕克，他就像腦子都不靈光了一樣：“我不想再欺騙你。”他說，“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欺騙，你就不會待在別墅，也根本不會來參加主題派對，更不會受傷，所以我才向你道歉。”

    面對彼得自責(zé)，艾米不由得嘆了一聲氣：“你總是這樣嗎？”

    “你是指哪方面？”彼得眨了眨眼。

    “把責(zé)任盡量往自己身上攬，每天送給自己一個負(fù)罪感?！卑茁冻鲂δ?，盡管是略帶嘲弄的，“我還以為傳說中的蜘蛛俠是個成熟的男人，而不是一個自卑感都要溢出來了的小男孩兒?！?/br>
    雖然是諷刺的話語，彼得卻沒有感到被冒犯，或是生氣，反而因為艾米的隨意搭腔，將彼得忐忑慢慢撫平，他整個人也逐漸放松下來，不再像最初那樣拘謹(jǐn)。

    “不是每天都有負(fù)罪感?！北说谜J(rèn)真的解釋，“比如我?guī)椭藙e人得到感謝，也會有成就感，當(dāng)然，我不會為了這個才做蜘蛛俠的。”

    艾米知道他是為了什么才變成了蜘蛛俠，而不是所有擁有超能力的普通人，都能成為英雄，一個14歲的孩子，在得到無與倫比的力量以后，能干出很多瘋狂的事情來。而彼得從始至終，都在想法設(shè)法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你一點兒也不驚訝嗎？”彼得道，“我以為，你至少會覺得不可置信，彼得.帕克居然是蜘蛛俠，他那么普通，懦弱。”

    艾米無法將彼得跟普通和懦弱聯(lián)系在一起，蜘蛛俠的標(biāo)簽永遠(yuǎn)是“勇敢”和“耐力”以及“永不放棄”，但那或許是大熒幕里給觀眾詮釋的內(nèi)容，而不是他的全部。坐在艾米面前的，確實是一個普通的男孩兒，他要上學(xué)，要準(zhǔn)備進(jìn)入大學(xué)的論文和面試，還要處理兩面派的人際關(guān)系。

    艾米多少對這樣的男孩兒，或者說男人比較有好感，他跟大多數(shù)美國男性不一樣，彼得心思細(xì)膩，固執(zhí)卻懂得變通，習(xí)慣性地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問題，跟艾米所認(rèn)識的大多數(shù)美國人都格格不入。

    如果彼得是真實存在的人，并且也跟她差不多歲數(shù)，艾米確實會動心，前提是，對方也能像游戲里的這位那么真誠。

    但眼前的彼得是假的，他是建模制作出來的虛擬角色，無論彼得.帕克有多完美，多符合艾米的需要，那都是一堆代碼和數(shù)字組成的東西。

    盡管如此，在聽到彼得如此貶低自己的時候，艾米還是會很不高興。

    那有一種自己的眼光被當(dāng)事人全盤否定了的挫敗。

    艾米突然抓起手邊的一個玻璃水杯朝彼得的臉扔過去，彼得翻手一接，水杯穩(wěn)穩(wěn)地握在他掌心，連一滴水都沒漏出來，動作瀟灑而流暢。

    “普通人是接不住水杯的。”艾米道，“懦弱的人也不會選‘超級英雄’這個職業(yè)，有社保嗎？要打卡嗎？”

    彼得微微一愣，笑起來：“你是在，鼓勵我？”

    “我在諷刺你?！卑椎?，“你是蜘蛛俠這件事我一點兒也不驚訝，看身材就挺像。”

    “你平時說話不是這樣的?！北说米艘恍?，似乎比起平時那個懵懂少女，他更喜歡和現(xiàn)在這樣的艾米相處，不用太過于小心翼翼，怕說錯話傷害到了對方，“所以這才是真實的你，對嗎？你愿意在我面前表現(xiàn)你真實的一面，是不是意味著，你其實把我當(dāng)朋友，而不僅僅是同學(xué)？”

    艾米笑道：“你很在意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是什么嗎？”

    “有點兒?！北说妙D了頓，“好吧，是很在意，因為……”

    “因為你喜歡我，想我做你的女朋友?！卑滋媾つ蟮谋说玫莱鍪聦?。

    他的臉又紅了一個度，不過這次沒有否認(rèn)：“可以嗎？”

    “不可以?！卑赘纱嗟木芙^了，連重新讀檔的必要都沒有。

    “好吧……”彼得把頭低了低，視線落在手中的透明水杯里。

    艾米接著道：“就這么放棄了？”

    “什么？”彼得猛地抬頭，濕漉漉的眼睛里放著光，“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機會？”

    “你多少歲?！卑椎?。

    “16歲，哦，不，17歲，馬上就要17了?！北说冒驯惩χ保ψ龀龀墒炷腥藨?yīng)該有的嚴(yán)肅表情。

    艾米用成年人的口吻說教：“17歲，還沒讀大學(xué)，就想著談戀愛，在我們那兒，叫早戀（puppy love）?！?/br>
    彼得皺起眉頭，他很少在同學(xué)間聽到早戀（puppy love）這個詞，彼得反應(yīng)了幾秒鐘才大概明白是指什么——少年不成熟的戀愛。

    “學(xué)業(yè)落實了嗎，工作穩(wěn)定了嗎，經(jīng)濟能力達(dá)到標(biāo)準(zhǔn)了嗎。”艾米看著彼得說，“什么都沒有光想著戀愛叫青春萌動，彼得，你身邊的女孩兒太少了，我的出現(xiàn)給了你‘喜歡我’的錯覺。相信我，任何一個女孩兒，不管是誰，只要像我這樣多跟你說兩句話你都會喜歡，因為你現(xiàn)在根本搞不清楚什么是喜歡?！?/br>
    彼得瞪大了眼睛，有些無所適從，他也許不太能很快理解艾米這一連串中式拷問。

    艾米并不指望一個美國人能明白她的意思：“不要喜歡我，我是壞女人，你應(yīng)該去喜歡那種單純善良無害的甜心，你會遇到這樣的女孩兒的，我保證?！?/br>
    彼得的思緒還停留在上一刻，學(xué)業(yè)工作什么的，他沒有認(rèn)真在聽艾米最后的發(fā)言。

    “你的意思是?！北说镁o鎖眉頭，努力地總結(jié)，“等我成年了，有了工作，就能追求你了，是這樣嗎？”

    艾米怔了一怔。

    “這些對我來說不難?！北说玫?，“事實上我現(xiàn)在就有一份工作?！彼瘟嘶问掷锏念^套，“如果超級英雄也算是職業(yè)，你剛剛好像說了它就是一種職業(yè)？每個月我有固定收入，雖然都在我嬸嬸手里，但那確實是我的酬勞，她只是幫我保管，因為我，好吧，我未成年?！?/br>
    他吐了吐舌頭：“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當(dāng)超級英雄是有薪水的，大家都以為我們是義警，斯塔克先生說，一旦外界的人發(fā)現(xiàn)我們有收入，會出現(xiàn)不太好的輿論?！?/br>
    彼得像是找到了思路，他又恢復(fù)了屬于蜘蛛俠的自信：“現(xiàn)在只剩下成年了，兩年，哦，不，一年，一年之后我就是成年人了，你也是了。”彼得眉頭舒展，“說實話，我已經(jīng)等不及成年了，那一定非常有意思。不會再有人說我是個孩子，我可以做很多事，比如追求你。不過離喝酒還差幾年，但是沒關(guān)系，總能達(dá)到的，其實我不喜歡喝酒，你偷偷喝過酒嗎艾米，我偷偷喝過一次嬸嬸的啤酒，很苦。”

    艾米被彼得徹底打敗了，她重新靠在枕頭上，耳邊全是男孩兒的喋喋不休。

    “噢，抱歉，我話太多了，如果你不喜歡，我會改正這個毛病。”彼得牽起嘴角，笑起來的樣子像個活力充沛的小太陽。

    “彼得，我開始擔(dān)心你考大學(xué)是否會偏題?！卑讎@了一口氣，“你的重點全劃錯了。”

    “什么重點？”彼得道。

    艾米伸出手，彼得以為她要拿走自己手里的杯子，趕緊遞上去，艾米繞過了水杯，在他的小臂上拍了兩下：“彼得，不要再把你不為人知的一面逢人就說了，即使你認(rèn)為他是值得信任的，也不能說。你永遠(yuǎn)不知道你以為的那個人是什么樣子，他會不會出賣你，會不會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答應(yīng)我，好嗎？”

    明知道男孩兒是虛擬人物，艾米也依然表現(xiàn)出了感性的一面，至少在這一刻，艾米愿意把他當(dāng)成真實存在的人。而自己，則是那個讓蜘蛛俠信任的人。

    她差點就忘了自己是個反派。

    “你會出賣我嗎？”彼得帶著笑意問。

    “說不定呢。”艾米道。

    “你不會。”彼得笑容更甚，“因為那樣的話，你就體驗不到蜘蛛俠式的上學(xué)路線了?！?/br>
    “什么蜘蛛俠式？”艾米迷茫地看著他。

    彼得愉快地站起來，像是準(zhǔn)備離開了，他被拒絕了，但是他沒有覺得難過，反而非常輕松“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我來接你上學(xué)?！?/br>
    “明天不是周日嗎?！卑卓扌Σ坏玫卣f，這孩子得意起來了。

    彼得愣住，他抓了抓頭發(fā)：“那就后天，我在老地方等你，不要遲到?！彼伎剂藘擅?，“遲到也沒關(guān)系，我可以保證你能準(zhǔn)時到學(xué)校。”

    走出醫(yī)療室的彼得內(nèi)心狂喜，當(dāng)他來找斯塔克的時候，后者以為他求愛成功了。

    “所以你被拒絕了?！彼顾瞬桓蚁嘈?，“而你居然沾沾自喜，離開這里千萬別告訴任何人你是我?guī)С鰜淼膶W(xué)生。”

    “不算拒絕，艾米只是不想，呃，早戀?！北说孟肫鹆四莻€詞。

    “這就是拒絕你的意思。”斯塔克翻了個白眼，“真希望你能像我一樣聰明?！?/br>
    “我倒不這么認(rèn)為?！蹦人谝慌园淹嬷掷锏目Х缺?，“艾米是個特別的女孩兒，她并沒有真的在拒絕，只是現(xiàn)在不行，那孩子說得沒有錯，彼得這時候可以對任何一個靠近他的姑娘產(chǎn)生好感，那確實不能稱之為喜歡?！?/br>
    “我喜歡艾米?！北说玫溃拔抑朗裁词窍矚g，我有喜歡過別的女孩兒，不是一時沖動?！?/br>
    “能暫停一下嗎?！笨肆痔氐?，“我以為我們是來討論那孩子身體問題的?！?/br>
    “隊員的感情問題也需要考慮。”史蒂夫說，“特別是青春期的男孩兒，因為有人會把這個話題留在任務(wù)中?！彼戳艘谎鬯顾?，后者給了史蒂夫一個不懷好意的笑臉。

    彼得無奈地道：“抱歉，可以跳過這個話題了嗎？剛才我聽到‘那孩子’，我想是指艾米。她怎么了，頭部的腫塊出現(xiàn)了惡化？”

    就在剛才，彼得接到了斯塔克的傳話，通過一張高精密的卡片，他們叫它復(fù)仇者卡片。像一種特殊的通訊器，很薄，可以放在手腕或者胸口的位置，傳話內(nèi)容只有接受者才能聽見，保密性非常高。

    彼得本來想給艾米展示一下這個，但他最后還是有所保留。

    “艾米的頭部腫塊沒有問題?！彼顾苏f，他和娜塔莎對視了一眼，“彼得，她有先天性無痛癥，你知道這事兒嗎?！?/br>
    “什么”彼得一臉茫然。

    “也就是不知道?！彼顾私又?，“醫(yī)療隊給艾米做全身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對于外界的肌rou刺激沒有反應(yīng)，通過數(shù)據(jù)分析，我們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可憐的孩子，她一定不想你知道，所以沒告訴過你，也許這才是她拒絕你求愛的原因彼得，艾米是個殘疾兒童?！?/br>
    “殘疾不至于?！蹦人瘩g道，“只是可能會增加了她受傷后無法察覺的危險性，沒有女孩兒希望自己被人當(dāng)成殘疾，斯塔克?！?/br>
    “別激動，塔莎?！彼顾说溃拔抑皇窍虢o她申請mit的推薦信里增加點兒獎學(xué)金，殘疾是個很好的噱頭。”

    “等等?！北说酶械綗o比詫異，“艾米，有先天性無痛癥，這是什么，她有生命危險嗎？”

    “理論上來講，有?！笨肆痔匮a充，“比如她受了嚴(yán)重的傷害，卻因為感覺不到疼痛而忽略了這件事，直到惡化她也不知道，以及，如果她的內(nèi)臟出現(xiàn)病變，正常人會因為疼痛而去醫(yī)院檢查，并發(fā)現(xiàn)病變，但她沒有痛感，就不會察覺。除此之外，倒是個不賴的病癥，至少打針不用怕疼?！?/br>
    這可一點兒也不好！彼得立刻想到艾米被槍擊的那一次，她的傷勢嚴(yán)重，血流不止，她本人卻毫無反應(yīng)，還有被橄欖球砸到，艾米也沒有叫疼。

    “不，不，我能，我能做什么？”彼得十分后悔他沒有早些發(fā)現(xiàn)這點，“我能為她做點什么，這種病可以治療嗎？”

    “以目前的科技手段來看，不容易?！彼顾诉z憾地說，“就好像一個人擁有了超能力，他想要擺脫幾乎不可能，彼得，不用緊張，你可以把艾米的情況看成超能力。一個人感覺不到疼痛在某些情況下還是很有用的?！?/br>
    “比如？”彼得道。

    斯塔克撇撇嘴：“打針的時候?！?/br>
    “如果你一定想要做點什么?！蹦人牧伺谋说玫募绨?，“保證她不受傷害，既然她已經(jīng)知道你是蜘蛛俠，就用不著隱藏自己的能力，如果艾米的身體出現(xiàn)了不適，你也可以第一時間跟托尼匯報，他會有辦法解決的。”

    彼得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她眼睛的顏色，也跟無痛癥有關(guān)嗎？”基因和遺傳學(xué)，彼得多少知道一點兒這方面的知識，他不認(rèn)為一個東方人擁有那樣的虹膜是正常的。

    “這就要讓專業(yè)人士來解答了?！彼顾嗽捯魟偮?，會議室的門自動打開。

    一個穿著白色長風(fēng)衣的男人走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塊平板電腦，上面跳躍著繁瑣的線條。

    “嗨，班納博士，你的研究結(jié)果出來了嗎，我們的蜘蛛男孩兒非常急切?！彼顾藢M(jìn)來的男人開口說。

    布魯斯.班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看了看屋子里的人，道：“那個孩子的細(xì)胞組里有特殊的遺傳因子?！彼D了一下，“她的虹膜顏色可能來自她的父親?！?/br>
    “父親？”斯塔克道，“為什么不是母親?！?/br>
    “這就要從染色體和遺傳學(xué)的內(nèi)容從頭說起了?！卑嗉{博士道，“不過現(xiàn)在，有另一件事需要大家留意，那孩子，她體內(nèi)有變種人的基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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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米：emmmmmm.....挺會給人加戲的。

    當(dāng)然，博士說的肯定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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