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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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我終是沉聲問道:“那么陛下,為何要讓非玨練那種邪惡的武功?” “玨兒出生之時是突厥最艱難的時候,摩尼亞赫幾乎打到帝都,當(dāng)時西突厥又有很多部諸蠢蠢欲動想取阿史那家代之,波阿的斯家族發(fā)動了宮廷政變,雖然那場叛變在果爾仁的拼死相護(hù)下平定了下來,可是我卻在急度的緊張中早產(chǎn)了,玨兒出身時心脈很弱,眼看就不成了,宮中御醫(yī)無人能救他,他是我的命根子啊,當(dāng)時有一個漢家流浪醫(yī)者,揭了皇榜自稱能求非玨,果然他奇跡般地救了非玨,但是他說皇太子在母體中是傷了心脈,若想保住性命,從小就得練一種特殊的武功,方能保持正常的陽壽?!?/br> 我脫口而出:“無相真經(jīng)?” 女太皇微笑著,目光卻難掩悲哀:“正是?!?/br> “于是我便將玨兒讓果爾仁送到西安城,他的親生父親身邊。”她微嘆一口氣,忽爾驕傲地說道:“我的玨兒是最強(qiáng)大的,甚至超過了他的父親,不但練成了無淚經(jīng),只用了八年時間就統(tǒng)一了東西突厥,成為了草原上最偉大的王?!?/br> “在得到西安屠城的消息,玨兒正好在喀什城,他聽說你做了原非煙的替身,葬身西安火海時,整個人都呆住了,然后拿刀死命地砍自己的左手,后來我才知道,他恨自己,恨自己的這只手放開了你,從此便讓你淪陷人間地獄,玨兒那時像發(fā)了瘋似,整日整夜不睡覺,總是嚷著自己的心難受,難受得要爆開來了,他拼了命要回西安,所幸你被竇英華送給段太子的消息傳遍天下,我好言安撫玨兒,允他派人前往路上尋你,好令玨兒安心練武,到了練最后一層武功的時候了,他也還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沒事便偷偷爬上樹母神,日夜祈禱你的平安。” 皇后眼中的落寞漸深,螓首也低了下去,女太皇的眼眶微濕:“玨兒同我年青時候一模一樣,如何癡情。” 我再也忍不住了,泣不成聲,淚濕沾襟。 那一年,元宵分離,西安屠戮,轉(zhuǎn)眼八年。 那一年,我失去了最純真的玨兒。 那一年,我失貞與毀我家園的段月容。 那一年,我驀然醒悟我對非白的感情遠(yuǎn)遠(yuǎn)得超過了我的想像,那罪惡般甜密的愛情,然后是無止盡的痛苦和相思的開始。 那一年,我成了一個未婚母親,也是我同段月容八年交集的起點(diǎn)。 女太皇的身影在我的淚眼中模糊了起來,只聽她說到:“那一年你的結(jié)義三姐,因為在途中舊癥復(fù)發(fā),同玨兒失散在多瑪,我們都以為她死在大漠,”她的眼神一冷,冷哼一聲:“沒想到,她得了高人的相助,具然輾轉(zhuǎn)翻側(cè)地也回到了弓月城,那時的玨兒武功剛剛大成,按理前塵往事俱忘,我們以為他也會把你也忘得一干二凈,放心地為他的大婚布置起來,當(dāng)時整個弓月城里人人為新帝的大婚而奔忙,沒想到,他一見到姚碧瑩手中的那個臟兮兮的娃娃,便開心地說,他記得這個娃娃,是他送給一個叫木丫頭的女孩,叫做花姑子,然后緊緊地抱著她說道,你便是木丫頭吧,我日夜都在想你?!?/br> “那時的他,緊緊抱著姚碧瑩,又哭又笑,癡癡地看著姚碧瑩,說沒想到他的木丫頭這么美,他再也不會離開她了?!?/br> “果爾仁怕說出真相,他一時受了不打擊,便默許了她,我們便說服了姚碧瑩暫代你,當(dāng)時朕想,等玨兒大婚之后,有了各色美女,自然會將心里的木丫頭淡忘了,就放她回東庭,不想玨兒卻再也不肯放開姚碧瑩,初時她也受本份,但是玨兒專寵愈深,她也漸漸嬌縱起來,我素來最不喜后宮干政,她卻仗著可汗的寵愛,不但獨(dú)占后宮,欺辱皇后,迫害其他的可賀敦,而且還不斷慫恿可汗加惠于火拔族黨,讓玨兒幫助火拔一族消滅異已,有很多部族不服,欲反叛王庭?!?/br> “后來,我也曾想揭穿她的真實身份,可惜果爾仁越來越滿意她的假女兒,反倒與我兩條心了,而所有的人證,除了果爾仁和以外,那從小一起在紫園里長大的十三個少年,一路上陪著玨兒,最后活著到達(dá)弓月城的只有八個而已,后來的戰(zhàn)爭里,一個個英勇地為突厥獻(xiàn)身,如今知道熱伊汗古麗真實身份的只有果爾仁,朕,皇后,阿米爾和卡瑪勒五個人而已?!?/br> 她走近我,直直地看進(jìn)了我的眼睛,作為皇者的運(yùn)籌幃握和睥睨盡現(xiàn),她微笑道:“萬能的騰格里在上,他還是讓你又找到了玨兒,又或許是玨兒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你,當(dāng)我查出你的身份后,那種驚訝根本無法形容,可是這是事實,木槿,你難道不想回到玨兒身邊了嗎?你難道不想做一個真正的女人,得到這個時代最強(qiáng)壯的男人的愛嗎?” 周圍的花海中空無一人,微有風(fēng)吹花草伏低間,那個駝背老頭的身影微現(xiàn),我的淚跡慢慢地變干了,板在臉上的感覺有點(diǎn)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十六章 本是同根生(二) “木槿不用擔(dān)心,在這里你與朕的談話,絕對安全,”女太皇對我微笑著,隨著我的目光看向那個駝背老頭的忽隱忽現(xiàn)的身影,眼中精光灼灼:“木槿是舍不得段太子嗎?必竟是八年的情份了吧?” 她向我扭頭看來,我搖頭輕笑道:“我若能來西域來找非玨,我早便來了,您的兒子,撒魯爾大帝,早已不是昔日的非玨了,花木槿只是他腦海中的一個影子,可是他的心中真正愛的卻是那個姚碧瑩。” 此話一出,連我自己也怔了一怔,淚水跟著又流了出來,心上卻止不住地釋然,我微笑道:“多謝太皇陛下,這幾年我......如何再能回頭?也......無法回頭了?!?/br> “請問太皇陛下如何讓我回到非玨身邊呢?”我輕笑道:“他不記得以前的事,只依稀記得心中有個木丫頭,現(xiàn)在您打算告訴他,為他生兒育女的木丫頭不是他原來的那個木丫頭嗎,您打算告訴他這八年來,他寵愛的只是一個幻影?您難道告訴他,他真正的木丫頭其實已經(jīng)變成了他異母的兄長,踏雪公子的侍妾花西夫人嗎?花西夫人早就已經(jīng)死了,死了,死在大理,死在亂世的鐵蹄之下,”我漸漸激動了起來:“就算非玨愿意接納我,女太皇有沒有想過,大理段太子會怎么樣,?陛下可知段月容是什么樣的人,永業(yè)三年他與其父被副將出賣,險些全軍覆沒,他身無一甲,忍辱偷生,卻能卷土重來,只用了八年時間,一統(tǒng)南部,撒魯爾陛下劫掠了多瑪,然后這同永業(yè)三年那場西安城的大火相比,簡直是小兒科,陛下信不信,只要給段月容時間,他必會以十倍的殘暴戾虐來屠城報復(fù),還有......西安原家可會同意?!?/br> 接下去的話,我并沒有說下去,我這個小侍妾虛構(gòu)的貞節(jié)故事,已然在天下人的心中博取的重義美名,如若毀于一旦,踏雪公子如此驕傲之人,會接受這樣的結(jié)局嗎?他會不顧一切地沖到弓月城來,拼上這條命,哪怕是為了他的那張臭面子。 而我花木槿就算拼了我這條命,也絕對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然而那些話一出口,我自己也立刻后悔了,想也不想立刻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女太皇和皇后面露微訝地看著我,似乎也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場中便是一陣奇怪的沉默,唯有風(fēng)聲輕揚(yáng),這時皇后充滿憐惜地開口道:“母皇,夫人這幾年為段太子挾持,深受迫害,恐怕亦是害怕身上的生生不離吧?!?/br> 女太皇輕輕地哦了一聲,“夫人莫驚,如今你身在突厥,大理的魔爪自然不能再傷害于你,”她想了想,奇道:“夫人不是同段王有了一個女兒了么?生生不離理應(yīng)已解了???” 我笑笑:“夕顏是一個偶然,我身上的生生不離沒有解?!比缓笪页聊谀睦?,并沒有再做任何解釋,女太皇盯著我看了半晌,冷冷道:“俱朕所知,那生生不離出于苗疆,段太子必有解藥,既使不能解全毒,依段太子如此好色之流,焉能沒有想過辦法解你的毒?你莫非想以此推托于朕?” 她的語氣明顯不悅,聲音微高,花海立時有暗中保護(hù)的武士隱現(xiàn)身影,那祥和的芬芳中滲入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我重重地叩首,朗聲道:“莫問再大膽,亦不敢欺瞞陛下,”我對她仰頭誠摯道:“陛下若不信,可以派宮中名醫(yī)來查看便是?!?/br> 女太皇直視了我許久,才移開目光嘆道:“然之......他永遠(yuǎn)是這樣不可理喻啊,看來他也十分中意你,才會賜你生生不離,不過你放心,本宮自然會派人來查看,你若敢欺瞞于朕,必將會自食其果,”她忽然笑了起來,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我,銳利如鷹隼:“你且放心,我自然不會動你,不過你那個長隨......便不會有活路?!?/br> 我身上驚起一身冷汗,女太皇板著臉道:“送夫人回涼風(fēng)殿?!?/br> 一旁的皇后輕輕道:“不如讓兒臣送送夫人吧?!?/br> 女太皇瞥了一眼皇后,微微點(diǎn)頭,拂袖而去。 我晃悠悠地慢慢爬起來,沒想到皇后竟然過來扶了我一把,我便使了一把勁,勉力站了起來,她的皓腕在陽光下閃了一下我的眼,我本能地別過眼,再看回去,卻是一只光芒耀眼的金剛手鐲,這只手鐲看上去有點(diǎn)熟悉。 “還記得這只手鐲嗎?”皇后同我走在花海中,秋風(fēng)盈動她的金絲繡袖擺,她抬起戴著這只手鐲的藕臂摟過臉上的一絲繡發(fā),對我淡笑道:“這是淑琪jiejie送我的,就在她陪附馬前往鳳藻宮的那一天,她告訴我,她把另一只送給了你?!?/br> 我愣了愣,想起了永業(yè)三年軒轅淑琪公主,省親結(jié)束,臨走時的確送過我一只手鐲,那時我還同非白掐架掐得不可開交,想起非白,心中驀地一疼,口中訥訥道:“淑琪公主是個少見的節(jié)烈女子啊,我與她確然只有一面之緣,可是她對我很好很好?!?/br> 她看了我一陣,我以為她要同我談軒轅淑琪,可是她卻垂下了憂郁的眼瞼,沒有對我再說話,只是向前走去,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慢慢跟在她身后,眼看走出了花海,她停了下來,我正要叩謝她,她乘我下跪之際,扶起了我,在我耳邊用著只有我才能聽得到的聲音柔柔說道:“你的生生不離至今不解,”她吐氣若蘭,帶著紫羅蘭的香氣,我向她望去,卻見她對我淺淺笑著,那美麗的眼睛卻是無邊寂寥:“其實是為了給踏雪公子守身吧,花西夫人。” 我呆愣間,她微笑地對我說道:“夫人走好,后會有期。” 我走出冬宮,心中不?;匚吨莻€突厥皇后對我說的,一看,門外沒有人,咦?人哪,那一大幫子抬我過來的人呢? 我東張西望間,忽然有人捅我腰眼,那腰眼是我這輩子的死xue,有時堂堂段太子同我閑時辯論,被我駁得啞口無言,就會胡攪蠻纏地點(diǎn)我腰眼,看到我流下我英雌淚,紫瞳妖魔便會相當(dāng)?shù)卧谀抢镅笱蟮靡狻?/br> 當(dāng)時的我捂著腰輕叫一聲,本能地怒轉(zhuǎn)身,什么人這么無禮。 咦?沒人呀,又有人捅我右邊腰眼,我雙手叉腰地轉(zhuǎn)到右邊,還是沒有人,我開始有些害怕起來,微低頭間卻見那個駝背老頭無聲無息地站在我的身后,樹妖似的臉猛然放大在我的眼前,我嚇了一大跳,倒退三步,努力定下心來,心想女太皇的手下果然深藏不露,對他用突厥語笑道:“前輩好武功啊?!?/br> 老頭子一手招著耳朵,大聲道:“你說什么?” “前輩真乃高人也!”我忍住氣,稍微大聲了一點(diǎn),老頭子一瘸一拐地走近我,隨手地檢了一支枯枝當(dāng)拐棍,慢吞吞道:“是啊,高興啊,今年的花開得好啊?!?/br> 呃?!我又大聲說道:“前輩可否叫人送我回涼風(fēng)殿?” “哎,天快要變了,是涼快?!?/br> 我們在鴨言對雞語中聊了半天,我的嗓子都喊啞了,看來這個高人并不想幫助我,于是我決定自己往回走,便向他拱拱手,禮貌地說了一聲:“前輩告辭了。” 那老頭子卻忽地扯住我的袖子,可能是剛剛在花園里施肥來著,我只覺一股奇怪的臭味沖鼻而來,我忍住惡心,正要有禮貌的甩開他,沒想到老頭子猛地打了一個巨響的噴嚏,唾沫腥子混著濃痰噴得我滿臉都是,我再也忍不住了,惡心得直想吐,猛地甩開了他,可能力氣稍大了一點(diǎn),張老頭沒留神,一下子站立不穩(wěn),他背后的鑼鍋子起了不倒翁的作用,他滑稽地晃了兩晃,然后像一座土敦似地慢慢地向后傾了下來,口里咕噥著:“哎喲媽呀!可摔死我了?!?/br> 那只混濁的眼睛有些怨恨地看著我,這個樣子很像小時候在花家村,張老頭那個白癡兒子,總是被小屁孩欺侮,有時那群小屁孩一邊編著順口溜笑他,一邊用石頭丟他,他只好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張老頭年紀(jì)也大了,追又追不上,只好氣得站在那里抱著傻兒子直流眼淚。 我也沒有想到他還真摔著了,心下十分歉然,又萬分疑惑,剛才他可以無聲無息地靠近我,分明看似一個高手,怎么這么不禁摔,莫非是裝裝樣子?不管怎樣,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好,我趕緊抹了一把臉,走回去扶起了那老頭兒:“真對不住,張老先生沒摔著吧?!?/br> 未近身前,他身上那股惡臭又傳來,我強(qiáng)忍滿心欲吐,扶他站定,幫他拍拍身上的塵土,確定他實在沒有摔著,這才向他抱抱拳,再三道歉,他無奈地?fù)u搖頭,用一只手往西邊的方向指了指,我想我快要被熏暈了,向他拱了拱手,疾步走去,后來越走越快,等沒有張老頭的影子,便施輕功向西逃去。 我向前猛奔了一會兒,直到跑不動了,回轉(zhuǎn)身,早已不見那個古怪可怕的張老頭,剛松口氣卻不禁苦笑連連,我身在一處較為荒涼的園子里,我好像迷路了。 還是在冬宮的地界嗎?我向前走了幾步,這個園子很大,有幾間破屋子,滿眼皆是膝腿那么高的枯黃雜草,哎!現(xiàn)在可真是我逃跑地好時候啊,可惜偏又不認(rèn)識路,正在思索間,聽到里面似乎有人的談話聲傳出來,我想正好可以問問,卻聽到有個女子低低地涕泣之聲傳來:“您莫要騙我啊,真得嗎?” 對不起啊,各位大大過來看到空白,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偶絕對是更了的,稍等幾妙吧,可能在更新中,所以一片空白。 廣告時間:精彩章節(jié),馬上就來,敬請關(guān)注,海飄雪的戰(zhàn)國童話,木槿花西月錦繡系列,正慢慢步入第四卷末的□。哇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強(qiáng)烈推薦寶珠鬼話,不過膽小的筒子們要悠著點(diǎn)啊,偶看了晚上也沒敢睡覺,但是第二天繼續(xù)看哪,呵呵 和也大人的朱砂紅,改名了,原來的蔓珠沙華。 半明大人的媚者無疆 辛大人的致我們終將腐朽的青春, 寐語者的帝王業(yè), 葡萄大人的青蓮紀(jì)事那就更不要說了 香墨彎彎畫(心臟不好的要注意,腿虐,對于偶是越虐越看的。。。。。) 乘風(fēng)大人的狼影嘨嘨 朵朵舞大人的紅顏亂(這素啟發(fā)偶寫魔神戰(zhàn)記的文章) 好看的文文太多,再有發(fā)現(xiàn),下次再推薦的干活 謝謝大家啦 ☆、第一百十七章 本是同根生(三) 然后是一陣奇怪的□,伴著有節(jié)奏的摩擦之聲,“別耽誤了,快走吧?!?/br>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個聲音太過激情迷離,我實在聽不出來。 “主人,騰格里在上,我對您的愛永遠(yuǎn)不會消失?!迸拥偷偷氖难暂p聲傳來。 那個聲音卻滿意地輕笑了起來:“傻丫頭,自己小心了?!?/br> 后來我想想,覺得這一年我也算“到處見桃花,沒事看□”了。正琢磨著這一對是誰,估計是宮里自訂終生的可憐男女吧,不過有一點(diǎn)是肯定的,這個男的絕對不是一個太監(jiān)。 我支起耳朵正要再聽,卻見一個人影竄了出來,沒想到卻是那個今天因冒犯我和卓朗朵姆而被罰的那個宮女,拉都伊。 她的臉上還有鞭痕,淚跡未干,衣衫也有些凌亂,臉上還有著一種既幸福又心碎的紅暈,只是草草地拉平了有些皺的衣衫,謹(jǐn)慎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朝涼風(fēng)殿一步三回頭地走去。 里面的另一個人是誰?我屏住呼息,卻見里面慢慢悠悠地踱出一個英武的青年,卻是阿米爾。 我就說嘛,為什么這個拉都伊這么不喜歡我,大妃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她的大人,是我的死對頭,阿米爾啊。 然后我開始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我著了那個老頭子的道了,也許我應(yīng)該往南邊走,那樣便不致于陷入這一幕。我使勁想著我到底什么時候得罪過像張老頭那樣的高人?他一定是故意指給我這條路,好讓我看到這一幕。 這張老頭明明說是在女太皇的殿中待了三十多年,理應(yīng)是老人了?為何要騙我到這里來,莫非是張德茂易的容,以前宋明磊也曾經(jīng)告訴過我,江湖上的易容高手,絕對不是套個精致的人皮面具那么簡單,而是必先調(diào)查清楚所易之人的種種,包括性格,習(xí)好,一絲不差,除非是極親近的人,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 幽冥教的人,又喜歡拿活人做實驗,用活死人偶代替原本的角色,我冷汗淋淋,莫非那個老頭是幽冥教派在女太皇身邊的臥底,今天他故意讓我到這里來是想...... 只見是想借阿米爾之口來殺我? 我屏住鼻息,阿米爾謹(jǐn)慎地左右看了一陣,便向撒魯爾的神思殿走去,轉(zhuǎn)而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我站了起來,走到那間破屋之中,滿眼斷壁殘垣,青苔階上行,蛛網(wǎng)到處張結(jié)于檐角,顯示著這里許久沒有人光顧了,園中有個半畝大的池溏,溏中水色看去發(fā)黑黏稠,有些地方還在汩汩冒泡,泛著一股子刺鼻的氣味,這股味道很熟悉啊,熟悉地挑戰(zhàn)著我的記憶之門,這股味道很久遠(yuǎn),久遠(yuǎn)到可以追朔到我的前世。 我圍著溏邊轉(zhuǎn)了一圈,慢慢地蹲了下來,用手指沾了黏稠的液體。 身后有絲風(fēng)掠過,我驚回身,卻見一只老鷹撲欏著翅膀,飛到池溏邊的破回廊那里,收了翅膀,探著腦袋冷冷地看著我,我對它看了一會兒,它也對我挑釁地叫了幾聲,如戾泣徘徊于耳邊,我抄起一塊石塊,正準(zhǔn)備朝它扔過去,它忽地驚覺地扇著翅膀,慌張而逃。 我放下石塊,把沾著黑色液體的手指放到鼻間聞了聞,忽然身后有一絲強(qiáng)大的疾風(fēng)掠過,我警覺起來,正要站起來,有人在后面猛推了我一把,我撲通一聲掉進(jìn)了那個黑池子,腥苦酸澀地液體慢慢沒住了我,只瞥到一個白紗女人在岸上看著我,那個女人半蒙著臉,卻是碧瑩身邊的那個漢家侍女。 我奮力向上撲騰著,吐出那口液體,那個女子滿眼快意,飛快地閃身離去。 求生的本能讓我亂抓起來,黑水里有很多不規(guī)則的塊壯物體,我急忙中摸到一件粗壯的柱子,想用那根柱壯物體勾住岸邊,好劃過去。 抬起手來,卻是一支早已腐爛的人骨,我駭然間,拼命撲騰,攪動了池中的本來凝緩的物體,仿佛一下子打破了一個死寂的可怕世界,無數(shù)的肢骨人頭浮了上來,向我涌來,其中一個血污的頭顱沉浮在我眼前的,腫脹猙獰地臉怒目而視,依然可辯,竟然是那個今天早上對拉都伊行刑的米拉。 我驚叫出聲,嘴里又涌進(jìn)一口黑色的液體,極度的驚恐中我終于記起來這個池子里的液體了,這是原油。 我拼命地?fù)潋v,使勁蹬著向岸邊游去,眼看就要夠到了,卻冷汗淋淋地驚覺有什么東西咬住了我的腳裸,將我死命地往池底拖去,我隔著黑幽幽地水,我只見到黑暗中兩點(diǎn)殷紅,我摸到酬情砍斷了勾住我的東西,一聲可怕地低吼從池底傳來,一個龐然大物從底部涌了上來,卻是一只看上去像是鄂魚,又像是條蜥蜴的大怪物,長有三四米,嘴巴里尖牙間滿是和著原油的池水,大舌頭滿是鮮血。 原來剛才勾住我的腳裸的是它的舌頭,怪物的紅眼睛兇狠而冰冷地看著我,然后一甩尾巴,潛入水中,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水底向我沖來,又咬住了我的小腿,拖向沉沉地黑暗。我拿酬情再次砍向它,它竟然用大尾巴甩走了酬情,我漸漸憋氣不住,一張口,腥臭涌了進(jìn)來。 我絕望間,卻見水中猛然快速□一根青碧削尖的銀槍,直直地刺向那個怪物,正中小腹,那個怪物可能也沒有想到它會刺中,在水中痛叫起來,我的小腿松開了,有人游過來抓住我向上浮去,光明在際,我被人抱上了岸,有人輕拍我的背部,我本能地嘔出了一肚子的原油水。 那人又向我身上澆上了一些清水,我鼻子里的污水也漸清,終于巨烈地咳嗽著,抹了一把臉,那人便溫柔地扶著我慢慢地坐了起來,我一扭頭,對上一張同水中怪物不相上下的樹妖似的老臉。 神啊!怎么是這個老頭子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