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這是著涼了吧?”季杉也微微皺眉。 “俊哥兒和廣益賢弟啊……”游全睜開眼, 一臉的沒精神, 說道:“放心吧, 我只是有點著涼, 剛剛已經(jīng)喝了藥酒了……不用太擔(dān)心了……” “那就好?!鄙劭÷勓运闪艘豢跉? 卻又忍不住苦笑道:“澤明兄長, 你還是好好鍛煉一下身體吧!鄉(xiāng)試都這么難了……等會試的時候不更難嗎?” “對?。 奔旧家哺胶偷溃骸皶嚨萌ゾ┏堑?,京城那邊可比咱們這邊冷多了……” “知道了……”游全輕輕咳嗽了幾聲,無精打采的說道:“我以后會注意的, ”他又嘆息口氣,說道:“不過,說到會試,我這次鄉(xiāng)試能不能中都是一個問題呢!” 他前兩天連續(xù)變天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舒服了,一直靠著藥酒死撐,就目前這種情況下,題目能答成什么樣,是誰也不敢保證的了。 提到這個話題,邵俊和季杉也無話可說。 畢竟,誰都是考生,誰都沒法子安慰誰。 邵俊和季杉也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干脆商量了一下,決定把兩人輪流把自己的東西搬過來,游全這一病,誰也不放心只讓他單獨待著了。 說個不好聽的,一旦病情加重,沒人守在他身邊,天知道游全會怎么樣。 反正最后一晚上了,又不是考試時間,對于考生們自己亂竄,衙役和士兵們也不會太在意。 當(dāng)天晚上,邵俊看著迷迷糊糊縮在床板子上的游全,一臉復(fù)雜,喃喃地說道:“以后還是得好好鍛煉啊,絕對不能放松……” 季杉也默默點頭。 萬幸的是,游全這一晚上病情并未加重。 甚至天色剛剛明的時候,邵俊摸了摸對方的額頭,感覺對方額頭上的溫度似乎也降低了些。 這讓邵俊微微松了一口氣。 實在是古代科舉考試制度太兇殘了! 不能不讓他擔(dān)心。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大亮,有衙役過來扶著游全慢慢往外走。 邵俊在旁邊不停的囑咐衙役慢點。 季杉也擋著其他考生,免得沖撞了雖然額頭不太燙,但依舊渾身沒力氣的游全。 等三人慢慢騰騰走出去,董陵他們都焦急的等了半天了。 看到游全被扶出來,劉潤直接失聲道:“全兒!” 他趕忙沖了過來。 邵俊趕忙閃開。 帶來的仆從趕忙把游全扶上車。 今天董陵他們過來接人,是準(zhǔn)備了三輛牛車的。 正好一人一輛。 邵俊被董陵推上一輛牛車之后,他也鉆了進來,一臉緊張的說道:“俊哥兒,你沒事吧?”說著,他忍不住摸了摸邵俊的額頭。 邵俊躺在牛車?yán)?,舒展了一下身體,搖了搖頭,說道:“老師放心,我沒事的?!?/br> 董陵擺擺手,說道:“你先歇一會兒,有什么事兒咱回去再說?!?/br> 邵俊也沒多說話。 昨天晚上游全身體不適,他和季杉也沒睡好,為了預(yù)防萬一,兩人輪流守著他的。 這會兒躺在鋪著軟乎乎褥子的牛車上,意識不知不覺就放松了。 董陵在旁邊,眼底閃過一絲心痛,拉過旁邊一個薄薄的被子搭在了邵俊的腰腹間。 邵俊是真的累了。 牛車到了劉家別院,董陵喊了兩聲看他沒動,趕忙讓大夫過來給他診脈。 大夫說邵俊就是累了,好好歇著讓他睡一覺就好。 當(dāng)下,董陵索性也沒喊他。 直接讓小廝將他扶進了客房。 等邵俊再度醒來,已經(jīng)到了半下午。 有小廝守在他旁邊,趕忙過來扶著他,“俊公子,您醒了!” 邵俊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問道:“紅巖,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這會兒剛過了未時一刻?!?/br> 邵俊一咧嘴,睡得真夠久的,他聞了聞身上的味道,那叫一個難聞,直接擺擺手說道:“去幫我弄水來,我要洗個澡!” “喏!”紅巖利索的下去吩咐了。 等邵俊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新衣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董陵過來了。 還帶著不少好吃的。 “老師!” 董陵擺擺手,笑著說道:“先吃飯再說!” “嗯嗯!”邵俊猛點頭。 他現(xiàn)在正式進入了青春期,也進入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紀(jì),早上中午都沒吃,這會兒他幾乎餓到前胸貼后背了。 不過,邵俊還是沒忘記游全的情況。 問了問董陵。 董陵笑著說道:“大夫已經(jīng)診治過了,澤明因為帶了藥酒,又及時喝下,所以并沒有什么大礙,只需要喝幾天藥,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就是了?!?/br> “那就好?!鄙劭∷闪艘豢跉狻?/br> “不過……”董陵又忍不住有些感嘆的說道:“他這次是否中舉就拿不準(zhǔn)了……” 邵俊沉默了下來。 帶病中舉,說起來好聽又厲害,奈何,有幾個人能夠帶病考好的啊! 邵俊暗暗嘆息口氣,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直接強行翻篇,問道:“對了,廣益兄長那邊呢?他情況如何?” “哦,廣益啊,”董陵也不想提這個話題,直接笑著說道:“他的身體挺好,”他有些感嘆的說道:“看來多運動運動是好事?!?/br> “那是自然地?!鄙劭⌒α诵?,繼續(xù)埋頭吃飯。 等吃過飯,邵俊溜溜達達出去散步,順便想去探望一下游全。 過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邵俊根本沒得可能進去。 只是在窗外跟游全說了幾句話。 聽著游全蔫巴巴的聲音,邵俊心底也不太好受。 游全學(xué)業(yè)很好的,本來是大概率中舉,現(xiàn)在這么一病,真的說不準(zhǔn)中不中了。 事實上,游全病的比邵俊想象中還嚴(yán)重。 本來,一個風(fēng)寒而已,在邵俊的認(rèn)知中,不過就是吃兩天藥,很快就能痊愈的小病。 結(jié)果,游全苦藥湯子一喝就是十來天,就這,游全還說自己痊愈的快了。 邵俊忍不住暗暗地在心底畫叉。 雖然他也知道中藥起效慢,但未免起效也太慢了吧? 而且,他懷疑游全是不是得了肺炎之類的。 為了確定這一點,邵俊還問了問金手指。 最后結(jié)果,是他猜對了。 之前就說過,游全是連續(xù)著涼了好幾天。 事實上,一開始他著涼之后,喝下藥酒又好好睡了一覺,基本上就又痊愈了,奈何,那幾天溫度不對,一個不小心,游全再度受了涼。 這就完蛋了。 得虧游全帶的是祛除風(fēng)寒的藥酒,而不是普通的滋補的酒,要不然游全能不能直著出來都是個問題呢! 第二天,董陵也問了邵俊這次考試的答案。 邵俊的記憶力向來不錯,一一說了一遍,董陵聽后,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次答的確實不錯!” 至于中不中的,董陵沒提。 邵俊也不會追問。 好不容易考完鄉(xiāng)試了,他也得好好放松一番才是。 季杉也過來探望游全。 在知道游全的情況之后,也忍不住感嘆了一番。 不過他又說道:“澤明兄長這次算是運氣好的了,你知道嗎?外面似乎已經(jīng)快有人不行了!” “廣益兄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邵俊嚇一跳。 季杉苦笑一聲,說道:“還能什么意思?” 他這一年多,雖然拜師王治,卻也在府學(xué)讀書的。 這一次,府學(xué)有個學(xué)子據(jù)說在第二場的時候就受了風(fēng)寒,鄉(xiāng)試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陷入昏迷了。 “這……”邵俊感覺心頭發(fā)涼。 季杉嘆息口氣,說道:“只希望,那位兄臺能夠撐住把,要不然的話……” 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不語。 最后,邵俊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不管如何,澤明兄長那邊情況不錯就好?!?/br> “說的也是?!奔旧嘉⑽Ⅻc頭。 畢竟,他和那位同窗不過是點頭之交,并未多少交情。 就在邵俊他們或是休息,或是養(yǎng)病的時候,考官們也在緊張的閱卷中。 大安朝對于科舉向來非??粗?,嚴(yán)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