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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得很正,一點(diǎn)兒也不像個病人。 渺渺卻更擔(dān)心了。 “身體不舒服,應(yīng)該在酒店好好休養(yǎng)。吹了冷風(fēng),會更難受的?!彼滩蛔≌f道。 靳薄涼單手捂著胃部,暖寶貼散熱,局部開始升溫。 他眸色垂落在渺渺臉上,“你不理我?!?/br> 渺渺最近變得很忙,從不發(fā)信息,現(xiàn)在連回信息都變得很慢。 她主動申請來到前線,紀(jì)錄片總會結(jié)束的。 到時候,她就要徹底離開公司了。 不是為他而來,更不會為他而留下。一旦節(jié)目錄制結(jié)束,她會毫不猶豫的離開。這一點(diǎn),靳薄涼從不懷疑。 能見到她的機(jī)會所剩不多,每一次,靳薄涼都很珍惜。 渺渺思緒一下子變得很亂。 她移回視線,看著腳下的積雪,默不作聲。 這樣的靳薄涼以前也見過,只是那時候他喝了一點(diǎn)酒,或者燒得臉色泛紅。今日看著卻那么正常,如果不是眉頭微皺,大概會讓人忽視他現(xiàn)在也是個病人。 現(xiàn)在的渺渺,就像一只鴕鳥。 或許是珍惜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她害怕,二次傷害。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到車來的痕跡。 渺渺有些坐不住了。 她嘗試性問道:“要不要再打一次電話?” 話音剛落,靳薄涼的手機(jī)傳來震動。他接起,“嗯,可以。” “是滑雪場打來的?!彼f道。 “怎么說?” “最近的那條路堵住了,他們要從另一邊繞過來,讓我們再多等等?!?/br> “大概要多久?” “兩個小時?!?/br> 渺渺微微吸氣,兩個小時…… 再算上回去的時間,至少得三個小時。靳薄涼他,堅持得了嗎? 她神色擔(dān)憂,嘴巴張了又張,關(guān)心的話最終咽了下去。 靳薄涼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心思,他輕聲道:“沒事,已經(jīng)不痛了?!?/br> 他是這么說的。 但是渺渺能看到他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動一下,大概,會很疼吧。 “……對不起。” 渺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道歉,只是覺得,如果靳薄涼不是跟著自己,也不會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 靳薄涼神色凝重,他看向渺渺,一字一句:“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用道歉?!?/br> 頓了頓,他繼續(xù)道:“其實(shí)有很多時候,我并沒有生氣。” 他沒有說的很明白。 但是渺渺聽懂了。 靳薄涼口中的“很多時候”,是從前。 有時候沉默是因?yàn)椴簧瞄L溝通,并不是生氣。更不會因?yàn)檫@一點(diǎn)點(diǎn)的小事,影響對她的感情。 他愛的女孩,不需要謙卑。 渺渺沉默。 她思緒萬千,想了許久,最終也只是淡淡一笑。 可能是因?yàn)樘诤趿?,所以才會想太多?/br> 靳薄涼的胃里的痛意早已翻來覆去,他一直強(qiáng)撐著,面色發(fā)白,挺直的背脊緩慢彎下。 渺渺的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錯愕,她第一時間靠了過去。 “還好嗎?” “……嗯?!彼曇粑㈩潱骸拔蚁胩梢粫??!?/br> 這次似乎比以往都要糟糕,可能是因?yàn)橹懊刻熘凰膫€小時,也可能是因?yàn)樵瓶h太冷。 他蜷縮在長椅上,山腳下霧蒙蒙的,轉(zhuǎn)眼竟然開始飄雪。 渺渺從背包里拿出了圍巾,擋在了他頭上。她穿著厚厚的滑雪服,盤腿坐在地上,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靳薄涼眉心緊蹙,死死的捂著胃部,薄唇緊抿。 車到底什么時候才來? 渺渺有些慌了,她頻頻看向四周,廖無人煙,連一個遮風(fēng)擋雪的地方都沒有。 “靳……薄涼?”她聲音有些發(fā)顫,生怕他出事。 蜷縮的人未動,他強(qiáng)忍著痛楚,握住了她顫抖的手。 “你在乎我?!彼f道。 渺渺咬住唇,沒有吭聲。 “你在乎我?!彼虉?zhí)的重復(fù)。 他的冰涼的手越握越緊,唇瓣染了一抹笑意:“謝謝?!?/br> 渺渺低頭,眼眶泛紅。 太冷了,太遠(yuǎn)了,他看上去太憔悴,就好像會永遠(yuǎn)留在這個冰天雪地。 不要,不可以。 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事。 過往如云煙,在眼前一一浮現(xiàn)。她想了很多,從最初的相遇,到最后的離別。驀然發(fā)現(xiàn),靳薄涼似乎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該怎么辦呢? 這個人早就在她的心間根深蒂固,無論怎么掩飾,他一直都在。 渺渺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努力地想要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聽到了汽車鳴笛的聲音。 宛如天籟。 第119章 失而復(fù)得(正文完) 滑雪場開來了急救車,隨行的還有一名場內(nèi)醫(yī)生。 靳薄涼坐到了后面,渺渺陪同。 他蜷縮在擔(dān)架上,隨行醫(yī)生為他做了簡單的處理,車子開往最近的醫(yī)院。 期間,他一直握著渺渺的手不放。 到了醫(yī)院后送進(jìn)了急救,渺渺在門口等候。 公司里目前沒人知道這里的情況,她只跟林助理打了一通電話,對方語氣急切,說自己很快就會趕來。 林助理趕來的時候,見到渺渺坐在椅子上,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軍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