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經(jīng)常被媒體拍到跟各種男男女女小鮮rou過夜么？bao顧曉池一個女學(xué)生又算得了什么？

    顧曉池又想起昨夜，車?yán)?，葛葦眼神最迷離的時候，恍惚低喃的一句話：

    “如果你不像她，會不會好一點？”

    顧曉池越想越想不透，握著手里的打火機，點燃，又滅掉。點燃，又滅掉。

    最后沉默的鉆進(jìn)車子，一腳油門，開車離去。

    ******

    顧曉池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

    洗手間采光好，不用開燈，在明媚的晨光中，也能看到耳朵上的口紅印，鮮紅的，冶艷的。

    顧曉池抬手想擦，手指伸到耳朵邊，卻變成輕輕一點。

    摸了口紅印一下。

    顧曉池鉆入淋浴間，出來的時候，耳朵恢復(fù)了白皙。

    那些唇印，像葛葦今早離去時那個飄渺的影子，終究是留不住。

    ******

    再見葛葦是兩天后。

    上次那個選秀綜藝要錄第二期，顧曉池去接葛葦。

    進(jìn)去的時候剛好是錄制間隙，導(dǎo)演組在和主持人對臺本，葛葦站在一邊休息，身邊圍了一堆鶯鶯燕燕。

    上次她演《泰坦尼克號》的片段，一下子震翻了全場人?；瘖ymeimei們又發(fā)現(xiàn)葛葦這人，看著難搞，隨和起來也挺隨和，花蝴蝶似的到處撩，特愛喂人吃東西。

    meimei們樂得跟大明星親近?！叭斀恪薄ⅰ叭斀恪?，親昵的喊個不停。

    小平捧著一大盒藍(lán)莓站在一邊。

    葛葦先拈了幾顆扔進(jìn)自己嘴里。又拈了幾顆，對身邊一長得挺乖的化妝meimei甜笑：“啊——”

    把化妝組的meimei們和小平都喂了個遍。

    大家都說進(jìn)口的藍(lán)莓好吃，說“謝謝葦姐”。

    葛葦一抬頭，好像才看到顧曉池，也不知是真的還是演的。

    笑著招手，喊她過去。

    語氣、姿態(tài)，都與她們發(fā)生關(guān)系之前，別無二致。

    任誰看來，葛葦都是一個會撩又親切的老板，顧曉池是一個沉默又寡淡的夜班司機。

    顧曉池走過去。

    葛葦拈了幾顆藍(lán)莓，卻沒喂她，遞到她手的方向：“要么？”

    顧曉池學(xué)著其他人的樣子說：“謝謝葦姐。”

    葛葦分明是不愿意碰到顧曉池的，但藍(lán)莓太小不好遞，指尖還是劃過顧曉池的掌心。

    葛葦?shù)氖忠幌伦涌s了回去，嘴里不停的跟meimei們打著嘴炮，沒人注意到她的動作有多快。

    只有顧曉池知道。

    藍(lán)莓吃在嘴里，進(jìn)口的嗎？怎么有點苦。

    導(dǎo)演組對完臺本，葛葦重新上臺。

    小平走過來，手里的盒子里，還剩下幾顆藍(lán)莓：“吃么？葦姐應(yīng)該不會要了?！?/br>
    顧曉池?fù)u搖頭。

    兩人一起看著舞臺上的葛葦，給年輕的選手說戲，眸子亮晶晶的，一看就是大明星，特有范兒，鎮(zhèn)得住場子。

    小平輕聲問：“你惹葦姐生氣了？”

    顧曉池驚詫的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小平還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舞臺，像是隨口一問。

    顧曉池說：“沒有?！?/br>
    小平又問：“那葦姐怎么不喂你吃藍(lán)莓？只遞到你一個人手里。”

    顧曉池沉默了一下，說：“覺得我害羞吧，性格?！?/br>
    小平說：“她以前不是也喂過你么？”

    顧曉池沉默。

    小平又說：“不過她就這樣，做事沒什么章法。也不一定是氣你了，別放心上?！?/br>
    顧曉池點點頭，說“謝謝”。

    顧曉池看著舞臺上的葛葦，葛葦說完了戲走回自己座位的時候，眼神笑盈盈掃過觀眾席。

    碰到了顧曉池投射過去的目光。

    二人的目光交疊了一微秒，便都狀若無事的飛快移開了。

    再沒有對視。

    ******

    錄完節(jié)目，葛葦跟著顧曉池，往停車的方向走。

    一前一后，隔著兩人的距離，都不說話。

    一個套著毛茸茸的皮草，棕白色，像一只嫵媚的狐貍。一個裹著黑色的棉服，一雙舊得發(fā)灰的運動鞋，臉龐年輕得不像話。

    怎么看，都是格格不入的兩個人。

    除了老板和打工人的身份外，沒有任何瓜葛，也沒什么話好聊。

    碰到一個粉絲，準(zhǔn)確的說是電視臺工作人員兼粉絲，不然是進(jìn)不來的。

    女孩小心翼翼的湊過來：“葦姐，要是沒打擾您的話……能簽個名嗎？”

    遞過來本子和筆，精巧的木槿花紋，手都在抖。

    顧曉池順理成章的閃到一邊。

    本來女孩也沒看到她。好像她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灰黑色影子。

    在葛葦這個閃閃發(fā)光的大明星身邊，就隱了形。

    葛葦心情好像還可以。

    顧曉池沒回頭，但能聽到短靴敲擊地面的聲音停了下來。

    應(yīng)該是葛葦站住了，在給女孩簽名。

    顧曉池走得遠(yuǎn)了，聽到女孩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興奮得發(fā)抖：“謝謝葦姐！我喜歡您好多年了！”

    葛葦?shù)穆曇魩е紤械男σ猓骸翱蓜e說看著我的戲長大的啊，我還年輕著呢?！?/br>
    女孩被逗笑了。

    顧曉池站在車邊等葛葦，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舊球鞋。

    葛葦?shù)哪_步聲近了。

    在顧曉池面前站定，沒上車。

    顧曉池抬頭，葛葦?shù)囊粡埬樣橙胙酆煛＝裢碓陔娨暸_，沒那么方便，妝還沒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