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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風,垂著窗外的樹枝輕輕擺蕩,投在墻上的影子,也跟著搖晃。 顧曉池伸出另一只手,湊過去,輕輕撫過葛葦的睫毛端。 睫毛掃在手指上的觸感,很微妙。 輕的像是什么都沒有。在你真覺得什么都沒有的時候,又好像有特別細特別細的羽毛,掃在皮膚上,是還帶著絨毛的那種、最細膩的羽毛。 因為觸感太輕微,一旦感受到了,就順著指尖,一直傳到心里去,電流一樣。 顧曉池覺得,這樣的感覺,應該只有在這樣靜謐的夜里,喜歡的人躺在身旁,才能感受得到。 葛葦的睫毛顫了顫,她說:“好癢?!?/br> 她微微抬頭,顧曉池的手指就滑過她的臉頰,鼻尖,和唇。 葛葦的唇,輕輕吻了顧曉池的手指一下。 她們面對面睡著,葛葦的腳,架到顧曉池的小腿上來。 腳趾輕撫著她小腿的皮膚。 “顧曉池?!备鹑斢纸辛怂宦?,眼睛一直是閉著的,壓得很低的聲音里,已經帶了一點睡意。 “嗯?” “你給我唱首歌唄?!?/br> 顧曉池想了想,用很小的聲音,唱起了一首葛葦從來沒聽過的山歌。 好像是顧曉池家鄉(xiāng)那邊的,唱歌詞都帶著家鄉(xiāng)話的音調。 “明月皎皎臥中天, 繁星黯然遮羞顏。 我愿那個明月長皎皎, 夜夜共度照妻眠?!?/br> 葛葦今晚耗費了太多體力,這會兒罕見的困了。 顧曉池的歌聲,模模糊糊在她耳邊傳來。像是很近,又像是很遠,遠的像在什么綠意滿枝的山頭。 葛葦迷迷糊糊的問:“你唱什么?” “照什么眠?” 顧曉池輕輕摸了摸葛葦的額發(fā):“睡吧。” ****** 第二天早上,顧曉池一早有課,就還是韓菁來接葛葦去片場。 顧曉池送葛葦上車。 葛葦把車窗打開,手伸出來,顧曉池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 葛葦問她:“什么時候來?” 顧曉池說:“下午下課就來。” 葛葦又拉著顧曉池的手,晃了兩下。 韓菁在旁邊直咳嗽。 葛葦這才放開顧曉池的手,由韓菁載著走了。 小平也在韓菁的車上,葛葦把副駕讓給小平坐。 這會兒車子開出去,韓菁松開一只握方向盤的手,伸到小平那邊:“我手冷?!?/br> 小平笑,溫暖的小手,握住韓菁的手。 葛葦一個人在后座:“嘖嘖嘖,嘖嘖嘖?!?/br> 韓菁耀武揚威的,舉起她和小平牽在一起的手,沖葛葦晃了晃:“看清楚,我可沒輸給你。” 小平在旁邊笑的止不住。 這兩個表面上看起來又A又颯的大女人,幼稚起來真的如出一轍。 難怪能做搭檔快十年。 車子開的平穩(wěn)。 葛葦問小平:“吃跳跳糖么?” 她從后座甩了一包過來:“顧曉池就給我買了兩包,你和韓菁分吧?!?/br> 韓菁開著車,從百忙之中回過頭,神情古怪的看了葛葦一眼。 葛葦一拳打在韓菁的肩上:“把你齷齪的聯想收起來!不是因為那個!” 顧曉池是乘公交車去學校的。 到的有點晚,急匆匆跑到教室,還好安寒已經給她占了座:“這里這里?!?/br> 顧曉池坐過去,喝了口水,氣才喘勻。 還好教授還沒到。 安寒趁機問顧曉池:“昨天蛋糕送了么?” 顧曉池點點頭。 安寒一下子興奮了:“然后呢?” 顧曉池臉上的表情有點愣:“然后……葦姐……就一個人把蛋糕吃完了。” “她不撐???”安寒急切的追問:“再然后呢?” 顧曉池:“再然后……她就……讓我把紙盒扔了?!?/br> 安寒差點吐血:“所以你藏在紙盒里的戒指,她壓根沒看到?” “她就一門心思吃蛋糕了?” “她是吃貨轉世?” 顧曉池看了安寒一眼。 安寒說:“我收回我收回,我不是要說你的葦姐,我就是要說,怎么會有人以為生日禮物就是簡單一個蛋糕呢?” 顧曉池嘆了口氣。 安寒問她:“那你的戒指打算怎么送出去呢?” 顧曉池:“等下一次吧?!?/br> ****** 韓菁、小平和葛葦三個人到了片場,葛葦準備去上妝。 “對了?!表n菁叫住她:“下午有粉絲來探班,順便拍點兒花絮先放出來,你記得這事吧?” 陳導的這部片子,上國內院線都難,完全是沖著國外得獎去的,就賀氏一個投資商,宣傳的成本極其有限,陳導又是那種不看重這些的老派導演,韓菁只能自己想各種辦法。 “還真忘了?!备鹑斚肓讼?,問小平:“上次品牌方送我的口罩呢?” 小平說:“在我這里?!?/br> 葛葦點頭:“記得下午拿給我?!?/br> 粉絲探班的時候,因為造型還不能完全曝光,所以葛葦會穿一件大衣,遮住里面的紅裙子,也會戴口罩,避免妝容被看到太多。 小平說“好”。 下午下了課,顧曉池早早來到片場。 葛葦讓顧曉池給她剝花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