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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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孔宗祠議事廳內(nèi),呂瀚海把六名失蹤者的頂頭片兒隼全部召集了過來。老煙槍按照他的指示,還專門抱了一塊黑板,用來解析案情。 跟專案組寥寥幾人相比,祠堂里可就熱鬧了許多。坐于首位的是大執(zhí)事浪得龍,緊挨在他身邊的則是行走堂堂主雙鷹、功夫堂堂主金手。位于第二排的是瓢把子豹頭,第三排則是各轄區(qū)的總區(qū)瓢把子和片兒隼,圍在一邊沒有位置的,還有前來看熱鬧的片區(qū)瓢把子。呂瀚海粗略地數(shù)了一下,有近20人圍觀他今晚的表演。 等大執(zhí)事發(fā)話后,祠堂內(nèi)終于安靜下來。呂瀚海命老煙槍站于黑板旁,他自己則按照展峰發(fā)來的會議紀要侃侃而談。要知道,榮行這幫人可都是沒有文化的大老粗,當(dāng)聽到什么犯罪心理、作案動機這些高大上的名詞時,一個個都快把耳朵給豎直了! “高人!” “牛x!” “這他媽是狄仁杰轉(zhuǎn)世??!” 類似的贊譽聲時不時地傳入他的耳朵,呂瀚海心里那叫一個美。不過他并沒有得意忘形,作為一名實力派演員,接下來的故事還要跟著劇本走。 老煙槍按照指示,打開了城市地圖。呂瀚海則用紅色粉筆,把四塊區(qū)域畫在了黑板上。當(dāng)分析到塔山區(qū)可能是串子的落腳點時,浪得龍把當(dāng)區(qū)的瓢把子喊了出來。 呂瀚海問:“你是不是知道串子長什么樣?” 瓢把子大叫:“我知道!” “那這些年,你有沒有見過串子?” “我們區(qū)每個角落都有行里的兄弟,串子要是在我們區(qū)落腳,不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br> 呂瀚海想了想:“那只有一種可能,串子有同伙?!?/br> 此言一出,祠堂中頓時sao亂起來:“這家伙還有同伙?” 呂瀚海甩開劇本,自作主張地發(fā)散了一下:“你們想,串子在榮行待這么長時間,認識他的人有多少?他怎么可能自己出來作案?再者,要是案子都是他干的,那為什么只做六起?顯而易見,估計是他同伙出事了?!?/br> 這話一出,祠堂里又是一陣sao亂。 “太對了!” “九兄弟分析得在理!” “高,實在是高!” 當(dāng)祠堂重新安靜下來后,呂瀚海又對展峰比較關(guān)心的問題做了提問。 “六人中,有三人在7點失蹤、兩人8點失蹤,一人在10點失蹤,咱們行交頭(交接班)的時間是不是在七八點鐘?” 里頭有人回答:“沒錯。春冬時是在晚7點,夏秋是在晚8點?!?/br> 呂瀚海追問:“能不能說得具體一些?” “還是我來說吧!”豹頭自告奮勇,“咱們市是一個勞務(wù)輸出型城市,主要的經(jīng)濟來源,就是靠各種代工。因為很多工廠中午不下班,工人為了解決一天所需,一定會帶些現(xiàn)金在身上。榮行做活兒的最佳時間,就是在工人上下班的路上。所以,在工廠區(qū)取拖兒的綹子,都分早晚班。早班是在6點到8點之間;晚班則在下午5點到7點。因為工廠會根據(jù)季節(jié)調(diào)整上下班時間。夏秋季,白天較長,容易犯困,中午就會推遲一小時上班,咱們行也會與時俱進,跟著推遲一小時。只要到了點,不管今晚得不得拖兒,都會收工?!?/br> “那貴行跟我們行還有些區(qū)別,我們是不得拖兒,不撒手。” “要細水長流啊,不能殺雞取卵。” 呂瀚海奉承了幾句,然后又問:“咱們行的綹子收工后都是怎么離開?有沒有統(tǒng)一的腳力(交通工具)?” 豹頭哈哈一笑:“原地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唄!” 呂瀚海只得把目光掃向人群:“水猴子是2001年11月3日晚10點左右,在牛家山區(qū)步行街附近失蹤的,這個消息是誰提供的?” 一個片兒隼舉起手?!笆俏遥 ?/br> “時間是不是準的?” “我最后一次見到他,就是這個點,至于他什么時候失蹤的,我不清楚?!?/br> “你把當(dāng)時的情況說一下?!?/br> 片兒隼回憶道:“當(dāng)年我和水猴子是兄弟檔。那天晚上,我倆取了一個大拖兒,那人的皮夾子里足足有八個槽(槽是數(shù)詞,代表千的意思),上了貢數(shù),我倆每人分得兩槽。水猴子好酒,有了錢就要往酒吧里鉆。我倆在步行街mix酒吧從晚上七點半一直喝到半夜。因為我不勝酒力,被陪酒小姐抬到包間里睡著了,起來時她還非說我干了她,讓我掏200元,才讓我走的人。我以為是水猴子安排的,就沒當(dāng)回事。付完錢,我問小姐我兄弟去哪兒了。她說,水猴子晚上10點就走了,具體去哪里沒說。只是讓她陪好我,錢不會少她一分?!?/br> 呂瀚海問:“水猴子是怎么走的?和誰一起走的?” 片兒隼想了想,“當(dāng)晚去喝酒時,就我和水猴子。他是怎么走的,和誰一起走的,我不知情。” 呂瀚海又問:“陪酒小姐現(xiàn)在還能聯(lián)系得到嗎?” 片兒隼左右看看,干笑道:“這么久了,早他媽回家找老實人接盤去了?!?/br> 這句調(diào)侃惹得眾賊哄堂大笑,卻又斷了線索。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呂瀚海又遵照展峰的要求,對每一位提供線索的幫眾進行單獨詢問,這場跟賊同聚的案情分析會一直進行到后半夜,幫眾才紛紛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