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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驚華:一品毒醫(yī) 第74節(jié)

    她轉(zhuǎn)而愣愣的望向夏淺薇,這張熟悉無比的面容勾起了記憶中的某段對話。

    “清荷,你會后悔嗎?將來可是會怪我?”

    而她說,“小姐,奴婢不悔?!?/br>
    蘇姨娘此時(shí)笑了出來,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從心里蔓延開來。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報(bào)應(yīng)吧,小姐以為她是為了報(bào)恩才答應(yīng)成為將軍的妾,可實(shí)際上這名男子早已是她心中的天神,能成為他身邊的人,是上天給自己最大的恩賜。

    那些年,他是人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輕將才,人后就成了溫柔無限的體貼夫君。

    他對小姐的呵護(hù)是那般無微不至,自己見證了一份獨(dú)一無二的寵愛,心中怎能不羨慕?

    怕是再也遇不上這么好的男子了吧當(dāng)時(shí),這個(gè)聲音一直徘徊在她腦海深處。

    可為何過了這么多年,此時(shí)此刻她才明白,將軍的愛永遠(yuǎn)只屬于小姐,哪怕府中的姨娘再多,也沒有人能留在他心里。

    小姐走了,也帶走了將軍的魂。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千不該萬不該奢望自己能分得一點(diǎn)點(diǎn)的疼惜,如今她只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平平安安的留在將軍府,治好他的腿,讓他像正常人一樣站在陽光下。

    老夫人原本慍怒的表情漸漸有了些許猶豫,她還是無法相信蘇姨娘的膽子竟這么大,難道真是自己看走了眼?

    杜姨娘的心中卻是得意極了,她冷笑的看著地上頹然的婦人,這個(gè)賤婢總算明白了?沒那個(gè)能耐就別強(qiáng)出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掌這后院,一不小心就會一無所有,萬劫不復(fù)!

    “父親,事情還未徹查清楚,妄下論斷實(shí)在是有失公允。”

    夏淺薇突然站了出來擋在了夏宜海的面前,迎上她清冷的目光,那男子神色一僵,竟真的安靜了下來。

    “三小姐善良,可憐憫心也要用對地方才行,否則害了老夫人,豈不不孝?”杜姨娘涼涼的開了口,正當(dāng)她以為自己必勝無疑之時(shí),搜查的人很快捧著幾樣?xùn)|西折了回來,她眼底精光一現(xiàn),這對礙眼的母子死期到了!

    “將軍,這是在六少爺?shù)奈葑永锇l(fā)現(xiàn)的?!眮砣斯Ь吹幕氐?,除了那些丟失的名貴藥材,還有幾張錢莊取出的銀票,以及寫著夏淺薇名字的借據(jù)。

    杜姨娘嘴角得意的弧度霎時(shí)一僵,忍不住驚呼出聲,“這怎么可能?!”

    她明明讓仙蓉把那些藥材偷偷放在云泉院了!

    地上還未反應(yīng)過來的婢女臉色不由得一變,立刻感覺到杜姨娘如刀一般的眼神割在了自己的身上,分明是懷疑自己背叛了她!

    而很快,管家卻是從外頭帶回來一人,正是千草堂的掌柜。

    對方一跨進(jìn)來,就沖著夏恒恭敬的行了一禮,“夏六少爺,我們主子說了,這人參效用極佳,不知貴府可還有多余的?我們愿意高價(jià)購買?!?/br>
    “你,你胡說什么?!管家,怎么讓這種身份不明之人隨意出入我們將軍府?”

    夏恒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那閃爍的神色掩飾不了,夏淺薇倒是越發(fā)同情起杜姨娘,費(fèi)盡心機(jī)送去應(yīng)天書院的兒子竟是個(gè)沒腦子的,做出這等偷竊之事,還自己親手拿著臟物去變賣。

    那掌柜的卻是笑了出來,“六少爺不記得小的,小的可不敢忘呢!您那天穿的是錦繡樓的蠶絲緞子,繡著飛鶴入云圖,可精神氣派了!”

    眾人的眼神當(dāng)即一變,沒錯(cuò),六少爺確實(shí)有件飛鶴入云圖的緞衣,前兩日還穿著呢!

    “你認(rèn)錯(cuò)人了!我,我沒去過千草堂!”

    夏恒揮著手一副死不認(rèn)賬的樣子,掌柜早有準(zhǔn)備,拿出了懷中的一包人參片,“小的沒什么本事,就是眼神好,絕對不會認(rèn)錯(cuò)的!夏將軍不妨看看,這是不是貴府的人參?”

    夏宜海嚴(yán)肅著表情,伸手接過了對方手里的東西一聞,隨后銳利的目光落在了夏恒的身上。

    眾人此時(shí)聽得糊涂了,這是怎么回事?

    此時(shí)夏淺薇已然走到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仙蓉面前,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仙蓉,你的鐲子今日怎么不戴了?”

    “奴、奴婢不明白三小姐的意思”

    “就是六少爺送你的鐲子。”

    只見地上這婢女身子一僵,難以置信的抬起眼對上了夏淺薇漸漸冷卻的目光,只覺得對方身上散開一股難以抵擋的壓迫力,讓她心中隨后一絲防線瞬間土崩瓦解。

    老夫人已然察覺到了蹊蹺,她沉吟了片刻,隨后冷哼一聲,“來人,把她帶下去,打個(gè)二十大板,看她還不說實(shí)話!”

    眼見著人贓并獲,仙蓉哪里還敢隱瞞,就她這身子骨,挨了板子不死也要丟半條性命!

    “老夫人饒命??!是,是杜姨娘讓奴婢這么說的”

    杜姨娘此時(shí)已經(jīng)慌得六神無主,哪里還有方才頤指氣使的模樣,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錯(cuò)漏。

    “老夫人別聽這賤婢信口雌黃,她一會兒指認(rèn)蘇姨娘,一會兒又指認(rèn)妾身,沒一句實(shí)話!還愣著做什么?把這個(gè)戲弄主子的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

    卻不想夏宜海一個(gè)眼神示意,杜姨娘立刻被兩名武將牢牢的按住,只聽仙蓉顫抖的哭訴著。

    “奴婢說的都是實(shí)話,六少爺說喜歡奴婢,待他金榜題名之后定會納奴婢為妾”

    “賤婢!休要冤枉本少爺,祖母,父親,她冤枉恒兒!”

    仙蓉見夏恒一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架勢,哪還有先前的含情脈脈,眼下命都要沒了,誰還會去想那等飛上枝頭的事情。

    她立刻撕心裂肺的交代了一切,包括自己如何幫夏恒偷走老夫人的人參,又栽贓陷害給蘇姨娘,只是不知為何,藏在云泉院的贓物都不翼而飛了。

    老夫人失望至極的搖著頭,夏恒已經(jīng)面如死灰,他還想狡辯什么,卻有一道凌厲的掌風(fēng)襲來,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臉頰上。

    “不孝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咎由自取

    夏恒身子單薄,哪里受得了夏宜海這一巴掌,他當(dāng)即被打翻在地,竟怎么也爬不起來。

    “父、父親,別打我”

    他感受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揮舞著雙臂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爬到了角落里,咳了幾聲后竟吐出了一顆斷牙,一抹刺目的鮮紅躍入眼簾,讓夏恒瞬間腦袋一懵。

    “血血!姨娘,我流血了!”

    眾人看著夏恒一副快要被嚇昏的架勢,這幅窩囊的模樣,哪還有之前一星半點(diǎn)的風(fēng)光體面。

    夏宜海和老夫人臉色說不出的難看,比起夏恒做的這些荒唐事,他這毫無骨氣的樣子才更讓他們無法原諒。

    身為將軍府的男兒,竟這般貪生怕死軟弱無能,除了會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他還能做什么?!

    聽著仙蓉把夏恒的一切交代清楚,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六少爺去了應(yīng)天府,什么也沒學(xué)到,盡是染了一身的惡習(xí)回來!

    什么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就是了!

    “夠了!聽得我頭疼?!崩戏蛉税欀碱^,此時(shí)連一個(gè)多余的眼神都不想施舍給地上的夏恒。

    仙蓉很快被拖了出去,而杜姨娘渾身顫抖的看著夏恒嘴角的血跡,只覺得心如刀絞。

    她望向那一臉凝重的夏常峰,憑什么別人的兒子這般受老夫人和將軍的器重,而自己的兒子卻被他們當(dāng)成爛泥一般對待?

    濃烈的不甘和怨恨在心底如同火焰一般燎燒起來,可她依舊緊咬著牙,理智告訴自己眼下不能沖動,夏恒再怎么錯(cuò),也是將軍的骨血,他還能真的殺了不成?

    一道冷酷的視線很快落在了杜姨娘的身上,夏宜海的眼底滿是厭惡,“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還金榜題名?他倒是像極了你,能說會道?!?/br>
    居然哄得老夫人院里頭的婢女對他言聽計(jì)從,可見這小子在將軍府外是個(gè)什么樣的德性!

    被鉗制住的杜姨娘身子不由得一抖,當(dāng)即楚楚可憐的抬起頭來。

    “都是妾身的錯(cuò),可妾身也是愛子心切,六少爺犯下大錯(cuò),妾身生怕將軍惱怒,所以才”

    “好一個(gè)愛子心切,你確定不是貪心不足蛇吞象?”老夫人冷哼一聲,斜眼瞪著那滿嘴虛假的婦人,“你記恨著我沒讓你掌家,見不得旁人好,有你這樣的姨娘,六少爺又怎么可能出息!”

    “冤枉??!妾身哪里敢有這樣的想法,實(shí)在是”

    “閉嘴!”夏宜海的眼神變得冷厲無比,“做出這等事情,將軍府是再也容不下你了!過兩日,你就去別莊待上幾年,好好的反思一番!至于這個(gè)不孝子,沒本將軍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讓他離開屋門半步!”

    杜姨娘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她不過是犯了一點(diǎn)小錯(cuò),將軍就要把她趕出府去?

    什么在別莊待幾年,恐怕一跨出這個(gè)門,她就再也回不來了!

    “不,將軍,妾身知錯(cuò)了,妾身真的知錯(cuò)了!”

    夏宜海似乎不想再聽杜姨娘的聲音,身旁的武將立刻用布堵上了她的嘴。

    地上已經(jīng)被嚇得肝膽俱裂的夏恒被狼狽的拖了起來,連著他的姨娘一起被架了出去,屋子里立刻安靜了下來,眾人望著老夫人和夏宜海難看至極的臉色,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千草堂的掌柜被管家有禮的請了出去,夏淺薇已然將蘇姨娘扶起,她的臉上還掛著淚水,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令人看得心生憐憫。

    “清荷,委屈你了?!?/br>
    老夫人一開口,便看向夏宜海的方向,可那名魁梧的男子只是神情有些閃爍,好像沒有看懂她的暗示。

    這時(shí),夏常峰卻是站了出來,“祖母,蘇姨娘和大哥受這樣的委屈,孫兒實(shí)在是心中有愧?!?/br>
    什么?

    眾人驚訝的看向他,二少爺怎的把責(zé)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若非孫兒的失誤,大哥的腿傷怎會至今未愈?若非身有殘缺,也不會這般被人欺辱,他錯(cuò)失了太多的機(jī)會,孫兒實(shí)在不知該如何贖罪?!?/br>
    老夫人的眼中滿是動容,她細(xì)想了片刻,隨后清了清嗓子。

    “虧你有這份心意,祖母明白了。夏恒這樣的品性,若繼續(xù)留在應(yīng)天書院,將來也只會壞我將軍府的聲譽(yù),而故新雖然耽誤了這么些年,但以他的聰明才智,再來一次也不算晚。”

    話及此處,原本心灰意冷的蘇姨娘終于回過神來,難以置信的望向老夫人。

    這話的意思是

    “蘇姨,祖母要為大哥保薦,送大哥去應(yīng)天書院!”

    夏淺薇壓低了聲音在蘇姨娘的耳邊重復(fù)了一遍,只見這婦人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有些搖晃的站了出來,頓時(shí)喜極而泣。

    當(dāng)年應(yīng)天書院的錄取文書,夏故新一直藏在書房里,有好幾次,蘇姨娘都撞見他拿著那張泛黃的薄紙發(fā)呆。

    他嘴上從來不說,可蘇姨娘知道,那一直是自己的孩子心中抹不去的遺憾。

    正要叩謝,老夫人卻是攔住了她。

    “好了,當(dāng)初應(yīng)天書院要的人本就是故新,雖說造化弄人,但福禍相依,我相信他定會更加珍惜,不會令我們失望。”

    老夫人隨后看向夏宜海,他曾經(jīng)救過應(yīng)天書院的院長一命,為了彌補(bǔ)夏故新,身為父親,這點(diǎn)兒事情總辦得到吧?

    那魁梧的男子分明感受到了蘇姨娘投來希冀的眼神,想起自己方才的魯莽,他喉間一澀,許久之后才緩緩的開了口,“就這樣吧?!?/br>
    “多謝將軍!”蘇姨娘哪里還記得自己之前受的委屈,此時(shí)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云泉院,告訴夏故新這個(gè)好消息!

    屋內(nèi)的氛圍瞬間緩和了許多,老夫人的目光落在方才夏恒遺留的那一點(diǎn)血跡上,立刻又皺了眉頭。

    接過雷嬤嬤撿起來的那些借據(jù),老夫人看著上面模仿夏淺薇的字跡,似是想起了從前那么幾檔子事兒,原來如此

    “這無情無義的東西,還敢故技重施!”

    老夫人屏退了眾人,唯獨(dú)留下了夏宜海和夏淺薇。

    屋子里很快安靜了下來,而那乖巧美好的少女已然跪下身來,坦蕩的聲音響起,“淺薇知錯(cuò)了,請祖母責(z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