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兩個都不是真的。

    “我真的非常非常討厭你再次闖入我的生活?！?/br>
    聽到穆青染后面接上這么一句話，禾沐的心驟然降溫。

    “既然闖進(jìn)來了，就該老老實(shí)實(shí)呆著，不要總讓我分神?！蹦虑嗳韭曇艉茌p，淺褐色眸子里清晰地映著那個浸潤著水汽的人影。

    禾沐抬起頭，不再是從鏡子里穆青染，而是真正對上她的視線，“你是不是霸總電視劇看多了？這種套路已經(jīng)過時了，堂堂一個科技公司的老板，不知道要與時俱進(jìn)更新迭代的道理嗎？”

    穆青染怔住。

    禾沐：“我算是知道了，你是看了什么《如何追到女孩》這種毀人不倦的書吧，你以為泡女生那么容易，看幾本小破書就能出師？”

    穆青染沒想到禾沐會是這個反應(yīng)，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禾沐當(dāng)然知道，穆青染不可能做她說的那些無聊的事。

    但是她不想再由著她說下去。

    她不想再讓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又被攪得亂七八糟。

    不老老實(shí)實(shí)待著，讓人分神的那個人，明明是穆青染。

    不需要有愛情，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既然要幫我吹頭發(fā)，麻煩吹得認(rèn)真點(diǎn)?！焙蹄逭笪Ｗ拔业念^發(fā)長，需要吹很久，就按小時計費(fèi)吧?！?/br>
    “我?guī)湍愦殿^發(fā)，不是——”

    “噓?！焙蹄鍖⑹持阜旁诖缴?，“話多的女人，我不喜歡?！?/br>
    穆青染明白了禾沐的意思。

    她不想聽她說這些話。

    她還以為，自己好不容易邁出一步，應(yīng)該能得到些什么。

    好像，錯了。

    禾沐的頭發(fā)，吹干用時的確很久。

    她自己吹的時候，至少手在動，也就沒有那么困。

    但現(xiàn)在，旁邊暖風(fēng)烘著，她坐著又很無聊，瞌睡蟲便從耳朵里飛到眼睛里，再從嘴里飛出來，繞著七竅播撒瞌睡的種子。

    禾沐一連打了好幾個呵欠，連幫她吹頭發(fā)的穆青染也被帶得呵欠連天。

    等到頭發(fā)完全吹干，已經(jīng)是夜里12點(diǎn)。

    吹風(fēng)機(jī)的聲音消失后，屋子里靜謐異常。

    禾沐眼淚汪汪地站起來，“一個小時的錢，我明天微信轉(zhuǎn)賬給你，今天太困了?！?/br>
    穆青染站著不動。

    “你要非得今天要，那我就現(xiàn)在給你?！焙蹄迥闷鹗謾C(jī)，轉(zhuǎn)了250塊錢給[玩具]。

    穆青染看到禾沐給她的備注，眼神微凜，“玩具？”

    “那不然呢？”禾沐拍拍穆青染的肩膀，“姑娘，我跟你說累了，態(tài)度端端正，位置擺擺清，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今天不想當(dāng)玩具，明天就想當(dāng)主人。情婦把老頭搞死搶占財產(chǎn)的新聞我看的多了?！?/br>
    她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種溫州老板的口音，把教育小蜜的有錢老板演繹得惟妙惟肖。

    穆青染沒有忍住，攥了攥拳。

    禾沐低頭看了一眼，“你想打人?。磕且惨创虿淮虻眠^我。我可是跆拳道黑帶?！?/br>
    穆青染冷笑一聲，甩手出去。

    “你還好意思跟我冷笑，臭玩具！”禾沐關(guān)上門，靠在門上，摸著頭發(fā)出神。

    誠然，穆青染說那些話，她是心動的。

    追逐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輕易放下。

    可是，她好像沒有辦法再全心全意相信那個，曾經(jīng)填滿她整個世界的jiejie了。

    *

    假期總是短暫的。

    禾沐已經(jīng)習(xí)慣全年365天都有事忙，但也還是偶爾想要在工作日賴床。

    “叩叩叩?！鼻瞄T聲響起。

    “干什么？”禾沐剛被鬧鐘吵醒，現(xiàn)在還有點(diǎn)起床氣。

    “我買了早飯?！蹦虑嗳窘裉煺f話的聲音很柔和。

    “不吃！”禾沐用被子蒙住腦袋。

    下一秒，門“咔噠”一聲打開。

    “今天有晨會，我不能遲到?！蹦虑嗳菊f。

    禾沐仍舊蒙著被子。

    穆青染輕輕拽了一下被角。

    “你能不能遲到關(guān)我什么事？！”禾沐閉著眼睛回她剛剛的話。

    穆青染：“一起去公司?！?/br>
    禾沐不耐煩道：“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有一腿？”

    “早餐要涼了?！?/br>
    “我都說了我不吃?！?/br>
    “不吃早餐對胃不好?！?/br>
    禾沐“騰”一下坐起來，“你是唐僧嗎？我能不能采訪你一下，從悶瓜變成話嘮，需要幾步？”

    穆青染：“我現(xiàn)在是你的房東，有義務(wù)負(fù)責(zé)你的安全?！?/br>
    禾沐抬起雙手，做了個運(yùn)氣的動作，按下馬上就要噴出來的怒火，“我看你就是報復(fù)昨天晚上我沒滿足你?！?/br>
    聽到“昨晚”兩個字，穆青染垂了眼眸。

    她以為她們至少可以好好說話的。

    “穆總不用等我，我不跟你一起去公司?！焙蹄逭f，“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穆青染問。

    “雖說你是正總，我是副總，但我想我也沒必要向你報備我的行程。”禾沐從床上坐起來，撥開擋路的大石頭去往衛(wèi)生間。

    穆青染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也就不知道該如何修復(fù)Bug。

    禾沐坐到桌上，慢條斯理地將一根油條撕成幾段，泡在豆?jié){里。

    她的許多朋友都愛吃西式早餐，但是小時候的味道，她最喜歡。

    像這樣把油條泡在豆?jié){里，是從小到大都沒改變過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