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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東皇不可能就這般毒殺你?。” 杜葉面色一?僵:“除了讓妻主與舊黨更加恨她,她什么好處也得?不到?!” “你?說得?對?!?/br> 說到?此處,驚弦稍稍低下頭去?,輕聲低喃:“東皇予了我期限,可是我如何舍得?動?她……” 只?要想起她那般……日日夜夜毫無防備的睡在?他懷里。 又或者毫無底氣?,卻又忐忑不安的向?自己認真求親的模樣—— 說到?此處,驚弦眸中卻是染上了溫柔的色彩: “望著?那般模樣的她,我怎還?能有別的心思? ……只?好苦惱的扳著?手指頭數(shù)自己剩下來的日子。” “你?可記得?這些日子以來的癥狀?” 杜葉捏緊手中的韁繩,克制住心底的恐懼,佯裝平靜道:“罷了,你?隨我一?道離開,我興許能續(xù)你?的命?!?/br> 似是早就料到?他會?這么說,驚弦只?是輕而緩的搖頭: “杜葉殿下,你?又為何害怕?” “笑話,將死之人又不是我,我為何要害怕?!?/br> “我想……你?當初在?沛城未能帶走?連靈,如今便比誰都后悔害了我?!?/br> “……” 壓抑的沉默后,杜葉艱澀開口:“你?若還?想活,便跟我走??!?/br> “你?自然應(yīng)當后悔,也應(yīng)當害怕的。杜葉。” 許是平日里隱忍下來的身心上的傷痛,一?時?間有了宣泄口。 驚弦難得?刻薄的輕笑道: “畢竟一?旦我離世,那就真的成了天邊的明月啦。” 這番話說得?杜葉瞳孔驟縮,面色也微微扭曲了起來。 “她雖然再也不可伸出手就能觸碰到?我,卻也依舊仰起頭就能看見我?!?/br> “……到?那時?,她到?底愛不愛我,也定然不那么重要了?!?/br> 面前的人說道此處,忽的又輕嘆一?聲。 明明有些悵然,卻又覺著?心滿意足: “畢竟在?那一?刻,所有的‘夜’色都會?襯得?我這般耀眼,杜葉殿下?!?/br> “……足以讓她的眼中再無其他?!?/br> 那點浮于表面的從容被徹底撕開。 心底的恨意和不甘凝結(jié)在?漆黑的眼底,使得?杜葉看上去?極為陰沉: 下一?刻,他微微攥緊手中的劍刃,輕聲詢問道。 “你?當真不愿活了?” 聞言,驚弦望向?面前的杜葉,輕聲笑道: “杜葉殿下,莫要急著?憎惡我。 ……你?只?管與我作個交易?!?/br> 夕陽已至盡頭,天空的紅云隨著?戰(zhàn)火一?道漸漸熄滅。 灰藍色的云層將光線遮蔽得?有些黯淡。 馬蹄揚起脆冷的雪沫,戰(zhàn)馬載著?連靈穿過戰(zhàn)火焚燒的大街小巷,一?路奔至邊城城門?之上。 她很快從馬上下來,攀向?殘缺的城墻一?路往上,很快便站在?了荒涼的石道上。 此場奇襲已至終末,如今連宮門?都被東軍大破,都城的后城門?自然已經(jīng)無人駐守。 順著?殘缺的蒼白磚路一?路向?前,不過多久連靈身形便是一?滯,很快藏身躲入一?處殘壁,隨后小心翼翼的朝著?下方的城門?望去?。 無數(shù)平民百姓正攜小拖大,驚慌的從中逃竄而出,頂著?風(fēng)雪往最近的鄰城方向?逃去?。 而一?隊裝備精良的新?軍,正無聲的佇立在?城門?外。 既沒有前去?護衛(wèi)平民,也沒有前去?支援偏宮,而是皆埋伏在?草叢之中,似是屏息等待著?獵物的猛獸。 負責(zé)望哨的官兵極為警戒。@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一?時?間連靈不敢貿(mào)然越過他們,只?好暫且躲在?遠處,皺起了眉頭。 這隊人馬的裝備她瞧著?陌生得?很,想必不是本地的邊城商軍,亦非杜葉手底的南疆軍…… ……到?底是在?伏擊誰呢? 尚未等她想明白,忽的察覺前方的哨兵有所動?向?,當即轉(zhuǎn)過頭望向?城內(nèi)。 連靈一?怔。 一?眾眼熟的商軍正毫無所覺的朝著?前方奔去?,為首的幾位將士皆是她在?這些日子里來見到?的熟面孔。 ——是杜葉陣營的人! 她目光微凝,很快便在?一?眾人馬見看到?那一?襲熟悉的身影。 一?時?間她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長弓,卻也未有沖動?,耐下心來,繼續(xù)等待動?向?。 脊背壓低,她悄無聲息的取下一?只?羽箭,搭在?了弓弦上。 忽的,一?聲嘹亮的哨音猛地從杜葉身后響起,驚得?隊伍中的馬匹一?陣sao動?。 “眾軍聽令!給朕拿下這群亂臣賊子!” 似是時?機已到?,早早埋伏的軍隊當即從城門?口魚貫而入,阻攔住南疆軍,與其交戰(zhàn)殺上了一?個措手不及。 毫無所覺的杜葉被驚了一?下,方回過頭,卻看到?不知何時?杜若已然掙脫繩索。 未待余下的人反應(yīng)過來,憤怒的君王便紅著?眼拔出身旁士兵的長劍,猛地朝向?他刺去?—— 尖銳的刀鋒在?連靈的瞳中劃過半弧,眼看就要將杜葉刺穿—— 她瞳孔驟縮,尚未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弓弦猛地一?松,已然高喝著?一?箭射了出去?。 “一?箭!” “崢——!!” 杜若只?覺虎口一?痛,長劍脫手而出。登時?心知自己失手,當即暗叫一?聲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