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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替身竟是本王自己[雙替身]在線閱讀 - 第107頁

第107頁

    隨隨心里不覺一松,雖然她一直相信桓燁的死和齊王無關(guān),能夠確證總是更心安,畢竟相處這些時(shí)日,她不想與他刀劍相向。

    她將魚上鍋蒸熟,細(xì)細(xì)剔去魚刺,烹制成魚羹,端去給桓煊當(dāng)早膳。

    桓煊這時(shí)候也已起身,也有些餓了,一盅鮮甜的魚羹下肚,整個(gè)人說不出的熨帖。用罷早膳,他換上外出的衣裳,對隨隨道:“孤有事去一趟王府,回來陪你用晚膳?!?/br>
    隨隨恭送他出門,待車馬聲遠(yuǎn)去,方才回到房中,取出筆墨,開始給部下寫回信。

    排除了齊王,先太子的嫌疑就更大了。

    可他自始至終只是推波助瀾,沒有臟手,自然不會留下證據(jù)。要讓他露出馬腳,只有下餌誘他就范,這個(gè)餌得有足夠的分量,足夠的威脅,讓他不惜鋌而走險(xiǎn)。

    合適的餌只有一個(gè)人——桓煊。

    齊王手握重兵已然威脅到太子的地位,若太子知道他還在暗中調(diào)查桓燁死因,一定更加忌憚,說不定會忍不住向他出手,到時(shí)候要抓他的把柄便容易多了。

    但這么做,自然會讓桓煊陷入險(xiǎn)境。

    隨隨本該毫不猶豫的,但當(dāng)她提起筆的時(shí)候,手卻是一頓。

    她咬了咬唇,自嘲地一笑,難怪他們都說溫柔鄉(xiāng)英雄冢,近來日子過得太舒坦,連她的心腸都變軟了。

    嘴角笑容消失的時(shí)候,她已經(jīng)寫完了回信,信上只有一句話:設(shè)法將齊王之事告知太子。

    到時(shí)候盡可能護(hù)他周全便是,畢竟他對長兄還有幾分真心。

    隨隨擱下筆,捏了捏眉心,望向窗外,海棠花早謝了,一只雀兒正在枝頭跳躍。

    第42章

    自桓煊命人將東西搬回山池院, 便有模有樣地過起了日子,只要不入宮不入朝,他和鹿隨隨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除了差個(gè)名分, 看起來與尋常人家的夫妻也并無不同。

    他還命人將后園中棄置的蓮花池也修整了一番。這池子本是從城外引的活水,但是年深日久, 水草叢生,堵住了引水的陶管,桓煊叫人將水草淤泥疏浚一番,栽上蓮荷, 又將池上風(fēng)亭水榭修葺一新。

    一入五月,氣候燠熱難當(dāng),房中放了冰山仍舊難解暑熱,桓煊索性叫人將床榻和棋枰都搬到水榭中, 張掛起紗幔。

    夜里兩人或借著月光對弈, 或并頭躺在涼臺上納涼,納著納著, 常常是隨隨一轉(zhuǎn)頭,便看見內(nèi)侍婢女不知何時(shí)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園門便傳來“咔噠”的落鎖聲。

    偌大的園子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漫天的星子晃動起來, 仿佛要搖落下來。

    有時(shí)候兩人只是并頭躺著看星星, 池中新荷輕舉,菡萏初開,微風(fēng)拂過,送來陣陣清香, 連隨隨也不禁生出股歲月悠長之感,有時(shí)候她幾乎以為自己真是個(gè)身世簡單的獵戶女,心想就這么過一輩子也挺好。

    然而她終究還記得自己是誰。

    餌已經(jīng)下了,剩下的事便是靜靜等待。

    隨隨深諳垂釣之道。

    一日陰雨,桓煊叫人放了畫舫在池中。隨隨穿著蓑衣戴著斗笠,像個(gè)老漁翁似地坐在船頭釣魚。

    桓煊嫌那些雨具丑,卻不愿一個(gè)人呆在船艙中,便打著傘來鬧她,捏她胳膊:“難得不用去兵部,孤一下朝就趕回來陪你,你就坐在這里釣魚?”

    隨隨覺得好笑,哄他道;“釣了魚晚上給殿下做烤魚吃?!?/br>
    “孤不要吃什么勞什子烤魚?!被胳影逯樀?,真是后悔讓高邁下了魚苗在池子里。

    “上回殿下明明很喜歡……”隨隨無情地揭穿他。

    話沒說完,她的臉被掰過來,嘴被堵上。

    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水面,有魚上鉤,激起漣漪,一圈圈地蕩開,重又恢復(fù)平靜,又一條魚吃掉餌跑了。

    隨隨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她覺得齊王和她小時(shí)候撿的一只貍花貓有異曲同工之妙,平時(shí)對人愛答不理的,一到你做正事的時(shí)候就要纏上來,一會兒撓撓這個(gè)一會兒拍拍那個(gè),只要有他倆在身邊,一下午也別想釣上一條魚。

    “魚又跑了。”隨隨咬了咬微腫的嘴唇,提起魚竿,無可奈何道。

    桓煊輕嗤了一聲,不以為然:“釣魚有什么好玩的。”

    桓煊不能理解她這喜好,比起無所事事地等待,他更喜歡主動出擊。

    戰(zhàn)場上若有必要,他可以耐心蟄伏數(shù)月乃至數(shù)年,但為了幾條魚忍耐,他只覺不值當(dāng)。

    隨隨本來也不喜歡釣魚,是小時(shí)候她阿耶見她性子急,用來磨她性子的,因?yàn)轭I(lǐng)兵打仗必須沉得住氣。

    桓煊的性子其實(shí)和她有點(diǎn)像,他執(zhí)掌神翼軍后那幾場驚艷絕倫的戰(zhàn)役她都仔細(xì)研究過,知道他用兵也是輕銳奇詭的路數(shù)。

    有時(shí)候她會忍不住好奇,如果他們有一天兵戎依譁相見,兵力相當(dāng)?shù)那闆r下,究竟會鹿死誰手?

    不過也只是想想,朝廷和三鎮(zhèn)沒到劍拔弩張的地步,兵戈相向?qū)﹄p方來說都是有弊無利,因此雙方只會相互試探,在背地里搞點(diǎn)小動作。至少在他們有生之年,這場仗多半是打不起來的。

    正想得出神,她手中的魚竿已叫人奪了去。

    “走,和孤騎馬射箭去。”桓煊道。

    齊王殿下騎射皆精,有他親自指點(diǎn),鹿隨隨的騎射亦是突飛猛進(jìn),從十射一兩中,漸至十射五中,到這時(shí),步射十箭中常有七八箭能命中,騎射也有近五成的準(zhǔ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