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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謹(jǐn)嚇唬她,“不怕半夜鬧鬼?你有這份心就好了,快回去睡吧。” 阮夏卻很認(rèn)真道:“哥哥也會害怕嗎?那我更要陪你們了?!?/br> 她就真的沒走。 徹夜不睡的人才知道一整夜有多漫長,尤其還是靈堂這種地方。 到底只是十五歲的小孩,下半夜,她和莫涵都迷迷糊糊睡著了。 莫謹(jǐn)想把她抱到車上去睡,剛抱起來,她迷迷糊糊醒過來,揉著眼睛又跪回去。 莫謹(jǐn)無奈,“你為什么這么倔?” 阮夏迷瞪著眼睛,瞥一眼睡著的莫涵,“哥哥突然成了沒有爸爸的孩子,留你一個人在這會更難過的?!?/br> 莫謹(jǐn)說不出那一刻的感受,良久,低頭自嘲一笑,“我從接到我爸病危的消息,到進(jìn)靈堂前一刻,都在想著怎么和三叔他們爭權(quán),我能有多難過?你想多了?!?/br> 阮夏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說:“原來謹(jǐn)哥哥連放肆哭的資格也沒有,涵哥哥至少還可以放肆的哭,瑾哥哥,你今天剛沒有爸爸,有特權(quán)軟弱,你可以哭的?!?/br> 莫謹(jǐn)心理那顆一直繃著的線嘭的就斷了,遲到的難過,悲傷,一下子涌上來。 眼淚像雨水一樣,源源不斷。 他挺直的脊背彎下去。 阮夏靠近他,小小的手掌插在他頭發(fā)里,揉他的腦袋,把他的頭放在她膝蓋。 第二日董事會,他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尖,鎮(zhèn)住了所有人。 夜里,再踏進(jìn)靈堂的時候,那個瘦小的身影還倔強(qiáng)的陪在莫涵身邊,臉色蒼白,黑眼圈嚴(yán)重,眼睛更腫了。 然后,他遞了一瓶加了安眠藥的水給她。 她倒下之后,他把她抱上車,穿過nongnong夜色,抱她回了阮家,又折返。 第三日,從墓地回來,莫涵還是懨懨的,不愿意說話,不愿意吃飯,抱著膝蓋在客廳發(fā)呆。 連白粟都只是勸。 莫謹(jǐn)注意到,只有阮夏,和莫涵一樣,不吃不喝,和他一樣的姿勢,默默坐在他身邊陪著。 他默默看了兩人很久。 第二天清晨,莫謹(jǐn)注意到,莫涵到門口的時候,阮夏已經(jīng)背著書包站在門口。 莫謹(jǐn)?shù)谝淮我庾R到,青梅竹馬四個字代表著什么。 他們每天一起坐在明晃晃的教室里上課,抬眼,側(cè)頭,隨時可以看見,甚至還可能是同桌。 他們有共同的興趣,愛好,朋友,他在籃球場上意氣風(fēng)發(fā),她會給他助威吶喊,會給他遞毛巾,遞水。 周末會一起在客廳對著打游戲,激動的時候,一起狂喊,大笑,身體無意識的勾肩搭背。 心血來潮,會一起在廚房研究煮飯,相互對視的時候,眼睛完成月牙。 他們像影子一樣成雙成對,永遠(yuǎn)粘在一起。 莫謹(jǐn)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青春荒草叢生,形單影只。 漸漸,莫謹(jǐn)就不怎么回家了。 * 這一年,莫謹(jǐn)二十八歲,阮夏十八歲。 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惹的學(xué)校一眾男生偷偷暗戀。 這日,同班同學(xué)姜霆在KTV包房,布置了一屋子鮮花氣球向阮夏表白,一群看熱鬧的起哄在一起。 “你眼瞎啊,我這么大人在邊上,你就敢和夏夏表白?”莫涵拎著姜霆衣領(lǐng)子:“你樣樣都不如我,是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然后,姜霆?dú)鈽O,一拳倒上莫涵臉,莫涵避開,兩人狠狠打了一架。 有些事,二十多歲的時候回頭看一目了然。 但在十幾歲,剛剛情竇初開,誰不知小心翼翼試探? 怕拒絕。 怕連朋友都做不成。 徒生出一堆煩惱,猜測,困著自己。 明明是一張窗戶紙的事,就是誰都說不開。 回家的路上,阮夏嘴角一直擒著笑,藏也藏不住,到家門口的時候,終于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問,“你剛剛為什么要幫我拒絕姜霆?” 莫涵輕輕咳一聲,有些不太自然,“他不是好人,我不幫你,你被人拐走了怎么辦?” 阮夏垂著頭抿唇,“那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人?” 莫涵看了看天,“當(dāng)然是meimei啊?!?/br>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心里其實(shí)隱隱期盼的,期盼她說一句,我沒把你當(dāng)哥哥。 阮夏眼眸暗了暗,“是啊,我們是兄妹嗎?!?/br> 她心里隱隱期待,他能像別的男生那樣,大膽和自己表白。 莫涵有點(diǎn)失落,“好了,回家睡覺了?!?/br> 再一次,兩人和之前的無數(shù)次一樣,誰都沒有等到對方先開口,雙雙試探失敗。 阮夏蹦蹦跳跳的回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都是莫涵為她打架,和那句曖昧不清的話。 她腦袋蒙在被子里偷偷幻想兩人甜蜜的未來,唇角一直翹著。 這晚,莫家有酒會,這種場合,一般大人比較忙。 盛聽南和阮明哲都在國外,莫涵被白粟拉著認(rèn)識各種人,阮夏難得清閑的躲在角落里和秦天玩了幾把游戲。 再抬頭的時候,她習(xí)慣性的找莫涵,屋子里沒有,又去屋外找。 依稀看見遠(yuǎn)處昏暗的花園里有人,她走進(jìn),看見莫涵伸手,輕輕抱住季潔。 他們學(xué)校的拉拉對隊(duì)長。 阮夏腦子蒙了一瞬,流著眼淚偷偷跑開。 她跑到莫家大門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