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瑞沒聽?他說?話，她正在唱歌給小正經(jīng)聽?。小正經(jīng)不怎么想聽?，她捉著它的兩?只腳爪，強迫它坐在自?己面?前不準動。她唱騰格爾的天堂：“藍藍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綠綠的草原，這是我的家，哎耶——”

    二瑞朝著小正經(jīng)放聲歌唱，感情比騰格爾還?要充沛?？裳?下這個時間是小正經(jīng)睡覺的時間，它小魚干吃好，直犯瞌睡，可是被她歌聲給吼得眼?睛都不敢閉上，就苦著臉，呲著牙，生?無可戀地?聽?著，心想這姑娘的腦殼，最近莫不是壞掉了吧。愁人喲。

    ***

    臘八節(jié)過好，二瑞五連休結(jié)束，回?去上班。早上在門口碰到真?珠，隨口說?了一句：“今天挺冷的啊。”

    卻被真?珠批評說?：“愛美不穿棉，凍死怨天寒?！?/br>
    下到二樓，老太?太?看見她，說?：“小姑娘新年好呀！過年又要長一歲了哦！和男朋友談得怎么樣？過年好結(jié)婚了哦？快了哦？”

    “快了！”

    “真?要結(jié)婚啦？真?被我給說?中了？”老太?太?驚訝死了，激動得手上一把錫箔紙都在簌簌抖動，“啥辰光結(jié)？啥辰光結(jié)？！”

    “明天！”

    下到一樓，被一樓的作孽叔撞了個正著。作孽叔本來還?想問她包里有沒有帶啥吃的，但看她一身打扮和妝面?，最后沒敢吱聲，眼?睜睜看她走遠了。

    她前陣子在拼多多和人家拼了一個迷你試用裝唇膏，12塊錢包郵，黑紫色，到貨時試著涂了一下，食物中毒既視感，又像是兩?顆熟透的桑葚，不是很喜歡，就丟在家里，一直沒用。今天心血來潮，拿出來厚厚涂上一層，找出朋克小皮衣，穿上。準備去公司和老板瓜少吵架，還?有辭職。

    一月份的天氣正冷，為了穿出摧枯拉朽的殺氣，二瑞硬是脫下羊毛衫，小皮衣里面?僅保留一件保暖內(nèi)衣。在辦公室門前遇見阿曼達，互道了一聲新年好后，二瑞徑直去辦公室，走了幾?步了，突然駐足，回?頭幽幽道：“阿曼達，跟你說?，今天，一個27歲的美少女馬上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br>
    阿曼達正在吃早飯，塞了一嘴菜包子，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驚訝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了，美少女怎么啦？”

    “哦，美少女沒怎么?！倍鹫f?，“因為她28歲了。”

    “一大早就瞎三話四，嚇我一跳！”阿曼達跑過來，“啪”的一下，拍了她一記屁股，說?，“不過時間過得是挺快的?！?/br>
    “是啊，我們都做了一年的同事?了。”二瑞語調(diào)里透著傷感，“眼?睛一眨，一年時間就這么過去了?！?/br>
    阿曼達說?：“可是距離我們拿養(yǎng)老金，又近了一年?。　?/br>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yù)告《小壞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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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瓜少從昨天起就不在公司,銷售部門幾個經(jīng)理?和費奇一同?香港出差去了，二瑞休假，也沒人告訴她?。以為今天碰不到了,結(jié)果到快下班時?,他竟然在公司現(xiàn)身，手上還拉著出差的行李箱，應(yīng)該是從機場直接回來的。

    看見他進入辦公室,二瑞放下手里的活兒，黑桑葚口?紅找出來，對鏡重新描一遍,然后進他辦公室找他,話沒說,辭職報告先放到他辦公桌上去，可他的目光卻先落到她?嘴唇上來了,很是詫異地望著她?，低聲問：“怎么氣色有點不好？是不是昨天很晚睡？”

    她?說：“文森特,我準備……”

    “我馬上有個視頻會要開，有點忙，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泵撓挛餮b外套往椅背一丟，拉扯領(lǐng)帶,最上一粒襯衫紐扣解開,透一口?氣,對她?說,“今天沒什么緊要工作,你可以早點回去?！?/br>
    “我上次說下班不積極，腦殼有問題，還被你說一頓……”

    “有嗎？”他望著她?笑,柔聲道，“今天氣色看著不太好，早點回去休息，不要睡太晚。還有，后天我要去南京出個差，你也一起。這里是資料，你明天抽時?間看下?！闭f完，把辭職報告連同?一堆文件遞給了她?。

    二瑞還有一堆話要說?？伤?經(jīng)開機準備開始干活兒了，同?時?又?看辦公桌上人家給他留的告示貼，門口?有人喊他名字，他把告示貼咬在嘴里，去門口?簽收了兩?本醫(yī)學(xué)期刊雜志。

    她?在他辦公桌邊上站了會兒，最終什么都沒說，低著頭，抱著一堆資料，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到門口?，聽他在身后清了下嗓子，似是有話要說，她?便回頭看他。

    身后，他望著她?，眼神專注，聲音低沉且溫柔：“二，生日快樂?！?/br>
    她?就嗯了一聲，沒說話。

    白白醞釀了兩?天，架都沒吵起來，更別提辭職了。

    回到座位上，整理?他給她?的一堆資料時?，從中?掉落一個深紅色禮品袋，袋身上印有燙金大?字“周生生”，取出紙袋里的珠寶盒，打?開來看，是一對小巧漂亮的黃金耳釘。

    ***

    下班后，二瑞乘地鐵回家，到科技館站，身側(cè)車門打?開，站她?隔壁的一個年輕男子大?跨步出門，他身后雙肩包的包帶搭扣和她?耳機線纏在一起，她?扯了兩?下，沒扯下來，“哎呀哎呀”叫著，可惜人聲嘈雜，男子沒有聽見。二瑞不得已?，跟著他跳出了地鐵門。

    下了地鐵之?后，年輕男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包上纏著別人的耳機線，忙取下來，又?向二瑞道歉，二瑞心疼自己的耳機線，本想抱怨他幾句，一抬頭，發(fā)現(xiàn)對方是一張斯文白凈面孔，帶著無框眼鏡，一臉聰明相。

    一瞬間，二瑞心跳如小鹿，滿心不快都化?作了欣喜，似西廂記中?鶯鶯乍見張生，見他外像兒風(fēng)流，又?青春年少，想他內(nèi)性兒必也聰明，有那冠世才學(xué)吧。

    二瑞對男子看了幾眼，怪他的話便咽了下去，垂下眼瞼，莞爾一笑：“沒事，我不急的，再等下一輛好了?！?/br>
    本想轉(zhuǎn)身就走，男子卻微笑著叫住她?，從包里取出名片夾，給了她?一張名片。一看，竟然是一家以肛腸科聞名的三甲醫(yī)院的醫(yī)生。

    下一班地鐵到來，兩?人已?經(jīng)交換好名片。

    二瑞跳上車，男子原地目送她?遠去，她?在車內(nèi)向他揮手：“再見?！蓖?時?稍稍低頭，把黑紫色的唇膏用手背悄悄擦抹掉，心中?暗暗慶幸，虧得下班時?找出以前落在公司里的紅色圍巾還有絨線帽戴著。她?皮膚白，最襯紅色，圍上紅圍巾，戴上小紅帽，可愛得連她?自己都想多看自己幾眼。

    ***

    到后天，瓜少攜助理?二瑞去南京參加總經(jīng)銷商的銷售會議，一整天會議結(jié)束，又?馬不停蹄去另外一個城市與牙套哥，以及當(dāng)?shù)匾患倚〈?商匯合，共同?參加一個招標會。

    標前資料二瑞來前有看過，此次是當(dāng)?shù)匾患沂屑夅t(yī)院招標，標的不大?，就兩?款腫瘤普藥。競爭對手有韓國?一家，日本一家，另外還有國?產(chǎn)兩?家。一般來說，這種?規(guī)模的標是不需要生產(chǎn)廠家出面的，但院長是最近新上來的，第一次主持招標，就搞得陣仗很大?，要求代理?商和廠家都必須同?時?出席。

    牙套哥最近比較辛苦，昨天剛從天寒地凍的華北區(qū)出差回來，又?馬不停蹄趕來參加招標，人一累，腸胃炎就犯了，剛到招標現(xiàn)場，肚子就開始亂叫了。

    談判桌對面，以院長為中?心，兩?邊依次坐著臨床主任，幾個科室的主任醫(yī)師，后勤部負責(zé)人，護士長，大?小領(lǐng)導(dǎo)黑壓壓坐一長排。牙套哥肚子咕嚕聲一陣響似一陣，對面醫(yī)院一排人很詫異，就齊齊盯著他看，他被看得不自在，手心不停出汗，交出去的標書，都被他手汗浸濕一角。談判開始前，他跑了一趟洗手間，談判開始，院長話還沒說兩?句，他又?跑了一趟。被瓜少瞄上一眼，更緊張。

    等到競爭性談判時?，院長咄咄逼人，連連殺價，牙套哥肚子不舒服，搞得連腦子也一片空白，心理?上完全處于弱勢，就唯唯諾諾應(yīng)著。代理?商在旁邊給他打?手勢，暗示他不可自亂陣腳，但他根本不在狀態(tài)，勉強抵擋了三五個回合，在院長的誘導(dǎo)下，眼看就要張口?讓價的關(guān)頭，突然想起瓜少還在，忙住口?，悄悄回頭向瓜少一眼，看他微微點了點頭，忙跟對面道歉，連連說了幾句對不起，然后白著臉，捂著肚子，去了洗手間。

    牙套哥身體不適，腸胃炎發(fā)作，談判臨時?由瓜少接替。對方boss上場，院長炮火更加集中?，較之?剛才，更顯氣勢洶洶，然而這套戰(zhàn)術(shù)對瓜少不起作用，他咬住價格，就是不讓一分。你來我往博弈半天，院長最后激動得差點拍桌子，二瑞心臟也嚇得砰砰亂跳時?，坐院長隔壁的臨床主任突然跳了出來，開始兩?邊勸說和調(diào)停。

    臨床主任和院長說說，又?和瓜少說說。最終，瓜少做出少許讓步，給出一個價格，醫(yī)院和代理?商表示都能接受，院長當(dāng)場拍板，宣布a司中?標。

    二瑞是入職以來第一次參加這種?招標，整個談判過程，她?都捏著一把汗，一會兒擔(dān)心瓜少和院長吵起來，一會兒又?擔(dān)心公司落標，大?家白忙一場。在回酒店的車上，想起剛才的情形，后背仍然有點涼颼颼的，問瓜少：“另幾家競爭對手給的價格那么低，你剛剛和醫(yī)院談判時?，就不怕價高落選嗎？”

    瓜少道：“這家醫(yī)院是我們公司老客戶，招標參數(shù)都是按照我們公司要求寫的，中?標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另外幾家競爭對手的價格再低，參數(shù)不符合，最終只能是我們中?標，他們這次只是來陪標而已??！?/br>
    二瑞不解：“既然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了，你干嘛還費那力氣，和院長爭那么厲害？”

    瓜少便分析給她?聽：“這么小的標，你以為院長真是因為在乎價格，所以才會這么斤斤計較的么？他只是新官上任，需要運用自己的權(quán)力，并以此來樹立威望，所以才會表現(xiàn)得咄咄逼人。這個時?候我們廠家一定要配合他演戲，給他這個表現(xiàn)的機會。至于最后讓價，他辛苦談半天，適當(dāng)?shù)臅r?侯給他一個臺階下，就皆大?歡喜了。”

    “你懂讀心術(shù)？連院長的心理?活動都能看出來？”二瑞驚訝極了。

    代理?商的幾個人聽了，就笑了出來，說：“標前比招標本身更重要，招標現(xiàn)場很多時?候只是走個過場罷了?！?/br>
    二瑞想了一想，說：“我知道了，剛剛那個臨床主任是不是提前打?點好了，所以他就在合適的時?機里跳出來幫我們說話?！?/br>
    瓜少頗有些?欣慰地看著她?：“你說的對，也不對。我們不叫打?點，我們稱之?為維護良好的客戶關(guān)系?！?/br>
    事情辦好，一身輕松，一行人先回酒店吃飯，飯吃完，代理?商的幾個人意猶未盡，邀請瓜少去酒吧喝酒，因為次日是周六，可以晚點回上海，幾個男人講好，今夜一定要在酒吧喝到盡興，不到天亮絕不回房休息。二瑞不愿意參與他們的活動，跟瓜少說了一聲，就先回了房間。

    周六上午九點半，瓜少起來去吃早飯，到一樓餐廳，人家正在收盤子了。他起來得不算太晚，在房間里看了一堆郵件，又?去酒店外面的林蔭道跑了幾圈步，結(jié)果就沒趕上飯點。餐廳沒啥可吃的東西，他只好轉(zhuǎn)戰(zhàn)隔壁咖啡廳。

    隔壁咖啡廳剛剛開門，客人不多，三兩?名而已?。他剛踏入門口?，目光便被一個臨窗而坐的女孩子所吸引，女孩子是嬌小型，不過兩?條腿卻筆筆直，腳上一雙回力小白鞋，身上一件休閑寬松款式的露肩毛衣。毛衣是紅色，把她?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后頸與小半個肩頭襯得如雪般潔白晶瑩。

    女孩子一邊看窗外的風(fēng)景，一邊隨意自在地喝著咖啡。她?是背對著門口?，看不見正面如何?，但是僅憑婀娜背影，白皙的皮膚，以及披散在背后的一頭柔順棕色長卷發(fā)，就能得知伊人必定清新又?可愛。

    瓜少才看一眼，就為那女孩的背影給莫名吸引，在柜臺點一杯咖啡的功夫里，就已?回頭去看了兩?三次，女孩子輕輕仰一仰頭，順手撩一記頭發(fā)，他便感覺鼻尖有一陣清新的柔風(fēng)吹過，心臟隨之?砰砰跳了兩?下。店員喊了他兩?聲，他才反應(yīng)過來，回頭問：“嗯？”

    店員問他座位在哪里，他指了指和那可愛女孩相鄰的一個空座。店員點頭，說等下就把咖啡送過去。

    點好咖啡和早餐，瓜少向那女孩走過去，他準備過去搭訕一下。回上海的高鐵是傍晚的，還有半天時?間。長日漫漫，也許可以找點事情打?發(fā)一下時?間，比如說，交個可愛的新朋友，大?家一起談?wù)勑?，聊聊天，或許還可以做做其他有益身心娛樂活動。酒店的泳池和溫泉據(jù)說很不錯。

    瓜少走過去，差兩?步到那可愛女孩的座位前時?，已?有一人先他而至。那人頭戴頭盔，腿套護膝，一副外賣騎手打?扮。騎手手里拎著個大?編織袋，大?步走到女孩面前，彎著腰朝她?看了看，小心開口?詢問：“皇甫小壞壞？你是皇甫小壞壞吧？唉喲，還好店里只有你一個女客人！我一下子就認出你來了，嘿嘿嘿?！睆木幙棿锾统鲆粋€長頭發(fā)的塑料女人頭出來，遞給她?，“寶貝在這里，你看看?！?/br>
    皇甫小壞壞仔細檢查塑料人頭，還有人頭上的長發(fā)，說：“好的，你稍等一下，沒有問題我再確認收貨哦?！?/br>
    瓜少旁邊默默看了片刻，然后到二瑞對面的卡坐上坐下來，看著她?和騎手買賣假人頭，不說話。

    二瑞付完錢，打?發(fā)走騎手，把塑料假人頭塞到自己大?包里，看對面瓜少始終黑著一張臉，縮了縮脖子，對他扮個鬼臉，解釋說：“我最近不是在向真珠學(xué)編頭發(fā)嘛，需要一個頭模，就在二手網(wǎng)站上買了一個，很巧，我看中?的那一家，賣家就在這附近，我就跟他商量，讓他送貨上門，我可以當(dāng)場驗貨，放心點，也省了運費?！?/br>
    瓜少坐著，兩?手插在牛仔褲兜里，朝她?瞅了半天，才開口?：“小壞壞？”

    二瑞圓瞪著眼，張著嘴，露出和小正經(jīng)一模一樣的傻相來：“你連我網(wǎng)名都聽到了？”

    他面無表情，繼續(xù)瞅著她?，不想說話。

    二瑞莫名，被他瞅得不自在，朝后撩了一記發(fā)絲兒，問他：“你老是這樣看著我干嘛??？”

    “不干嘛?！?/br>
    “不干嘛你盯著我看干嘛?！?/br>
    看他始終瞅自己腦袋，她?突然醒悟過來，“啊”了一聲，朝后輕輕甩了甩頭，又?戰(zhàn)術(shù)性地撩了兩?記頭發(fā)，略帶著些?得意和羞澀，說：“這么快就被你看出來啦？我剛換了個新發(fā)型，怎么樣，好看嗎？昨晚你們喝酒，我沒事做，回房間也睡不著，就去酒店的美發(fā)沙龍染了個色，順便燙了一個卷發(fā)，花了六七百塊呢！”

    瓜少心情莫名受到影響，咖啡也不想喝了，就想回房間去一個人靜一靜，才起身，二瑞忙叫他：“文森特，你等我一下！”端起自己的咖啡杯，一口?悶掉，拎著塑料人頭跟上來。

    他回頭看她?：“干嘛？”

    她?說：“不干嘛。”

    “不干嘛你跟在我后面干嘛？”

    “我跟你一起回樓上不行啊?！?/br>
    “為什么要跟我一起上樓？你自己找不到電梯在哪兒么？”雙手插在褲兜里，朝前方抬了抬下巴，“就在那個方向，去吧?！?/br>
    “怎么了嘛，別這樣呀!”二瑞皺著鼻子向他抱怨，“跟你說呀，早上我不是自己下來餐廳吃飯嘛，在電梯里遇到一個商務(wù)人士，穿西裝，拎著公文包，打?扮得人五人六的，跟個人似的，在電梯里竟然開口?叫我去他房間里坐一坐，嚇人吧，腦子有毛病的。還沒到春天，花癡病就提前犯了，咱倆一起上樓回房間去啊，我怕又?遇見那花癡?！?/br>
    “……”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粗長的一章~~

    第32章

    春節(jié)放假前兩天,二瑞家中突遇變故。她媽遇到車禍，手腕和腳踝兩處骨折，還有輕微腦震蕩,所幸生命無大礙。車禍當(dāng)天就在醫(yī)院做了手術(shù),骨折處上了鋼板。一家門雞飛狗跳，亂了套，直到手術(shù)做好, 第二天下午才?想到通知二瑞。二瑞得知消息后，趕緊請假回?杭州，到家里,放下行李,馬上叫車去醫(yī)院。她奶燉了鴿子湯,用保溫盒裝好，叫她一道帶過去。

    二瑞到醫(yī)院一看,她媽鼻青臉腫，兩個眼圈都是青紫色,手和腳包扎成了木乃伊，慘不忍睹。再看床頭堆滿了花束，床下還塞有水果籃若干，一問,原來是從前教的幾?個出息學(xué)生?送的,其中就有瓜少。

    二瑞媽躺在病床上,精神還好,叫二瑞把花束果籃拎到一邊,好騰個地方坐下，同她說起這次入院手術(shù)的事情時，面上露出自豪之色：“我手術(shù)做的緊急,做好當(dāng)天沒有床位，住不進來，你?爸都差點在過道里給我搭床了，最?后還是不華，他認識的醫(yī)生多，輾轉(zhuǎn)托了幾?個人，當(dāng)天夜里給安排了個床位出來，才?順利住進了病房，否則現(xiàn)在我和你?爸還在過道里睡著哪！還有其他幾?個學(xué)生?，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我受傷的消息的，都送了花和水果來?！?/br>
    二瑞回?頭問起她爹次事故的來龍去脈，得知肇事者是隔壁小區(qū)開三輪車載客的殘疾人，那人生?病發(fā)燒，醫(yī)院了打了針，沒有回?家，仍跑去地鐵站載人做生?意。

    殘疾人針水打下去，沒有好好休息，燒時退時起，頭腦昏沉，殘疾車開?到飛起，在馬路上橫沖直撞，結(jié)果就把二瑞媽給撞飛了。殘疾人自己沒事，車子也?完好無損，二瑞媽卻倒霉透頂，骨頭斷了，一身傷，外加腦震蕩?？墒鹿蔬^去兩天了，家里竟然還沒報警。肇事者撞了人，把二瑞媽送到醫(yī)院后，就再也?沒有露過面，至于賠償，倒也?有，二百元。

    二瑞氣得發(fā)抖，責(zé)問她爹為何不報警，她媽說：“是我不讓的，唉，殘疾人，家里窮，娶了個智障老婆，生?個兒子也?是白癡。慘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