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女廠長 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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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說一句,七嘴八舌的,說得錢書記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難堪極了,知道這些書記已經(jīng)擰成了一股繩子,站在了余思雅那邊,他再留下來也是自取其辱。 深吸一口氣,錢書記轉(zhuǎn)身就走,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梅書記帶著余思雅和胡秘書過來。 雙方面對面,胡秘書先笑著開了口:“錢書記,這會就要開始了?你去哪里呢?找蔣主任嗎?我們剛才派人去請他,蔣主任說肚子不舒服,今天這會就不過來了,讓梅書記主持就行了?!?/br> 什么肚子不舒服,根本是知道沒勝算,來了也是丟人,所以不敢來吧。 哪怕知道這一點,錢書記也不敢說出來,只能憋著一股氣說:“我……我去上個茅房,一會兒就過來?!?/br> 錢書記只是個聽命行事的馬前卒,針對他可沒多少意思。胡秘書好脾氣地笑道:“好,就不耽擱錢書記了,你快去上廁所吧?!?/br> 說完跟在梅書記和余思雅的后面進(jìn)了會議室。 等三人都進(jìn)去之后,錢書記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聽到會議室里發(fā)出來的熱烈掌聲,他嘴里泛苦。難道他真的錯了嗎?哼,他就不信,其他公社書記沒想過要把廠子扒拉到自己公社。這些見風(fēng)使舵的墻頭草!這次算他倒霉,相信了蔣主任這個外強(qiáng)中干,給他畫餅的家伙,站錯了隊! 余思雅沒管錢書記,她的眼界高了,錢書記已經(jīng)不配作為她的對手了,這次真正的對手是蔣主任。 可惜這個人太狡猾,太不要臉,見情況不對,干脆找借口不來,讓錢書記一個人過來吸引火力。 梅書記帶著余思雅坐到了上首的位置。 胡秘書示意大家安靜,然后站在一旁說道:“諸位公社書記,大家好,你們的訴求,縣委已經(jīng)收到了,梅書記非常關(guān)心大家的意見,將余廠長請了過來。下面請余廠長給大家講話?!?/br> 余思雅站了起來,先朝下面鞠了一躬:“我在這里,先謝謝諸位書記對我和清河鴨養(yǎng)殖場的信任與支持!大家的請愿書,胡秘書也給我看了,既然大家盛情難卻,那我們清河鴨養(yǎng)殖場就卻之不恭了。我們會盡快將廠子建起來,然后收購各公社多余的糧食,同時我向大家承諾,從明年開始,飼料廠有一半的新員工會向各公社公開招聘。屆時,我們廠子的李主任會將具體的招工要求發(fā)放到各公社。我們清河鴨養(yǎng)殖場在這里承諾,我們的總廠不會搬遷,會一直留在紅云公社,帶動全縣經(jīng)濟(jì)的發(fā)展,讓全縣的百姓都過上更富足的生活,這就是我們?yōu)橹畩^斗的目標(biāo)和意義!” 她這話一說完,下面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隨后梅書記發(fā)表了講話,重點指示大家要做好秋收的工作,他會抽幾個公社臨時下鄉(xiāng)走訪。 等錢書記磨磨蹭蹭回來的時候,會已經(jīng)開完了,各公社書記們?nèi)v倆笑呵呵地離開,錢書記頭一次感覺自己這么孤單,他站在一邊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就在這時,他看到余思雅在跟胡秘書講話。 余思雅說:“不用了,這個事就由我去辦吧,哪還用胡秘書特意走一趟。你要覺得我一個人不行啊,那就讓錢書記陪我走一遭唄!” 胡秘書瞅了錢書記一眼,眼睛里帶著笑意:“也好,確實沒比錢書記更合適的人了,那就麻煩錢書記了?!?/br> 錢書記一臉懵逼,詫異地看著兩人,什么意思,給他布置了任務(wù)?就不問問他的意見嗎? 下一秒,余思雅就笑盈盈地?fù)P了揚手里厚厚一疊請愿書:“錢書記,聽說蔣主任一直不贊成將飼料廠建在我們紅云公社。但各公社書記太熱情了,盛情難卻啊,他們都集體寫請愿書了,我也不好拂了他們的美意,只能去向蔣主任說明一下情況了,希望他能諒解。我對計劃委員會不大熟,想必錢書記比較清楚,還麻煩錢書記幫忙帶個路!” 錢書記很無語,明知他是蔣主任的人,還讓他給蔣主任送這玩意兒去,是嫌他活得不耐煩了嗎?可看著一旁笑得甚是親和的胡秘書,錢書記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胡秘書代表的是梅書記,他的意思就是梅書記的意思。 錢書記腦子里轟地一下,仿若有什么炸開,被升官發(fā)財迷住的心竅頭一次這么清明。他都干了什么?竟然敢跟蔣主任攪和在一塊兒,去余思雅嘴里奪食?她身后可是站著梅書記。 計劃委員會只能管縣里的國營單位,可管不了鄉(xiāng)下,更管不了他這個公社書記,難怪曲書記那個滑頭會站出來表態(tài)呢! 他可真是糊涂,被嫉妒和權(quán)力欲迷暈了眼! 錢書記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整個人rou眼可見地頹了下來。他很清楚,因為這個事,他在梅書記這里已經(jīng)掛上了號,雖然梅書記看樣子不會怎么跟他計較,但再想往上走,只怕是沒什么希望了。 見錢書記的臉青白交加,布滿了悔恨之色。余思雅明白,他也想清楚了其中的關(guān)鍵,哎,神仙打架,凡人干嘛要摻和其中呢,好處沒撈著反而惹一身腥,這就是沒那實力還瞎摻和的下場。得虧梅書記是個心胸開闊的領(lǐng)導(dǎo),不然有錢書記難受的。 “錢書記,你看你方便嗎?”余思雅又笑著問了一遍。 錢書記能說不方便嗎?他閉了閉眼壓下懊惱的情緒,努力扯出個笑容說:“方便,余廠長跟我一起來吧。” 今天也讓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跟余思雅的差距。哪怕他再不承認(rèn),但現(xiàn)在開會余思雅坐的位置都在他們這些公社書記之上了,他不服都不行。 好在錢書記臉皮厚,想通之后,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路上還找了幾個不痛不癢的話題跟余思雅閑聊。 余思雅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回他兩句。 到了計劃委員會辦公室,大家才停下來。 錢書記硬著頭皮上前敲門,虛掩的門里傳來蔣主任不爽的聲音:“進(jìn)來!” 見是錢書記,他的臉拉得長長的,還來不及問錢書記情況,他就看清楚了緊隨其后的余思雅,蔣主任當(dāng)即站了起來,惱怒地說:“你來干什么?” 余思雅笑瞇瞇地將手里這疊請愿書遞了過來:“給蔣主任看看這個。哎,不是我們紅云公社想開飼料廠啊,是各大公社極力推薦,盛情難卻,我們公社就勉為其難接下這個任務(wù)吧。” 這話說得太欠揍了,蔣主任臉色變了又變,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你有種!” 已經(jīng)贏了,還跑過來挑釁,這不是把他的臉往地上踩嗎? 余思雅淡淡地笑了,將他沒接的請愿書直接拍在他的胸口:“蔣主任,你看我們紅云公社還有建廠的資格嗎?” 蔣主任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見他臉漲成了青紫色,余思雅體貼地說:“既然蔣主任沒意見,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br> 錢書記看余思雅走了,趕緊跟了上去,背后傳來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他也沒敢回頭。 直到出了計劃委員會,他抬起手背摸了一下額頭,摸到了滿頭的汗水。 錢書記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余思雅的背影,特意來一趟,就這么算了?他以為余思雅要找蔣主任算賬呢? 余思雅回頭看他:“你這么希望我跟蔣主任打起來?是不是希望咱們倆打得兩敗俱傷?。俊?/br> 錢書記這才意識到自己將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趕緊搖頭:“我沒這個意思?!?/br> 余思雅笑了笑也不在意。錢書記以為她是特意來打臉,給蔣主任難堪的。他可真是想多了,她沒這么無聊,贏了特意去奚落對方,給對方顏色看,多沒意思,還顯得下乘。 她這么做,是梅書記特意安排的,目的是為了破除蔣主任的威信。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八月了,國內(nèi)的風(fēng)向標(biāo)在變化,很顯然,梅書記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而且做出了選擇。他是支持改革的一派,勢必會跟蔣主任這種舊勢力起沖突。 但蔣主任做了一二十年的計劃委員會主任,在縣里各廠礦企業(yè)中的威望很高,人脈也很廣,不破除他的權(quán)威,改革很難進(jìn)行。 梅書記就是要用一點一點的小事去瓦解蔣主任在各國營單位中的公信力,在縣里的企業(yè)中撕開一道口子,爭取更多的話語權(quán)。 余思雅一個小小的村辦廠子的廠長都敢于去挑戰(zhàn)蔣主任的權(quán)威,還讓蔣主任無可奈何,這落到其他有想法的國營單位眼里,他們焉能不生出點想法? 梅書記一直支持他們養(yǎng)殖場的工作,加上余思雅也是銳意改革的一派,這點小事她當(dāng)然要去辦了。 不過這其中的彎彎道道沒必要跟錢書記講,他過不了幾年就要退休了,也扯不進(jìn)來,幫不上忙,添不了堵,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余思雅也不想跟他多說:“錢書記,王書記還在等,我就先走了,今天謝謝你。” 錢書記見余思雅說話還是跟以前一個樣子,松了口氣,吞吞吐吐地說:“那個,余廠長,不好意思啊,我……我這一時腦子發(fā)暈,犯糊涂,咱們可是老朋友了,你別跟我計較?!?/br> 他挖墻角的時候怎么就不想想大家是老朋友呢?余思雅笑瞇瞇地說:“錢書記哪里的話,都是小事,你言重了?!?/br> 話是這樣說,來年招工肯定要少招一點東風(fēng)公社的人。 錢書記還以為余思雅真不計較了,連忙擺手:“那……那我就不耽擱你去找王書記了,回去再聊?!?/br> “好?!庇嗨佳判χ鴶[了擺手,穿過馬路,去跟王書記匯合。 王書記從梅書記辦公室里出來,抬起手扇了扇風(fēng),跟余思雅抱怨道:“最近這天氣啊,跟烤火爐子一樣,真是太難受了?!?/br> 余思雅笑道:“馬上就要秋收了,天氣熱一點不是好事嗎?也能避免糧食爛在地里發(fā)霉?!?/br> 王書記笑著說:“是啊,剛才梅書記把我留下,就是叮囑我這個事,讓我一定要搞好這次秋收,同時讓我盯著點附近幾個公社,要是有什么情況趕緊向縣里匯報。咱們今天一定要打好秋收這個硬仗!” 余思雅理解梅書記為什么如此重視今年的秋收,因為今年辰山縣采取了以各小隊為基礎(chǔ)的競爭模式。梅書記是希望能看到成效,如果糧食大面積增收,他也更好向上面要政策支持。 畢竟,一切都要靠成績,靠事實說話! 余思雅想了想說:“水稻還要過一陣子,玉米應(yīng)該陸續(xù)都能收割了吧。那我們這飼料廠還能建起來嗎?” 施工隊都是公社社員,農(nóng)忙在地里干活掙工分,閑時出來建房子掙點錢補(bǔ)貼家用。 王書記怕夜長夢多又生變,立即說道:“建,咱們公社一萬多個人呢,騰出幾十個勞動力建房子還是有時間的?!?/br> “行,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順便去水泥廠轉(zhuǎn)一圈吧,都好久沒見這些老朋友了。”余思雅想來都來了,又不是很遠(yuǎn),加上現(xiàn)在太陽大,氣溫炎熱,回去也不方便,索性就去幾個合作的廠子轉(zhuǎn)轉(zhuǎn),把水泥、磚塊、河沙、石子、石灰等建筑材料采購了。 第一站去的是水泥廠,這回廠長親自接待了余思雅和王書記。 “余廠長,王書記,稀客啊,快請坐,什么風(fēng)把你們給刮來了?” 余思雅笑著說:“任廠長客氣了,今天過來是想跟你們談采購的事。我們要建飼料廠,需要一批材料。” 任廠長特別好說話:“成,要多少你們直接過來拉,用多少算多少,等廠子建好了,咱們再算賬。我信得過你余廠長?!?/br> 這會兒廠子都是公家的,這也就造成很多人沒有催賬的意識,不擔(dān)心對方賴賬,賒東西特別好說話。 但余思雅不喜歡這樣,你接收了別人這樣的人情,回頭有合作,也可能要還對方這樣的人情,很容易造成爛賬。一二十年后,很多國營廠子經(jīng)營不善,除了效率低下缺乏市場競爭力這個最主要的原因以外,也有一部分賬目混亂的因素。 “謝謝任廠長的好意,但這怎么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咱們誰也不吃虧,等來拉水泥,我就讓他們給你結(jié)賬?!庇嗨佳盼⑿χ窬芰?。 她要付錢,任廠長自然不會攔著:“哎呀,余廠長你真是個痛快人,誠信又講究,跟你們廠子做買賣,我從來不擔(dān)心錢的事。” 余思雅客氣道:“應(yīng)該的,買東西付錢天經(jīng)地義?!?/br> “余廠長真是個耿直人。”任廠長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那個,余廠長有個事我要跟你說啊,你哥他這又沒來上班,這都請好幾天假了。他這樣老不來上班,別的員工會有怨言,這到底什么情況啊,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肯定是挨了打,不好意思來上班唄。余國輝這個人,本事沒有,好面子倒是跟余大慶有得一拼。 余思雅自然不會幫他兜底:“這我也不大清楚,任廠長,你按廠子里的規(guī)矩辦,不用顧忌我。咱們養(yǎng)殖場員工要是無緣無故老是請假,那咱們也是要扣工資的?!?/br> “有余廠長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比螐S長聽懂了她的暗示,笑著道。 雙方又聊了幾句,余思雅以要去其他廠子為由,跟任廠長道了別。 出門后,王書記問:“你說他知不知道今天的事?” 余思雅聳了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嘛,我都來采購水泥了,任廠長這么聰明,還猜不到嗎?” 王書記失笑:“有道理?!?/br> 這天下午,兩人又相繼拜訪了好幾家相關(guān)單位,搞定了原材料的問題,這才回去。 因為王書記要忙著秋收的事,余思雅決定自己監(jiān)工造飼料廠,不過人手還是公社幫忙招的。 第二天一大早,材料就運了過來,余思雅找到施工隊的工頭,直接說道:“廠房先不急,先將倉庫建起來?!?/br> 因為耽擱了十幾天,很快就秋收,再先建廠房后建倉庫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余思雅準(zhǔn)備先把倉庫建好,收購一批玉米再說。 這個年代的人有個特點,集體榮譽感很強(qiáng),加上有人盯著,而且只建一層,工人們的速度很快,第一天就把地基打了起來,一個星期后,三座倉庫的基本框架有了,就還剩地面和墻壁需要處理。 余思雅便讓馬冬云去盯著,她開始忙其他的事,第一件就是準(zhǔn)備錢,因為大規(guī)模收購玉米,這個資金需求可不少。而且這次牽涉幾十個公社,養(yǎng)殖場也不能賒賬,因為這樣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恐慌。社員拿不到獎勵金,也會打消他們的積極性,造成一定的動蕩。 哪里都要花錢,必須得算好了,不然一旦資金鏈斷裂就麻煩了。鄉(xiāng)下人保守,而且她已經(jīng)向縣里的銀行貸了好幾萬,還沒到期,現(xiàn)在又去貸款,麻煩不說,還會被許多人盯著。 余思雅便把主意打到了省城的銀行。 抽了個空,她直接帶著材料去省城,讓楚玉濤陪她一起去貸款。 這次貸款余思雅是以要在省城建廠房為名,準(zhǔn)備了兩個門市部的相關(guān)資料,還有清河鴨養(yǎng)殖場的廠房面積,固定資產(chǎn)等相關(guān)證明,以展示他們有還款的能力。 她這些廠房、機(jī)器和門市部都是固定資產(chǎn),有了資產(chǎn)證明,再加上現(xiàn)在這時候很好貸款,余思雅申請的二十萬貸款第二天就被批了下來。 余思雅給楚玉濤留了五萬作為建廠房的費用,其他的十五萬全帶回了鄉(xiā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