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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奴頓了頓,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姑娘一愣,似是沒想到這個(gè)愣頭青一樣的少年,還會(huì)有此一問。 她低聲:“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br> 青奴嘴角微繃,不知道如何接話。 此時(shí),卻聽得樓梯上傳來平穩(wěn)的腳步聲,青奴回頭,見柳何瀟來了,便道:“世子……有人找……” 柳何瀟沒有理會(huì)他,卻直勾勾看著那個(gè)姑娘。 他走到她面前,低聲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那姑娘小聲道:“世子,不止是奴婢……還有……”說罷,她朝長明街上看去。 只見一輛華麗大氣的馬車,徐徐停在了盛京甜品坊的門口。 馬車后方佇立著七八個(gè)侍衛(wèi),連那趕車的車夫,都生得氣宇軒昂,青奴都有些看呆了。 柳何瀟面色微變:“她……怎么來了???” 那姑娘道:“這個(gè)……您就要自己問主子了。” 柳何瀟沉吟片刻,道:“你們跟我來?!?/br> 柳何瀟將馬車引入后院旁邊的巷子中。 馬車車簾微微撩起,柳何瀟遂立直了身子上前,主動(dòng)伸手——車中人伸出一只雪白的柔荑,輕輕搭在了柳何瀟的胳膊之上。 青奴站在盛京甜品坊門口,悄悄向里面看去,只見那車上的女子,帶著長到腳踝的帷帽,看不清面部輪廓。 她身著一襲月白色的華美衣裙,步履輕抬,緩緩踩著馬凳下車。 裙擺如蓮花一般,順著步子下移,最終落到地上。 青奴呆了呆,只覺得那娘子如畫中謫仙一般,這地上的塵土,莫要沾染了她的衣裙才好。 之前問路的姑娘,守在巷子口,見到青奴的癡樣,似笑非笑道:“小哥,你的眼睛,還想要么?” 青奴一愣,面色剎時(shí)紅了,立即轉(zhuǎn)了身,回到了鋪?zhàn)永铩?/br> 柳何瀟扶著那女子一步步來到后院之中,入了柳何瀟的廂房。 所有人都守在門外,那女子直到入了室內(nèi),才將帷帽緩緩摘下。 露出一張如珠如玉的面龐,她生得一雙動(dòng)人的桃花眼,溫柔中帶著一絲嫵媚,就算面色淡淡,依舊明麗奪目。 “阿姐。”柳何瀟笑了笑。 柳何凝看了他片刻,先是一笑,緩了緩又開始瞪他:“你還能笑得出來?聽說王府之中,都鬧得雞犬不寧了?!?/br> 柳何瀟自顧自給她倒了一杯飲品,道:“那于我有何干?我反正已經(jīng)和父親斷絕關(guān)系了?!?/br> 柳何凝抬眼看他:“怎么可能?血濃于水?!鳖D了頓,她道:“你這脾氣也鬧了不少天了,是時(shí)候回去了?!彼戳丝催@房間,道:“難不成你想待在這兒一輩子?” 柳何瀟不以為然:“一輩子又有什么不好?” 柳何凝面色一緊:“你不是說真的吧?” 柳何瀟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將杯子推到柳何凝面前,道:“阿姐,嘗嘗。定比宮中的好喝?!?/br> 柳何凝卻道:“這是那個(gè)姑娘做的茶?” 柳何瀟微頓,溫言道:“是,這是鴛鴦奶茶。” 柳何凝沉思一瞬,倒是沒有說什么,輕輕接過了茶杯。 她輕抬素手,握住杯子,只見這茶杯之中,奶茶呈棕褐色,與尋常的茶很是不同。 “阿姐,快試試。”柳何瀟面有期待,催促道。 柳何凝便微微仰頭,輕抿了一口——絲滑,甜蜜一起涌入口中,在濃郁的奶味之中,還藏著咖啡微微的苦澀,但這苦轉(zhuǎn)瞬即逝,隨即又被茶香味包裹。 柳何凝愣了一瞬,她也從未喝到過口感如此豐富的茶飲。 她放下茶杯,道:“果然是好茶?!鳖D了頓,她道:“難怪你不肯走?!?/br> 柳何瀟笑了笑,道:“好東西多了去了,一會(huì)兒給阿姐帶些走?!?/br> 柳何凝覷他一眼,道:“這么快就想趕阿姐走?也太沒良心了吧。” 柳何瀟:“我雖然不知道阿姐是如何出來的,但是,你若是不早些回去,恐怕會(huì)有麻煩。” 柳何凝面色微僵,卻道:“放心吧……這次是他特意允我出宮的。” 柳何瀟疑惑:“他?” 柳何凝指的,自然是皇帝。 柳何凝低聲:“他讓我來看看你,可他自然……是希望你們的矛盾愈演愈烈的?!?/br> 柳何瀟無聲笑了笑,皇帝這副嘴臉,他早就料到了。 近些年來,自己的父親雖然表面上對(duì)他恭恭敬敬,但是在一些關(guān)鍵決策上,并不會(huì)任由他恣意妄為,但皇帝羽翼漸豐,自然開始不滿。 柳何瀟未來總要繼承父親的爵位,接管兵馬大權(quán),對(duì)于皇帝來說,見到柳何瀟和齊王反目,就是千載難逢的拉攏機(jī)會(huì)。 若是柳何瀟為他所用,他就會(huì)想辦法將齊王架空,徹底擺脫他的掣肘。 柳何凝有些擔(dān)憂,她并不希望父親與弟弟不和,更不想皇帝利用此事,來徹底分裂齊王府。 柳何凝沉聲道:“阿瀟,你聽阿姐的話,趕快回府去。他若是發(fā)現(xiàn)無機(jī)可乘,興許齊王府還能安生一陣子……” 柳何瀟沉默了一瞬,忽而抬頭看向柳何凝,道:“阿姐,安生一陣子,然后呢?” 柳何凝面色一頓。 柳何瀟低聲:“阿姐,我在盛京甜品坊……并非全是為了意歡,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如今他既然想利用我,我就給他這個(gè)機(jī)會(hu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