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找我問問題……”沈墨皺了皺眉。

    “？”華婕。

    “……他……可能是在關(guān)心我?！鄙蚰?/br>
    “?。。?！”華婕挑眉，驚喜道：“真的？太好了！”

    “……”沈墨瞪她，“你高興個屁！我小時候需要爹照顧的時候他天天畫畫，現(xiàn)在我開始浪了，他才來管東管西，這對我公平嗎？”

    他憤憤道，眉頭皺的老緊。

    他怎么不覺得這值得高興呢？

    他tm也太鬧心了吧！

    “哈哈哈，給沈老師個機會咯！”華婕拍拍沈墨的肩膀，“這我就放心了。”

    她一副老氣橫秋語氣。

    “……”沈墨瞇眼。

    “我下去繼續(xù)畫畫了?！比A婕蹦跳著跑走，一副好高興好高興，比沈墨還高興的樣子。

    “……”望著少女背影離開，盯著門看了一會兒，他才收回視線。

    手指搓著本子角搓啊搓，搓成卷兒又捻開，再搓成卷兒，再捻開……

    ……

    ……

    上午下課時，考慮到沈老師跟沈墨關(guān)系有好轉(zhuǎn)，老師心情應(yīng)該不錯，華婕終于開口了：

    “老師，我的《晚秋游山》如果用水彩畫法重新畫一下的話，有機會上墻嗎？”

    “……”沈佳儒愣了下，想想才道：

    “其實以現(xiàn)在的呈現(xiàn)就可以上墻了，重畫的話，的確是有可能畫的更好，但……不修也行。”

    他想，以華婕的個性，一定會堅持重新再畫一幅，精益求精的。

    沈佳儒望著她，心中嘆氣，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長時間，他們師徒間的感情加深了，他也已經(jīng)變得很了解她了啊。

    然后，他就聽見華婕說：

    “真的嗎？好啊，老師。”

    “？？？”沈佳儒。

    “……”沈佳儒。

    第124章 就，沒忍??！   小氣鬼，別生氣啦！……

    開學(xué)半個月, 華婕的生活中規(guī)中矩的推進。

    富云大廈后面的臟亂平房被推平，許多建筑垃圾都被拖走了，設(shè)計師隔三差五過來量東量西, 就等著開春凍土開化后動工了。

    維斯特為了跟華婕更貼近一些，在富云大廈邊上的溫州城上開了家新門面，很大很闊綽，超惹眼的招牌掛上, 再貼上大幅明星海報, 瞬間成為這條街上最靚的店。

    連森馬、乙醇、班尼路啥的老店，都失去了它們原本的顏色。

    特別羞恥的是，勁松市的維斯特店，將維斯特華當(dāng)做了主打，廣告牌鮮亮的立在門口, 寫著：

    【勁松市天才畫家擔(dān)當(dāng)設(shè)計師！】

    一進門還擺著個報刊架, 放著關(guān)于華婕的所有報刊雜志，售貨員會大肆跟你吹噓設(shè)計師華婕的厲害之處, 瘋狂勸你買維斯特華。

    不買不是勁松人！

    搞的華婕輕易不敢往溫州城跑, 怕別人認出她來, 怪尷尬的。

    ……

    學(xué)習(xí)上，沈墨對她要求極高，一邊讓她跟著課程鞏固知識，一邊不斷復(fù)習(xí)高一上半學(xué)期的內(nèi)容，學(xué)習(xí)高二高三的新內(nèi)容。

    他對她的期許是, 高一結(jié)束前, 把高中三年的語數(shù)外都學(xué)完，然后剩下2年就是不斷的融會貫通和鞏固的過程。

    其他學(xué)科也不斷的提升難度，要求她做到能舉一反三不說, 還要搞的對每一科目都有非常宏觀和整體的了解。

    比如歷史課，他就要求她跟他聊天的時候，能對整個中國歷史、外國歷史有粗略的了解，他提起某個大人物，不要求她立即背出這人的出生年月日啥的，但得知道這個人出生在什么朝代，干過什么大事兒，同期國內(nèi)外還有什么大人物大事件跟他是有交集的。

    哇，也就是說，各個科目不要求她背死知識點，但是得在高一學(xué)期結(jié)束前，成為隨便提及一個元素都能侃侃而談的小專家。

    太tm難了，沈墨是魔鬼。

    至于畫畫上，《拍賣會上的我》也遠比想象中更難畫。

    中心的自畫像還沒推進到一半，不間斷的豐富和調(diào)整人群及背景，就耗盡了她在老師家學(xué)畫的三周時間。

    ……

    3月27日周二上午第二節(jié) 課下課后，華婕穿上自己上次去北京，跟沈墨一塊兒買的深咖色羊絨大衣，整理了下馬尾，跟著同學(xué)們一起往外走。

    涌進走廊后，華婕很快便在人群中看到了穿她設(shè)計的喇叭褲的女同學(xué)。

    不一會兒又看到一條。

    走幾步又瞧見挽著手臂一塊兒走的兩個女孩子，穿著一模一樣的高腰喇叭褲……

    拐到樓梯口，交錯著下樓，華婕又看到十好幾個不止。

    看看自己今天恰巧穿著的高腰牛仔褲，她撓了撓眉。

    這個年代的孩子極端的追求個性，從喜歡砸吉他的謝霆鋒和反傳統(tǒng)的小燕子，就看的出來。

    另一方面，又因為衣著等各種修飾方法的匱乏，沒有更多的衣著和發(fā)型等供大家選擇。

    以及信息傳播受局限，人們沒辦法采集到大量信息達成百花齊放。

    是以，2000年左右，電視臺放的好電視劇，還能達到所有人同時追看，全國空巷的盛況。

    群眾們也會在大批量的同一時期喜歡同樣的東西，從而達成全國審美和習(xí)慣的高度一致。

    而年輕人們也很容易追求同一種時尚，穿同一類、甚至同一款衣裳。

    帶貨女王華婕穿著維斯特華的高腰牛仔褲站在前面領(lǐng)cao，同學(xué)們穿著維斯特華的高腰牛仔褲在后面跟cao。

    許多女孩子還一邊做cao一邊聊天：

    “她那件咖色的大衣好像不是維斯特華的誒，不知道咱這兒能不能買的到?！?/br>
    “那件估計是她在北京參加活動的時候買的吧，我反正沒在勁松看到過?！?/br>
    “啊，好羨慕啊，我也想去北京買衣服。”

    “你還想從頭到腳都照著華婕穿??？”不敢置信。

    “如果可以，我沒問題啊?！?/br>
    “額……”雖然完全照著華婕穿好像怪怪的，但……她倒也愿意……

    ……

    做完cao，華婕就跑去了畫室。

    她現(xiàn)在每個大課間都在畫室跟陸云飛‘約會’，倆人會對坐著畫對方，或者這節(jié)課我給你當(dāng)模特，下節(jié)課你給我當(dāng)模特。

    不同角度不同姿勢的身體各個部位，包括不同質(zhì)地衣服的衣褶等等。

    打預(yù)備鈴的時候，華婕放下畫板抬腿就走，轉(zhuǎn)頭見陸云飛還在那兒慢條斯理整理畫板呢。

    她急道：

    “別整理啦，快去上課吧，不然又遲到了?！?/br>
    “嗯?！标懺骑w懶懶應(yīng)一聲，繼續(xù)整理。

    “……”華婕好想沖上去扯住他就跑，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

    她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急性子，但跟陸云飛在一起，她就是了！

    趕回班級的時候，老師已經(jīng)在門口站著了，華婕見教室里還有許多位置空著呢，瞬間放松下來。

    只要她不是最后一個，她就一點不害怕。

    慢條斯理走回座位，整理課本時，忽然發(fā)現(xiàn)桌上擺著張信封。

    信封上還貼著一個花瓣。

    咦？

    這個季節(jié)能有花瓣可太不容易了，估計是寫信者親媽養(yǎng)的花被扯了一瓣吧？

    “看看?！?nbsp;坐在邊上的沈墨忽然開口道，目光灼灼望著她手里的信，一副恨不得幫她拆開的樣子。

    “這誰放這兒的?。俊比A婕挑眉，扯開信看見落款是‘高二八班李凱’。

    “我?！眲偛潘貋淼臅r候，正巧遇到一個男生在門口問華婕坐哪兒，說有東西給她，沈墨就直接帶進來了。

    光看著還貼花瓣的，就知道是情書了。

    沈墨本來想直接丟垃圾桶的，但道德讓他沒有這樣順應(yīng)心意。

    “李凱是誰?。俊比A婕轉(zhuǎn)頭問他。

    “……”沈墨。

    你簡直是在為難我沈墨。

    別說這種提名字問人的問題，就是天天見的幾位老師放一塊兒給他認，他也分不清。

    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排排高矮胖瘦的連連看，唰唰唰轉(zhuǎn)眼全都消消樂。

    華婕也沒指望他回答，問完了就開始讀信。

    【……你是我心中的小玫瑰，也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讀到這一句的時候，華婕就有點讀不下去了。

    高中生的情書，太雷了。

    一掃眼讀完，華婕想了想，準備直接在信紙背面回應(yīng)兩句，腦內(nèi)草稿是：感謝你的喜歡，但我只愛學(xué)習(xí)，將來要報效祖國，對兒女情長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