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斌沒吭聲，但是他往自家jiejie旁邊一站，陳大姑再渾也不敢對著陳mama出手。

    “你們讓開，讓開，我要去問我媽去。”

    “你出去，現(xiàn)在立刻馬上走！”

    主治醫(yī)生本來在其他病房查房，聽到這邊在鬧，過來一問，護士長湊他耳邊跟他把事情說了一遍。聽到來鬧事的人是病人的大女兒，就是那個狠心的拿剪刀戳自己親meimei的人，主治醫(yī)生立馬心頭火氣上來，叫來保安讓把人帶走。

    病房里，陳老太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陳怡歆拉著她的手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歆歆，就照著你說的，把房子租出去，那錢分成三份，你們家和你兩個姑姑家各一份。”

    “奶奶，這錢還是你自己留著。我爸跟我倆姑姑都是成年人了，好手好腳的還怕養(yǎng)不活自己？實在你心疼大姑，就悄悄的給她一點，也別多了，不然胃口養(yǎng)大了，再多的錢都填不滿。”

    陳老太長長的嘆了口氣，一手拉著陳怡歆，一手拉著陳小弟，閉上眼，眼角滑落兩行淚。

    “奶奶別哭，等我長大了我養(yǎng)你?！?/br>
    陳小弟趴床上，用手去擦奶奶的淚水。

    他雖然有點皮，但怎么說也是個好孩子，特別心疼奶奶。

    “以后我買大房子，就接奶奶來住。還給奶奶買大電視，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好好好，以后我就靠我們彬彬養(yǎng)了，給奶奶買大電視。”

    陳老太搓了搓鼻子，抱著陳小弟擦了眼淚。

    “行了，你們?nèi)グ阉羞M來吧。有些話得說清楚，免得她成天兒沒事就找你們麻煩。”

    陳怡歆應(yīng)了一聲，出門去，就看到大姑正跟主治歪纏，非要進病房。

    “醫(yī)生，我奶奶說讓她進去，有話說清楚，免得她天天來鬧，影響你們工作?！?/br>
    主治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那行，你們看著點，不能讓她跟病人單獨在一起。另外你奶奶今天的藥吃沒有？提防她血壓驟升?！?/br>
    “吃過藥了，我會守著的，不對勁我就叫護士jiejie?！?/br>
    嘴甜怎么都不會惹人煩，陳怡歆又是個機靈懂事的，護士也愿意幫他們家多照看點陳奶奶。

    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進病房擠著，衛(wèi)忠就干脆把陳小弟帶走了，反正這兩天陳家忙著跑醫(yī)院，估計也沒精力來照顧陳小弟，還是擱他家去呆著比較好。

    另外劉斌沒有走，他在走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招呼陳怡歆過去聊會兒。

    “你在那邊的事情我聽明禮說了，你沒事兒吧？”

    “沒，我那天沒出去，其他選手被嚇壞了。其實你知道我本來就不是很想?yún)⒓拥模皇抢媳R覺得機會難得，我也不會留下?，F(xiàn)在挺好，我可以回來安安心心的讀書，高考才是最重要的。”

    “那行，你自己心里有底就好?！眲⒈笕嗔巳嚓愨У哪X袋，“我過兩天要出個差，跟著艾先生的人去南邊看看。”

    “你怎么跟艾先生湊一塊兒了？”

    不過一個來月時間，感覺小舅舅的氣質(zhì)都變了好多。

    “嗯，我現(xiàn)在跟著艾先生在學做事，名義上是他秘書的助理?！?/br>
    這彎兒拐得！

    “你，不管型鋼廠那邊了？”

    “那邊的銷售有人撐著，我還能電話聯(lián)絡(luò)呢，怕啥。明禮在那邊是一把手，他的話比我的話管用。再有一個，以后我打算走走房地產(chǎn)這邊的路子，跟著艾先生多去見識一下比較好?！?/br>
    劉斌拉著陳怡歆聊了半個多小時，她才知道劉斌居然是艾先生的救命恩人。

    “你，以后還是多顧著點自己?！?/br>
    雖然這么說有點自私，但是人心都是偏的，自家人跟別人相比，她肯定下意識的就偏向自家人了。

    “艾先生的手下那么多，還救不了他？要你去逞能。你就沒想過，萬一你出事兒了，我們咋辦？”

    劉斌咧嘴笑，壓了壓陳怡歆的腦袋。

    “你舅舅我明白著呢。那時候也是沒辦法了，我要是不去，艾先生肯定完蛋。其他人都不如我熟悉山路?！?/br>
    劉斌說得輕巧，可里面的危險也就他自己才知道。

    “你說，艾先生在那邊出了這么出事兒，那三江匯的項目還能成嗎？”

    “成是肯定能成的，合同都簽了。而且動手的人是因為賠償不合心意才動手的，跟鎮(zhèn)上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太大關(guān)系。主要的問題還在那邊的治安上，我估計最近會有個全省，至少是全市的嚴打?！?/br>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嗅覺，劉斌直覺這事兒可能還沒完。也是擔心他被人報復，所以艾先生才會讓他找名目跟著自己的團隊暫時離開這里?？疾炀褪莻€萬無一失的借口。

    第一百四十九章 壓力山大

    劉斌十月五號出發(fā)，在南邊大概要待兩個月左右，等回來挨邊兒元旦節(jié)了。

    陳奶奶是在他走之前出院的，直接搬到了沙河源那邊的新房子。那邊一樓，門口是店和小公園，最方便老太太白天沒事兒跟人聊個天什么的。

    圈出來的小文具店請了兩個店員，是附近的一所職業(yè)中專的學生，兩班倒，從上午八點到中午兩點半，下班從一點到晚上七點。

    工資不算高，但足夠兩孩子支付每月的生活費還有點剩余。

    這個工作輕松，還包兩頓飯，小店員工作很認真仔細，連帶著也能陪老太太吃個飯什么的。

    醫(yī)生不許老太太過午不食，但可以少吃rou，多吃點雞蛋羹和牛奶麥片之類的。

    老太太過去后，把中午做飯的活接手了，四個人吃飯，兩葷兩素一個湯，飯管飽。這待遇別說倆學生舍不得，連他們院子里的人都隔三差五來打聽能不能讓自家的親戚過來幫忙。

    幫忙是肯定不能來幫忙的，陳mama就怕跟院子里的人牽扯上。一旦有了牽扯，做錯事罵不能罵，說不能說，但凡一句話不對，小區(qū)里就到處傳揚你的“惡名”，她是瘋了還是傻了，乖巧聽話的學生不用，拿錢去養(yǎng)那些白眼狼？

    一句話，幫助學生們勤工儉學繼續(xù)學業(yè)，這個理由說出來，首先街道辦的就全力支持，甚至還動員其他商鋪小公司也跟陳mama學習，在不涉及技術(shù)性的崗位上，盡量提供學生們勤工儉學的機會。

    這個提供崗位不等于聘用未成年。要招聘學生的，必須去街道辦登記，要核驗資格，聘用的學生人數(shù)不能超過用工總數(shù)的多少。

    陳mama那個文具店是掛在她新辦的公司下面的。公司包含了三個商鋪兩個文具店，主動申請了營業(yè)執(zhí)照和稅務(wù)登記，全部手續(xù)妥妥當當，讓人挑不出一份錯來。

    而且招聘學生還需要接受學生所在學校學生處的不定時查訪。這個查訪是雙向的，除了了解用人單位有沒有暗示支付報酬和用工時長是否超過外，還接受用人單位對學生的各種反饋。

    來陳mama店里打工的兩個學生都是快要畢業(yè)的，他們平時的課已經(jīng)不多，兩人之間相互協(xié)調(diào)就能完成工作時間。實在有需要請假的時候，陳mama也會同意并且不扣工資。

    就憑借這點，陳mama的公司在城北社區(qū)這一塊兒也是出了名的良心企業(yè)，甚至街道辦還專門給陳mama的公司掛了個牌子：勤工儉學基地。

    也是這兩年管理不規(guī)范的緣故，等再過幾年，用工更加嚴格后，這類的勤工儉學會被終止，取而代之的是提前實習合同。約定了報酬和工作時間，并給出具社會實踐報告。

    回到沙河的新房子后，陳奶奶在一周之內(nèi)就跟周圍的鄰居混熟了。幾個老太太相邀著送完孩子上學就去各處走走，左右這邊的廟子也不少。除了陳奶奶固定會去做義工的老廟外，這邊還有幾個不怎么出名的小廟。

    這里的生活跟在城隍廟老宅子那邊略有不同，因為家里面積小，大家都想著出門去溜達，一來二去也混出了幾個老頭老太太之間的小圈子。

    陳老太所在的圈子就被戲稱燒香團，見天兒的就聽他們說去哪哪兒燒香了。

    進入十月份后，感覺日子平靜了很多。

    那天在醫(yī)院里，大姑跟奶奶到底說了些什么，陳mama沒告訴她，只說以后陳大姑不會上門來鬧了。

    城隍廟老宅的房子租了出去，每個月五百塊，這錢不算少，一年一漲，跟市場價持平。

    而老宅之前隔出來作為鋪面的那兩間價格是不同的，一年三萬，一次性付清。

    租戶是從南邊粵省來的老板，專門做小電器批發(fā)生意。老宅的三間臥室他們兩口子住了主臥，另外兩間給小工住，雜物房則做了庫房，另外把院子里靠圍墻那邊用輕質(zhì)板材隔了一間出來，也是做庫房用。

    這樣算下來，整套一年才三萬六，跟他們預(yù)計的相比要少了至少四分之一。

    陳老太還把用不上的床用也留下來給小工們，加上廚房一整套的家物什，老板他們搬進來收拾一下就可以自己做飯，比其他鋪子點餐或者專門請人做飯強得多。

    之前的宋老板是因為賣的大件家電，要車來車往的送貨。這次租房子的老板賣的小家電，什么風扇啊，電暖氣，電飯鍋一類的。進貨人都是用的三輪車拖走，就不會嫌棄街道太窄不方便開車了。

    國慶之后第一周的周四到周六是月考。

    在教室的背后，一整面墻的黑板上畫著規(guī)整的表格，上面一行是學生的名字和目標志愿，下面是每次考試的分數(shù)跟名次。

    一目了然，怵目驚心！

    在黑板報的右側(cè)，掛著一張小黑板，上面寫著清晰的大字：距高考還有xxx天。

    在這種氛圍下，同學們連聊天的都少了，課間全是埋頭做題的。以前上個廁所還邀約一起去的情景都成為了歷史，除非憋不住，否則都不會浪費上廁所的五分鐘。

    其他同學已經(jīng)處在這種氛圍下一個月，而陳怡歆是才感受到的，各種不適應(yīng)，調(diào)適了兩天才勉強跟上同學們的步伐。

    第一次月考的成績出來后，班上會根據(jù)考試成績分層下發(fā)學習任務(wù)，完成任務(wù)，并在下一次考試中取得好成績的，才能得到新的學習任務(wù)。

    這種方式實行了沒幾年就被奮起的家長們給廢除了。

    但是目前還是特別流行的激勵措施，像老盧說的那樣，“知恥而后勇”才是他們應(yīng)該有的心態(tài)。

    陳怡歆都不太明白成績不好怎么就跟“恥”掛上鉤了，但是對于老師來說，你成績不好還不用功，那就是高三學生之恥。

    為了不成為老師口中的“高三之恥”，大家都拼了老命在讀書。陳怡歆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同桌眼底下的青黑都要凝固了。

    不光是他們班如此，文科班也同樣氣氛沉重。

    而且文科班的老師還喜歡說他們腦子不如理科班活絡(luò)，如果連背書這種機械性的勞動都承受不下來，干脆就別去參加高考了。

    聽同桌私下說，他們一中高三已經(jīng)有快十個學生放棄高考了。

    “我們還算好的，你知不知道實驗校那邊，聽他們說，從前年開始，但凡一診成績沒有上專科線的，老師都會動員放棄參考。聽說這樣就能保證他們學校的升學率遠遠超過其他學校?！?/br>
    這事兒陳怡歆還真聽說過，也就大學沒有擴招之前的幾年特別多這樣的情況，等到九六九七之后，大學開始加大擴招力度，上大學就不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了。兩千年后期，大學的升學率基本達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相反，中考的升學難度遠遠超過了高考。

    第一百五十章 震天的哭聲

    進入高三后，每一次考試都在模擬高考。全年級打亂分配考號，你永遠不知道你旁邊的是學霸還是學渣。

    陳怡歆活動了下手腕，吐了口氣。一個月沒有感受高三氣氛的鞭笞，她需要成績來給自己找回狀態(tài)。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學霸天才，她能取得現(xiàn)在的成績，是她人后不為人知的勤奮的結(jié)果。

    出去比賽，人家比賽完了各種玩鬧，她還得苦逼的熬夜刷題，打長途請教老師問題。練習題不夠，就拿出小冊子背公式，自己給自己出題。這種勤奮讓同房間的實驗校的那個女孩子看了都心驚rou跳，更加堅定了不留在國內(nèi)讀書的念頭。

    第一堂考試是雷打不動的語文。

    陳怡歆只花了八十分鐘就完成了試卷。這一次的考試題不難，難點在作文上。材料作文給出的材料緊跟時事，還需要學生們自己去分析這段文字想要表達的意思。

    她素來寫作文就是強項，特別是這種議論文，審題、立意、分析、辨證、結(jié)論，一氣呵成。

    檢查完之后時間還剩差不多半個小時。她把答題卡翻過來放桌上，試卷也整理好壓在答題卡下，趴桌上開始背下午要靠的物理的公式定理。

    這個考場也不知道是不是風水不好，感覺上成績不好的占了多數(shù)。等到陳怡歆檢查完抬頭的時候，趴桌上的都快有一半的人了。

    一中不許提前交卷，就算你完成得再早，也必須在教室里坐滿考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