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倒是沒接觸過這樣的男人，在這一刻會覺得意外順眼。

    但也，僅此而已。

    程磊點(diǎn)完菜出來要找孔漫，轉(zhuǎn)過面包車就看到了付楊。他一笑走過去給了男人一拳，遞過去一根煙，問他：“這是要出克（去）外頭？”

    付楊接過煙，回：“不是，回里邊去?！?/br>
    程磊有點(diǎn)驚喜：“這，到還還真巧了！”

    這時郝成功從車底下爬了出來，去水龍頭那兒洗洗手，拍拍身上的灰。

    郝成功是個圓潤的人，這里可以具體到長相和身形。

    程磊看到，等他回來時也給他遞了根煙。

    郝成功接過別在耳后，開口：“出去的人是我，好家伙，這破車半路差點(diǎn)爛掉！”他伸手拍了拍黑色皮卡車抱怨。

    付楊笑了一下，轉(zhuǎn)身要走。程磊攔住他，“誒，等等，都沒吃飯吧？走走，剛點(diǎn)了菜，一起吃！”

    他約著兩人，然后招呼孔漫：“孔老師！”

    “就來。”孔漫滅了煙，起身過去。

    這趟來云南也不是來旅游，畢竟來避難，估計(jì)時間會有點(diǎn)長，所以孔漫來是來支教的。

    她有教師資格證，白阿桃也已經(jīng)給她打點(diǎn)好了。而且偏遠(yuǎn)鄉(xiāng)村的師資力量本來就少，所以有大城市的志愿者來支教，當(dāng)?shù)貙W(xué)校也是熱烈歡迎的。

    這事程磊一早就知道。

    而付楊，在聽到這聲“孔老師”的時候愣了愣。

    郝成功聽到聲音轉(zhuǎn)過頭看見孔漫，眼睛噌一下亮了。跨過去摟著程磊小聲嘀咕：“這是新老師噶？乖（好看）呢嘛，給介紹介紹……誒？老付？”

    話沒說完，被人提溜著后領(lǐng)子去冷藏柜面前。

    男人下巴點(diǎn)點(diǎn)冷藏柜：“想吃什么再加點(diǎn)?！彪S后放開郝成功，跟著程磊一起到桌子上坐下，剛好和孔漫面對面。

    隔了一會兒，服務(wù)員提著一壺茶水和幾個塑料杯放桌上。

    郝成功加了幾個菜過來，順手給大家把水杯倒?jié)M。

    程磊電話又響起，他接了說了幾句掛掉之后琢磨著開口：“二哥，你要回里邊，能不能順便帶一下孔漫老師，我這邊。”他說著指指電話：“市里讓回去開會。”

    孔漫？

    付楊垂眸，端著水杯轉(zhuǎn)了轉(zhuǎn)，回他：“小問題?！?/br>
    孔漫坐在旁邊根據(jù)剛剛聽到的能聽懂的幾個詞拼湊著，猜想，估計(jì)是要換人帶她。

    果然。

    程磊轉(zhuǎn)向孔漫：“孔老師，我這邊有急事恐怕今天回去不了了，剛好朋友要回去……”他說著指指付楊，介紹道：“這是付楊，我們鎮(zhèn)上林業(yè)所的人。他剛好要回去，你跟他一起，到鎮(zhèn)上阿桃會去接你的?！?/br>
    孔漫看向男人，男人頓了下，也抬眼看向她。

    這是他們第二次視線相對。

    孔漫目光坦蕩，男人眼眸漆黑，泛著亮光。

    在服務(wù)員來上菜之前，付楊率先轉(zhuǎn)開了視線。

    程磊在旁邊繼續(xù)說：“二哥，這是孔漫老師，阿桃學(xué)姐。剛從北京過來，你幫忙照顧一下?！?/br>
    付楊不說話，但還是點(diǎn)頭。

    郝成功在旁邊遺憾開口：“要是我回去么就好了！”nongnong鄉(xiāng)音的普通話。

    孔漫笑了下，但也僅僅是勾了下唇角，回程磊：“好，你去忙吧。”

    桌面上的菜也上得差不多了，程磊招呼著大家動筷。

    吃飯間隙，孔漫發(fā)現(xiàn)一個小趣事，關(guān)于那個叫付楊身上的。

    他吃飯的時候，一抿嘴，嘴角上邊，鼻子側(cè)下角一點(diǎn)會出現(xiàn)一個窩窩。似酒窩，也像梨渦，但都不是，因?yàn)槲恢貌灰粯印?/br>
    她觀察了一下，說話的時候沒有，笑的時候也沒有。唯獨(dú)在吃飯的時候，就會出現(xiàn)。

    或許是偶爾看他，男人有些遲疑地摸摸自己的臉。

    孔漫安靜地低下頭吃飯，不再看他。

    吃過飯，程磊從他車?yán)锇芽茁男欣钕涮岢鰜?，放到付楊車后座座位上。付楊的車是那輛白色越野皮卡車。

    孔漫就站在旁邊看了過去，車后座雜七雜八放了些東西。橙色的消防衣，黃綠色的熒光馬甲，還有一頂安全帽，座位底下放著一個籃球和一罐滅火器。

    付楊跟郝成功交代完事情，從旁邊的小賣部抱了一提礦泉水過來。把座位上的東西推到一邊，把水放了上去。

    他上車，把車倒出去停在路邊?？茁^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關(guān)門。

    程磊和郝成功站在路邊看著他們，車開了出去。

    開出縣城，路兩邊有很多土地，上面有大棚也有撐著大棚的支架，地上是綠油油的葉子，中間偶爾會出現(xiàn)一點(diǎn)紅。

    孔漫看了幾眼，按下車窗，趴在車窗上放空著思緒。

    藍(lán)天藍(lán)得純粹，白云似是觸手可及。風(fēng)輕輕吹著，發(fā)絲飛揚(yáng)。

    四周死寂，絲絲縷縷的低落情緒在狹小的空間里蔓延。

    付楊看了一眼孔漫，嘴唇動了動，找不到開口的話。他看一眼窗外，隨即轉(zhuǎn)了一把方向盤，把車開到路邊，問她：“要不要去摘草莓？”

    孔漫回神，扭頭看他，下巴點(diǎn)了點(diǎn)外面，“那是草莓？”

    付楊“嗯”了一聲，把車停好，打開車門，“走吧。”

    孔漫跟了下去。側(cè)面有一條連接到路邊的小路，上面也立著一個大木牌寫著：草莓四十二一斤。

    付楊走在前面，速度不是很快，孔漫跟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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