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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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濕軟了□□的西裝,池慎站在中央,前面是挖好的墓坑。 蛇屬三隊、豹屬一科全部死亡。 他們死在受折磨的長夜里,消失在遮天的大火中。 這是最后一個需要填上的墓坑。 抬棺的獸人將棺材放了進(jìn)去,沒有實體,裝的是離世之人的衣物。 二十四口棺材,沒有一個是真正躺進(jìn)去了的。 穆十陵杵著黑傘站在教父身后,雨勢漸大,卻未澆滅閃著火星的煙,他不敢上前替教父撐傘,只噤聲等著。 所有獸人都在等,等教父抽完這根煙。 煙絲燒到煙嘴,池慎適時掐滅,他伸出手,穆十陵遞上酒。 蓋子打開,將剩下的小半瓶酒全部澆進(jìn)了坑里。 雨水的泥土氣息也澆不滅肆意的酒香。 “鳴槍?!?/br> 能到場的獸人全部拔出了腰間的槍,迎著大雨,齊齊開槍。 子彈破了雨幕,第二十四次齊鳴結(jié)束。 墓園外的居民知道,他們的教父在今天送走了二十四位勇敢的獸人。 度過了cao蛋的一天的,不止佘文和柴雪。 有了市政廳的介入,不怕死的媒體開始打來許多電話,請求采訪,穆十陵手忙腳亂地一一攔截,防止電話接進(jìn)了教父房內(nèi)。 鷹家別邸的爆炸,岑林盡沒有露一次面,市政廳也未找到人。 他們便盯上了到場的池慎。 是幫派火拼,還是四戰(zhàn)的導(dǎo)火索,外界胡亂猜測著,市場的物價開始上漲,股市起了波動。 池慎只在當(dāng)天接受過一次采訪,箭頭指向鷹家后,便不再多說什么。 “柴雪,”穆十陵沒辦法了,抱著電話和資料求到了柴雪這來,“你能去看看教父嗎?” 從墓園回來過后,教父就沒再出過房門。 現(xiàn)在有一大堆事交給教父處理,穆十陵實在是忙不過來,他甚至都拉上了正在養(yǎng)傷,從文又極不靠譜的佘文。 柴雪抹掉額間的冷汗,她方才被夢魘著了,一時沒緩過來,好一會兒才點頭,跟著他去了教父房間。 穆十陵在后面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只叩了一下門。 “教父,是我?!?/br> 里面沒人答應(yīng)。 她不急,耐心等著,直到里面?zhèn)鞒龅蛦〉囊宦暋?/br> “進(jìn)來?!?/br> 她打開門走進(jìn)去,穆十陵松了口氣。 手機(jī)里來了條鄔恩琪的消息,他立刻點開,信息里只說了任務(wù)相關(guān)的事。 「疫苗盡數(shù)銷毀?!?/br>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你受傷……」 未打完,他又全部刪去,打下兩字,「收到?!?/br> 女友常年走暗路,他不能發(fā)太多會擾亂她情緒的東西。 房間里未開燈,只留了扇窗,透出外面昏暗的光。 她走近,拉上窗戶,不再讓冷風(fēng)透進(jìn)來,接著又拉上了全部窗簾。 “可還覺得刺眼?”柴雪靠近沙發(fā),問上面遮眼躺著的人。 池慎未放下手臂,不看她,避著光點頭。 穆十陵叫她來看看,她也只能看看。 柴雪不擅長哄人,當(dāng)初在雨林里那么險的境,都是池慎一句話一句話的,把她和池言從里面哄了出來。 他的話術(shù)太豐富,擅于把人帶入樂觀的境地里。 不過幾年,池慎便變得太多了。 豐富的話術(shù)也變得少言寡語,他的每一句話,要為成千上萬的獸人負(fù)責(zé)。 手臂一直遮在眼上,容易發(fā)麻,血液不流通。 她瞧上一眼,便伸手捂著他發(fā)涼的掌心,把他的手拽了下來。 窗簾被柴雪關(guān)完了,無一處透光。 睜眼也未有刺激的感覺。 柴雪揉捏著他發(fā)僵的指尖,啟唇說道:“佘文還不敢來見你。” 喉結(jié)上下滑動,沙啞的嗓音開口道:“我……暫時也不敢見他?!边@副嗓子,總算匹配上了他的原型。 “為什么?”她只是單純地問。 池慎在黑暗中閉眼,“我下了個錯誤的決定。” 誤以為線都攥在了手里,把岑林盡看得太輕,讓二十四個下屬都去送了死。 “這是他們的任務(wù)?!彼鐚嵵v。 蛇屬三隊,豹屬一科;一個走暗,一個走明,但都是擔(dān)著“探死”的路線。 任務(wù)下達(dá),險境程度,他們先去摸一遍;需要誘餌,他們得主動進(jìn)敵營。 需要探出消息,又沒能一次探出,他們就得率先一批批上前,直到為后方的獸人提供有利的消息。 這是在池慎繼位前,就有了的位置安排。 池慎握住了她的手,“這是可以避免的任務(wù)?!?/br> 柴雪清楚,他陷入了自己下的死局。 “你打算怎么做?”她問。 沉默許久,池慎道:“我要撤了這個位置。” “外海的元老呢?”她替他權(quán)衡著利弊。 池慎的過去,他在追求她的第一天,就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給了她。 事無巨細(xì),讓她看清他是個怎樣的人。 黑暗的往事確實造就了他。 要在三戰(zhàn)的動亂年代里,爬上教父的位置實屬不易。 他初露鋒芒,上一任的金角翼龍幫教父,便看出了他的野心。 那是場大劫,自信滿滿的翼龍同他打了個賭。 他們給出了不同的兩種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