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之國 第414節(jié)
谷神道:“雖然做了俘虜,我們任憑宣撫處置。但是,你折辱人卻是不行!” “不行?”王宵獵上下打量著谷神。“被你們俘虜?shù)乃稳?,你們是怎么對待的?折辱你不行,得你先要做出個人的樣子來!以你們的所作所為,怎么對你都不為過!” 說完,舉起手中馬鞭,猛地一鞭打在谷神的身上。 谷神身上吃痛,對王宵獵怒道:“我是大金元帥左監(jiān)軍,手下萬千兵馬,豈能受你欺辱!” 王宵獵不再說話,只是舉起手中馬鞭,沒頭沒臉地向谷神打去。谷神極是硬氣,咬緊牙關,一言不發(fā)。 不大一會,王宵獵就用馬鞭把谷神打得倒在地上。手中的馬鞭不停,一直打在谷神身上。 旁邊站著的女真將領,被嚇得再不敢說話。有的心中不忍,低下了頭去。 不知過了多久,谷神在地上道:“你一刀把我殺了吧,強似被你羞辱!” 王宵獵冷冷地道:“你若是犯了死罪,沒什么說的,我一刀就結果了你的性命?,F(xiàn)在你犯的不是死罪,不過聚眾鬧事而已。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完,收住馬鞭,站在那里喘氣。 谷神冷笑道:“我受得了你馬鞭,只是好像沒有氣了?!?/br> 王宵獵把馬鞭交給身邊親兵,道:“你們兩人在這里輪鞭笞這廝!打夠一百鞭,捆了丟在一邊!” 說完,轉身看著眾人,道:“既然做了俘虜,你們最好有個俘虜?shù)臉幼?!不要說喝酒吃rou,給你們什么吃什么,給你們什么喝什么!但凡有怨言者,就要用鞭子教你們做人!” 最后冷冷地看著眾人,直到再沒有人敢對視,才悻悻離去。 依王宵獵的為人,其實不想與被俘虜?shù)慕饘殡y。但是,這些金將每一個人手上都滿手血腥,在宋朝境內做了不知道多少惡事。俘虜了宋將,待若上賓的自然有,但更多的是進行非人的折磨。 對這些人心軟,天理不容! 有的后人說什么女真人入侵是民族融合,哪有這樣的民族融合?不說他們進入中原后留下的滿地尸骨,就是被他們俘虜?shù)娜?,也同樣是?jīng)受非人的折磨。 說民族融合,只是他們進入中原后一個意外的結果,并不是他們的本意。有后人僥幸活了下來,自作多情地說民族融合,實在是想多了。或者說,那些說民族融合的后人,本就別有用意。 宋朝的統(tǒng)治階層不做人,在與女真人的爭斗中敗下陣來,但與人民群眾無關。這些人犯下的罪行,也不是在戰(zhàn)場上,而是對普通的宋朝人犯下的。今天做了俘虜,王宵獵沒有理由放過他們。 回到層里,趙鼎道:“不知什么事情,看宣撫臉色不好。” 王宵獵道:“剛才被俘的金軍將領,看我們慶功,竟然也要酒要rou。真是好笑!” 趙鼎道:“酒rou當?shù)檬裁?!宣撫給他們就是!” 王宵獵道:“酒rou確實不算什么,不過給他們是什么道理?我們的官兵喝酒吃rou,是慶祝打了勝仗,在慶功。這些女真人,又有什么理由呢?都督,凡事要講道理的!” 趙鼎愣了一下,道:“不給也就算了。宣撫何必為此事生氣!” 王宵獵道:“我之所以生氣,是這些女真人竟然要酒要rou,誰給他們的膽子?沒做過俘虜,被他們抓的宋人什么樣子總見過。能要酒要rou嗎?為什么做了大宋的俘虜,這些女真人就敢?” 趙鼎想了想,不由嘆了口氣。 第982章 偷襲 趙構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剛剛進入夢鄉(xiāng),突然外面一陣慌亂,把他從睡夢中驚醒。 猛地坐起身來,趙構沉聲道:“何事喧嘩?濠州離前線數(shù)百里,難道睡不成覺了嗎?” 急切間一個衛(wèi)士跑進來,高聲道:“陛下不好——” 趙構猛地從床上下來,抽出壁上寶劍,一劍把衛(wèi)砍翻在地。怒道:“我剛剛入睡,何事不好?” 跟著跑進來的衛(wèi)士見地上的人倒在血泊當中,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說話。 平靜了一下心神,趙構才沉聲道:“到底什么事情?” 一個首領小心上前,行了一禮,才道:“北門的一個小校薛成開了城門,引金軍入城。各軍正在城中廝殺?!?/br> 趙構聽了,不由嚇了一跳。怒道:“如何才來稟報我?你們——立即召楊統(tǒng)制來!” 首領急忙道:“楊統(tǒng)制已經(jīng)等在外面,等候召見。” 趙構恨恨地看了眾人一眼,急忙披了外衣,走了出來。 楊沂中見到趙構進來,急忙行禮。道:“陛下,北門小校私開城門,引金軍進來。夜黑風高,不知后事如何,陛下還是隨我出城吧?!?/br> 趙構點了點頭,道:“你帶兵來了嗎?” 楊沂中道:“有三千親信,已經(jīng)肅清了州衙到南城門,還請陛下上馬?!?/br> 趙構略微一想,對跟在身邊的內侍李琮道:“你到里面收拾一下,后續(xù)快快跟上來?!?/br> 說完,隨著楊沂中出了州衙,上了馬,急急向南門趕去。到于在州衙的呂頤浩、張浚等大臣,并沒有半句話。 出了南城門,趙構才長出了一口氣。對楊沂中道:“金兵遠在宿州,如何到了濠州城外?” 楊沂中道:“想是他們秘密潛行,我們沒有得到消息?!?/br> 到了這個時候,趙構才道:“唉呀,諸位宰執(zhí)還在州衙里面,這可如何是好?你速派員心腹大將,把他們接出來?!?/br> 楊沂中稱是,急忙派了自己手下的一員心腹禆將,去接眾位大臣。 抬頭看,周圍黑漆漆一片,天上連月亮都沒有。旁邊的東濠水有些碎冰碴,流水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趙構出了一口氣,與楊沂中一起,帶著軍隊前行。 等到了天亮的時候,看到前面一個小村子。趙構問道:“前面是什么所在?” 有士兵問了當?shù)氐娜?,道:“稟陛下,前面是鹿塘村。因為正當驛道,以前是處熱鬧所在?!?/br> 趙構點頭,對楊沂中道:“我們前面村里吃飯?!?/br> 一行人看看靠近村子,突然旁邊樹林里殺出一支軍隊。為首一員獨眼大將,喝道:“你們這些廝鳥,爺爺早在這里等你們多時了!今日這小村旁,就是你們的納命之所!” 趙構被嚇得肝直顫,帶著哭音對身旁的楊沂中說道:“楊統(tǒng)制,這可如何是好?” 楊沂中沉聲道:“陛下莫急。這里是濠州南邊,敵人如何能夠進出自如?看前面敵將,帶的兵馬并不多。待我上前與他廝殺,陛下只管南逃!” 趙構急忙道:“今日全靠愛卿了!若是逃出生天,我許你為一方節(jié)鎮(zhèn)!” 楊沂中道:“多謝陛下!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不要驚慌。等到我與敵將交手之下,陛下只管南逃!” 說完,猛一帶馬,大吼一聲,帶著親兵殺了上去。 楊沂中的兵馬是沿路帶來,雖然人數(shù)較多,但是陣形不整,面對一千金兵并沒有優(yōu)勢。對面金將看準楊沂中,帶兵直沖而來。楊沂中的兵馬,被沖得七零八落。 趙構能清楚地看著金兵的面目,嚇得七竅冒煙。急急帶了身邊幾十個兵卒和幾員將領,拼命向南逃去。 來的金將是韓常,金軍中著名的猛將。一時與楊沂中殺到一起,難解難分。 楊沂中生得身材魁梧,力大如牛,日宋軍中的著名猛將。其實看其履歷,不是猛將,也升不到這個位置。 兩個人在亂軍之中,揮動長槍,一邊打斗,一邊還要把其他將領趕到一邊,一時竟誰也奈何不了誰。過了好一會兒,宋軍慢慢聚攏,形勢對金軍不利起來。 韓常撥馬,跳出圈外,指著楊沂中,喝道:“今日碰到你這一條好漢,只好放你一馬??煞裢▊€姓名?” 楊沂中收起長槍,沉聲道:“在下保信軍承宣使、神武中軍統(tǒng)制楊沂中是也!” 韓常道:“某為萬戶韓常,今日與公一見,也為幸事。” 完顏阿骨打起兵時,以萬戶類比都總管,千戶類比宋朝節(jié)度使,百夫長則類比刺史。所以在金軍中,萬戶是極高的官職,到現(xiàn)在都是一路首領。韓常因為在兀術軍中,所以才為一偏將而已。 韓常說完,見東方已經(jīng)亮起一抹魚肚白,帶兵慢慢退去。 楊沂中因為趙構在前面,并不敢追,只是在原地看著金軍慢慢消失在原野里。 兀術派韓常在這里,目的也不是追殺趙構。前兩年他曾經(jīng)搜山檢海,知道捉拿趙構并不容易。今夜金軍一路急馳到濠州,借助jian細開了城門,大部軍力也只能跟宋軍拼殺。 現(xiàn)在宋軍的實力,再不是前兩年了。那個時候宋軍一聽到金軍來了,自己先亂起來,紛紛奪路逃跑。金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擊敗了大部分宋軍。現(xiàn)在的宋軍,聽到金軍來了,都紛紛廝殺,怎么能夠相比? 兀術能夠抽出來,派到宋軍縱深的,也就一兩千兵。一兩千兵就想捉拿趙構,過于異想天開了。兀術之所以派韓常在這里,目的是嚇一嚇趙構。宋際上這一仗,金軍的目的就是嚇趙構。 現(xiàn)在的局勢,容不得兀術有其他想法。粘罕勢力已經(jīng)被消滅,王宵獵的二十多萬軍隊隨時會轉頭向東,金軍怎么能抵擋得了呢?趙構是皇帝,哪怕只是嚇一嚇他,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待到韓常消失,楊沂中才松了一口氣。正要帶兵去追趙構,卻見呂頤浩、張浚等人慌慌張張從濠州逃了出來。 呂頤浩見到楊沂中,高聲喊道:“楊統(tǒng)制,圣上安在?” 楊沂中道:“適才有金軍將領韓常在此埋伏,圣上一路向南,先走一步了。剛剛我殺退了韓常,正要去追呢?!?/br> 呂頤浩拍了拍胸脯,連道萬幸。 張浚沉聲道:“楊統(tǒng)制,今夜被金軍破城,士卒必然損失不小。你速派人去整頓兵馬,不得有誤!” 楊沂中見到張浚面沉似水,急忙稱是。 呂頤浩道:“統(tǒng)制,我們先去見官家才是正事。只怕夜黑風高,官家在前面等得急了。” 楊沂中急忙派了副將去城中收拾殘局,自己則帶兵與諸位相公一起,急急向南追趙構去了。 第983章 劍指東路 楊沂中追上趙構,就已經(jīng)到了定遠縣。趙構在定遠縣衙草草吃過早飯,正準備繼續(xù)南逃。 張浚見了,急忙止住。道:“金人不過是僥幸偷襲,在濠州必然不能長久。陛下在定遠稍駐,何必繼續(xù)南下?” 趙構盯著張浚,冷冷地道:“兩軍交戰(zhàn),被敵人偷了帥營,這是何等荒唐的事?若是住在定遠,金軍再來,那又如何?若朕真地不幸落入金人之手,又該怪誰?” 張浚見趙構面色不善,只好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呂頤浩道:“陛下萬金之軀,不容有絲毫閃失,還是先到廬州為好?!?/br> 楊沂中也道:“廬州距此三百里,金人即使偷襲一夜也趕不到。陛下到廬州,可保萬全!” 趙構的臉色緩和下來,道:“諸位相公,可隨我一起到廬州。前線戰(zhàn)事,多多拜托楊統(tǒng)制了?!?/br> 張浚嘆了一口氣,對趙構拱手道:“稟陛下,在下還是跟楊統(tǒng)制一起在前線。若不能夠重新占領濠州,自該辭去相位,以待真正有能之士。” 趙構知道自己剛才的態(tài)度有些嚴厲,而這個時候又是用人的時候。對張浚溫言道:“相公留在前線,千萬要小心行事。對面金帥是兀術,特別兇狠狡詐之輩,一切小心!” 張浚道:“臣萬死以報陛下,何顧及其他!” 趙構拉住張浚的手,輕輕拍了拍,道:“事若不諧,相公及時南撤,不必為一城一地與金軍做生死之爭?!?/br> 張浚淚眼模糊,只道萬死。 看著趙構與眾大臣上馬,一直看不見影子了,張浚才對楊沂中道:“統(tǒng)制,此次若不能奪回濠州,我也沒有面目去見圣上了。金軍勢大,我軍該如何是好?” 楊沂中道:“金軍南來,聽說兀術有三萬多人,撻懶有五萬多人。若是加上偽齊軍隊,人數(shù)已超我軍?,F(xiàn)在就看河東路方向,王宣撫獲勝之后如何行動了。若能揮師東向,偽齊必然退軍,金人也不可能待得長久。到那個時候,我軍自然可以揮師北上,恢復濠州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