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2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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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玉家千金出閣去 玉如璧今日大婚。 天還沒亮,蘇好意就拖著酸軟的身體坐起來穿衣。 這幾天她被司馬蘭臺醫(yī)館藏嬌,除了出恭,其他時候都在床上。 “要去送玉家小姐?”司馬蘭臺也起了身,替蘇好意把衣裳拿過來。 “雖然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可也算全了心意,”蘇好意把頭發(fā)托起來,讓司馬蘭臺幫她穿衣:“你今日別再折騰我了,給我留口氣吧!” “燉了參片給你,補一補就好了。”司馬蘭臺輕輕吻她的后頸。 蘇好意脖頸細(xì)長白皙,靠近了能聞見她甜甜的體香。 蘇好意才不領(lǐng)情,欲哭無淚道:“少來了,你根本就是貓哭耗子。用參湯吊著我一口氣,好繼續(xù)欺負(fù)我。跟你講,再這么吃不夠,我可不在你這里了。” 說著腿又一軟,跌坐在床上。 “不準(zhǔn)走,”司馬蘭臺語氣強硬:“我忍兩天不動你便是了?!?/br> “真的?”蘇好意斜眼看他:“那你叫墨童去白婆婆點心鋪子給我買魚rou卷子和芝麻油煎餃。” “湯呢?”司馬蘭臺問。 “毛婆婆做的蛋花湯就好,”蘇好意摸著肚子說:“這也太累人了,我才起來就犯困?!?/br> 吃過了早點,蘇好意和司馬蘭臺上車,趕到玉家東邊的重華街。 彼時已經(jīng)有不少人站在街上看熱鬧了。 蘇好意坐在車?yán)铮娴脟?yán)嚴(yán)實實,后背倚在司馬蘭臺懷里,車簾撂著,雖看不見外頭,卻聽得見人們議論的聲音。 “老天爺就是不公平,”有人酸溜溜地說:“像玉家小姐這等絕色美人兒,白白便宜了衣家傻子。我們這些人倒是不憨不傻,可惜連個麻臉婆娘也討不到?!?/br> “怪咱們不會投胎,”他旁邊的人嘿嘿笑了兩聲:“人家雖傻,可是尚書府的獨苗。依我看不但能娶個如花美貌的正妻,只怕還得再納幾個姨娘呢!” “你們也犯不著替那玉小姐抱屈,”又一個人開了口:“她雖然貌美,名聲卻沒了。衣家肯提親,也算是恩典了?!?/br> “你們說的都不對,”越說越熱鬧,又有人忍不住了:“這些有權(quán)有勢的人家講的是門戶和好處,其他的都不考慮。衣家兒子傻,討個美貌媳婦。玉家貪圖衣家的權(quán)勢,自然也樂意結(jié)親。說到底不過各取所需,你們有什么可不平的!” 蘇好意聽了,忍不住向司馬蘭臺說道:“真是誰人背后無人說,如璧那樣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兒家,竟被這些俗人的嘴說得如此不堪?!?/br> “世人昏昏,你又何必計較太多,”司馬蘭臺握著她的手,一個一個看她指肚上的螺紋:“只要她和衣旭夫婦相和,其余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還是你看得開,”蘇好意把車簾挑了個縫隙往外看了看說:“你說衣旭不傻,如璧也這么說,可我怎么看怎么覺得他呆氣。人自然是好的,只怕如璧以后要cao心太多?!?/br> 正說著迎親的馬隊已經(jīng)露了頭,街上看熱鬧的人都擁過去,蘇好意他們的馬車動也不動,就在原地停著。 蘇好意坐起身,扒著車窗往外瞧。 看衣旭騎在馬上,穿著大紅喜服,戴著金翅帽。 心說這衣大少果然還是穿著粗布衣裳更讓人順眼些,身著華服把他襯托得更丑了。 花轎在后頭,蘇好意自然是看不到玉如璧的,但能看到梔子和奶娘都在轎子旁跟著。 鑼鼓聲熱鬧喧天,燃放鞭炮的硫磺味道令人心安。 蘇好意雙手合十,看著玉如璧的花轎,心里默念著對她的祝愿。 墨童慢慢地趕著車在后面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直到尚書府的那條街才又停下。 “你下車吧!”花轎進(jìn)了府,看熱鬧的眾人也都散去,蘇好意對司馬蘭臺說:“喝喜酒的時候把我的那份也帶上?!?/br> “好,你先回去歇著?!彼抉R蘭臺抱抱蘇好意,他可以去和衣旭的喜酒,但蘇好意卻不能。 “小的先把蘇公子送回去,再回頭來接公子?!彼抉R蘭臺下車后墨童趕忙說。 “不用太急,午時三刻過來就好?!彼抉R蘭臺道。 墨童把蘇好意送回了醫(yī)館,恰好楚腰館的人前腳剛走。 是來給蘇好意送衣裳的。 那天蘇好意來蘭臺醫(yī)館并沒有帶隨身的衣物,怕的是司馬蘭臺不在家白跑一趟。 如今姹兒姨見她沒回去,便知道司馬蘭臺回來了,于是打發(fā)了楚腰館的人把她的東西給送了來。 一進(jìn)門,蘇好意便癱在床上。 本以為要睡一覺的,誰想司馬蘭臺不在身邊,睡意竟也被他帶去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蘇好意實在無聊,便將姹兒姨送來的包裹打開,一件件翻里頭的衣裳。 最后挑了一件換上,從書架上取了九連環(huán)來解著玩兒。 玩兒了幾遍又嫌煩,干脆摸了本書,耐著性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下讀,果然沒一會兒便打起哈欠來。 然后把書一拋,躺在床上夢周公。 期間,毛婆婆做得了午飯,可見蘇好意睡著,便沒忍心打擾她。墨童駕了車,去接司馬蘭臺。 等司馬蘭臺回來,蘇好意聽到動靜才把眼睛睜開。 “怎么不吃午飯?”司馬蘭臺走到床邊問她。 “困了就先睡一會兒,”蘇好意伸個懶腰坐起來,往窗外看了一眼說:“怎么又陰天了?” “已經(jīng)開始下雪了,”司馬蘭臺道:“把午飯吃了再接著睡?!?/br> 他知道蘇好意每逢雨雪天氣,必然如睡神附體。 一覺是不夠的。 蘇好意笑嘻嘻地?fù)ё∷牟弊樱劻寺務(wù)f:“你喝酒了?” “喝了兩杯?!彼抉R蘭臺眉頭微微皺起,然后便把蘇好意按在床上:“你身上怎么會有這種味道?” 蘇好意被他問得一愣:“是我娘給我送來的衣裳,哪有什么味道?” “明明是催情香的味道?!彼抉R蘭臺說著便去扯她的衣裳。 蘇好意一邊推開他一邊說道:“哪里有?你凈胡說!” “是靈貓香的味道。”司馬蘭臺萬分篤定。 “哦,是了,想必是我在公主府待的時候不小心染上的。你也知道公主房里喜歡熏這個香料,不過這衣服我拿回去后已經(jīng)洗過一水了?!碧K好意自己貼近聞了聞,似乎隱約有那么一點兒,但已經(jīng)很淡很淡了。 “分明是在引誘我?!彼抉R蘭臺給她定了罪,且不容分辨。 “你混蛋!當(dāng)初公主房里焚了那么大一爐香你都無動于衷,我身上染這么點兒你就抓著不放!”蘇好意都快氣哭了:“況且剛剛不還說讓人家吃飯的,這會兒又脫人家衣裳!” 第489章 出家人不打誑語 妙印到了公主府,才發(fā)覺自己上當(dāng)了。 出家人不通俗務(wù),何況他又是個一根筋的。 寺監(jiān)告訴他,去公主府作法驅(qū)邪,這是他們僧人的本職行當(dāng),沒什么不對的。 他帶著師弟妙真一同前來,剛進(jìn)府,他的袈裟便被一個上茶的丫鬟不小心給潑濕了。 管家隨后進(jìn)來道歉,又說他家有幾件做好的僧衣,本來打算他們走時相贈的,如今可先去換了。 妙印便叫師弟在奉茶室稍等,自己則隨著管家到后院去。 他自幼出家,雖也出入俗家,可從來不進(jìn)后宅。 因此也并不知管家領(lǐng)他進(jìn)的屋子便是木惹兒的閨房。 等到身后的門被關(guān)上鎖住,他還奇怪為什么要這樣。 金箔牡丹花屏風(fēng)只堪堪遮住他高大的身軀,屋子里的香氣濃郁得令他屏住了呼吸。 佛堂也總是焚香,但那香氣是沖淡幽遠(yuǎn)的,只會令人心安。 這屋子里的香氣卻讓人煩躁,他想出去。 “小哥哥,你來了?”木惹兒的聲音帶著沙啞,像被大漠風(fēng)吹過的野花。 “公主,為什么叫貧僧到這里來?”妙印的眉宇擰起。 這位公主之前就糾纏過他,只是被他罵走了。 誰想她竟然又把自己騙到這里來,真是業(yè)障。 “自然是要你換衣裳,”木惹兒笑了:“你躲在屏風(fēng)后做什么?” “僧俗有別,男女不同,”妙印道:“自然是要避嫌的。” “佛家不是說眾生平等?為何要生區(qū)別心呢?”木惹兒慣會講歪理。 “請公主開門,放小僧出去?!泵钣〉穆曇舾吡艘恍黠@不悅。 但木惹兒的身份擺在那里,他不能輕易造次。 “我便不放你,你又能怎樣?”木惹兒笑問。 “那就莫怪貧僧粗魯,”妙印道:“這道門還攔不住我?!?/br> 他是個武僧,力氣頗大,這房門便是結(jié)實,他兩腳也能踹開。 “你若敢動粗,我便叫嚷起來,說你調(diào)戲我,看看誰能保你?”木惹兒說的是威脅的話,可還是笑嘻嘻的,態(tài)度并不認(rèn)真。 饒是如此,妙印也不敢造次了。尋常女子必然珍視名節(jié),但木惹兒不在其中。 她根本把名節(jié)當(dāng)狗屁,但真要吵嚷起來,自己又如何能說得清? 到頭來木惹兒自然什么事也沒有,自己可就難保了。 “你若真想出去也成,進(jìn)來給我念段經(jīng)文吧!”木惹兒看出了他的猶疑,柔聲道:“若念得一字不差,我便放你出去,否則便不成?!?/br> “不知公主想聽哪一段?”妙印壓下心中的怒火道。 “你喜歡的都好?!蹦救莾嚎┛┬χf:“你喜歡的我必也喜歡?!?/br> “小僧便如公主所說,”妙印道:“但經(jīng)文誦畢,還請公主一定放我出去?!?/br>